中年婦女如獲至寶般拉着林悅藍上下打量,臉上全是滿意的笑。
“大媽媽,您誤會了,她不是——”
歐陽長樂還沒說完話,中年婦女已不悅的白了他一眼,“怎麼,好不容易帶回來個姑娘,難不成又是你什麼兄弟?”
她親切的拉着林悅藍的手,來到餐桌前坐下:“來來,孩子,你叫什麼名字?家住哪?父母親呢?你和長樂怎麼認識的?”
她連續問了幾個問題,把林悅藍問傻了,她爲難的望向歐陽長樂,可他因生氣她吐在他車上,到現在也沒正眼瞧過她一眼。
她將求救的目光望向歐陽爍,希望他能幫忙說兩句。不過讓她吐血的是,歐陽爍優雅的吃着東西,對她的求救視而不見。
中年男子擡頭淡淡的瞟了林悅藍一眼,突然一愣,原本淡漠的目光也開始透着探究,他沉着聲開口:“琴芝,別鬧,聽長樂說。”
自己老公難得神色沉着對她命令,婦女雖心有不甘,但還是乖乖放開林悅藍,坐回一旁悶着不說話,不過好奇的目光卻不時在林悅藍和歐陽長樂之間來回掃視。
“哥,你出來一下,我有話對你說。”
歐陽長樂的話讓一直沉默不言的年輕女子微微一愣,隨後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自己的未婚夫,卻什麼都沒說,只是面帶微笑的放下餐具等候。
歐陽爍向父母示意,隨歐陽長樂離開餐廳,來到外面的別院裡。
“有什麼事不能在裡面說。”他雙手插在褲兜裡,神色淡然。
“她是你的女人對不對!”歐陽長樂氣憤的瞪着他,“那若姐在這裡,你居然敢把她帶回家,你找死!”
歐陽爍眉頭一蹙:“誰告訴你,她是我的女人了?”
他轉過身朝客廳走去:“沒事別給我找事。”
“別以爲我不知道!”歐陽長樂氣呼呼的擋住兄長的去路,“她把我的跑車毀了,你得賠我一輛。”
他的話引歐陽爍輕笑出聲:“是你自己把她帶過來的,有什麼事,你自己負責,別找我。”
“你要不賠我,我就告訴大媽媽和那若姐,你金屋藏嬌。”
歐陽爍不怕被他威脅,他怕的是事情桶出來之後所產生的麻煩。
他蹙眉,淡然道:“什麼條件。”
聽到他鬆口,歐陽長樂臉上立刻洋溢出得逞的笑容:“把你車庫裡那輛珍藏版勞斯萊斯silverghost銀魅送給我。”
他對那輛跑車垂涎欲滴很久了,因爲這款車在幾十年前就已經停產,市面上根本買不到。全世界總共也就那麼幾千輛的發行量,他想買都無處可買。
現在好不容易逮到這個機會,不訛兄長一次,豈不白白犧牲他那輛跑車。
歐陽爍靜靜看着他,思考許久,他終於開口:“送你可以,你承認她是女友。”
“啊——我去……”歐陽長樂憤恨的瞪着他,沉默片刻,他終於咬牙點頭:“好!一言爲定!”
“不過有言在先,萬一有什麼事,可別怪我出賣你啊,我對她可沒興趣。”他纔不想因爲一輛車,而犧牲自己一生的幸福。
歐陽爍嗯了一聲,朝餐廳走去:“過兩天我會把她安排好。”
林悅藍啊……不是讓她跟萌生回去嗎,怎麼和歐陽長樂竄在一起了!
“喂哥,不過……你的口味什麼時候變了?”歐陽長樂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立刻把剛犧牲的愛車拋到腦後,喜笑顏開的湊到歐陽爍跟前,笑得很欠扁:“不過我發現一個問題,她和你真的好有夫妻相耶……”
“閉上你的臭嘴。”歐陽爍淡淡看了他一眼,轉身走進餐廳。
“爸媽。”他招呼一聲,重新坐回座位。
他身旁的年輕女子,能在這裡出現,其身份自然不一般。模樣也是讓人驚豔的絕貌型,水潤的眼眸透着溫和,白皙的臉上一直掛着淡淡的微笑。
看到歐陽爍進來,她輕輕點了個頭,行爲溫婉而得體。
“爸,大媽媽,那若姐,我在此正式向你們介紹,我的新任女友——”
歐陽長樂突然語塞,因爲他還不知道這女人叫什麼!他急忙湊到她耳邊,用只有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問:“你叫什麼名字?”
“啊?我、我叫林悅藍。”林悅藍小聲回答,對他的靠近稍微有些不自在,不動聲色的往旁邊讓了一些。
歐陽長樂不以爲意,只是重複剛纔的話:“我在此正式向你們介紹我的新任女友——林悅藍!”
聽到這句話,林悅藍徹底驚住,擡頭死死盯着他:“你說什麼!”
“哎呀我的兒,終於開竅啦。”得到肯定回答的中年婦女,興奮的鼓掌。
林悅藍明白過來,她被人耍了,她急忙站了起來,本能的往歐陽爍靠去:“我不認識他!”
在這陌生環境,她誰都不認識,雖然感覺得到這家人對她應該沒有惡意,可憑白無故成了一個剛認識半天不到的男人的女友,怎麼想都覺得很奇怪吧。
她神色慌張的來到歐陽爍後面,“你、你快幫我解釋啊!”
她的求助讓歐陽爍臉色一沉,起身越過她,向兩個長輩示意:“爸媽,我還有事,先走了,您們慢吃。”
“誒,有什麼事明天再處理,現在都晚了,你一會把那若送回去。”
婦女是歐陽爍的親生母親,肖琴芝。
她向來是個無風不起浪的主,對歐陽爍和那若之間的平淡,很是頭疼。曾不止一次想迫使他們提前結合,可歐陽爍的性子太過冷淡,對那若的態度不像是未婚妻,倒是知己好友。
她擋住歐陽爍的去路,不由分說的拉起那若的小手,放到兒子手中:“你送那若回去。”
“伯母,不用的,爍有事,就讓他去忙吧。”那若體貼的溫柔一笑,抽回自己的手,意味深長的看了看未婚夫,又看了看他身後的林悅藍:“這位姑娘,應該有話對爍說吧。”
她輕柔的語調聽在耳裡,很是舒心,只不過那溫柔如水的笑顏,卻帶着淡淡的疏遠和排斥。
林悅藍從她的目光裡感到某種不善,微微蹙眉,她小心翼翼躲到歐陽爍身後,無助的抓住他的衣袖,沒有說話。
“呃……”肖琴芝對這一突發情況微微沒反應過來,過了好一會,她才凝眉望向在一旁吃得像只豬一樣的歐陽長樂,憤然的在他頭上敲了一記:“你個兔崽子,也不照顧照顧你女朋友!”
歐陽長樂含着東西,擡頭白了歐陽爍一眼,意思再明顯不過:不是我不幫你,是她自己找上你的。然後低下頭重新吃飯。
肖琴芝氣得不輕,上前想要把林悅藍拉過來,可她拽着歐陽爍的衣袖不鬆手,一幅‘他是她的人’的趨勢。
這一刻,她臉色終於變了,有些尷尬的對那若笑笑:“那個……那若啊,今天天是有點晚了,你就先回去,等過兩天爍忙空了,讓他去找你。”
“那我就先回去了,伯父伯母,改天見。”那若得體微笑,向兩位長輩打了個招呼,又向歐陽爍輕道:“這幾天累打獵累着了吧,晚上好好休息,改天我再來找你。”
她不再看他身後的林悅藍,拿起手皮包,款款離去。
那若離開之後,餐廳裡的氣氛有點凝重,連林悅藍這個反應遲鈍的人都感覺到了。
她不安的搖了搖男人的衣袖,不敢吭聲,只是用一雙水汪汪的大眼望着他。
“歐陽爍、歐陽長樂,都老孃出來!”
一家之母怒吼的殺傷力,還是比較強的。
歐陽爍兩兄弟雙雙露出無可奈何的表情,轉身跟着家母出了餐廳。
見林悅藍還不死心的跟着自己,歐陽爍抽回被她拽皺的衣袖,沉着臉道:“站在這裡不許動。”
興許是她表情太過無助,他無奈嘆息:“聽話,我馬上回來。”
偌大的餐廳只剩下林悅藍,還有那個從頭到尾只說過一句話的中年男子。
大家都在經歷水深火熱,只有他還淡定的吃飯。見林悅藍侷促不安的站在那裡,他還不忘招呼:“你叫林悅藍是吧?過來坐下,吃飯。”
林悅藍先是一愣,隨後抵抗不住肚子的叫喚,終於還是慢慢坐了下來。
她擡頭,仔細打量面前這個中年男子,當看到他似曾相識的面孔時,心頭一震,連忙垂下頭掩飾自己的慌亂。
剛纔她都沒注意到,這個中年男人——長得好像爸爸!
如果說歐陽爍與父親有兩分神似,那面前這個中年男人,就有六成相似!
那黑白分明的黑眸、高挺的鼻、富態十足的耳,還有行爲舉止間不經意間流露出的感覺,都像極了父親。
多像啊……可惜,爸爸沒有兄弟姐妹。
想起父親母親的離世,林悅藍就黯然神傷,連想吃飯的胃口都沒有了。
“吃點,免得晚上餓。”中年男人命人爲她端來一份飯菜,看似無意的上下打量她,“你父母呢?”
林悅藍本就在爲父母的離世而感傷,聽到他問起,眼淚不爭氣的落了下來:“去世了。”
中年男人正是歐陽爍的父親,歐陽高瀾。聽到她的回答,他濃眉一挑:“那……你父親的家鄉在哪裡?”
林悅藍不知道他爲什麼要這樣問,留了個心眼,說出家鄉是她和奶奶隱居的地方。
歐陽高瀾臉上露出失望,只是一瞬間,他便恢復平常,抱歉道:“對不起,提起你的傷心事。”
林悅藍搖頭,抹掉淚珠,擔憂的往外面望去。
“你擔心的是歐陽爍,還是長樂?”歐陽高瀾意味深長的問。
想着那個中年婦女叫喚的名字,她蹙眉:“應該是……歐陽爍吧。”
突然,她驚恐的瞪大眼:歐陽爍,歐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