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發動,向實屬歐陽爍產業的那家七星級酒店行駛而去。
歐陽爍連忙出聲阻止:“老祖宗,您爲什麼要去見他?更何況您是長輩……”
哪有長輩親自去見一個晚輩的。
歐陽護哼了一聲,“你想多了,我只是想去看看那個把你心都給勾沒了的小女人到底是誰,長啥樣?姓年的那小子被蒙了眼,我倒要看看,你又是因爲啥被蒙了眼。”
歐陽爍默默將甜點盒子一層一層折成一個小正方形扔進車載垃圾桶,好一會才側頭看着他:“這件事,誰告訴您的?”
半年了,他不聯繫林悅藍足有半年。這半年裡,他不打擾她的生活,只是暗中努力做着他應該做的,如今林悅藍纔跟年錦堯來j市兩天,而他也只是昨晚聚餐時單獨見過林悅藍一次,還是她自己主動請求的。
按理說,表面上他一直表現得很平淡,至少外人看不出他對林悅藍更深的想法,可老祖宗怎麼知道?
“哼,反正你別問是誰告訴我的,你跟那丫頭的事早在半年前就已經暴光了,上次把你關在祖宅那麼久也不見你提過,以爲你把那丫頭忘了,怎麼,現在又見到她,春-心難收了?”
他向開車的江萌生催促:“小跟班,開快點。”
“老祖宗,馬上兩點了,我還要去參加幾個重要會議……”
“讓他們等着。”歐陽護打斷他,“曾孫,老祖宗只是很好奇,你不想跟那個姓那的女娃兒生小孩,是不是也因爲這個女人?”
他深邃沉澱的眼裡泛着幾絲笑意:“真那麼喜歡的話,不如……老祖宗派人給你把她從姓年的手裡搶過來?”
“老祖宗,這件事我自己會解決的。”歐陽爍撫額抵在車門上,不想理會歐陽護。
老祖宗平時雖然貪嘴愛吃甜食,但很少管族裡的事,更別提後代們的婚姻大事,幾個月不見,這老頭到底怎麼了,這麼反常。
“小爍子,趕緊生個孩子吧,萬一老祖宗活不過百歲抱不到玄孫怎麼辦。”
老者的話讓歐陽爍一愣,回頭看了他一眼,表情有些呆滯:“怎……怎麼可能,您……”
“嘿,老祖宗逗你玩,你還當真了?是不是心裡盼着老夫趕緊死啊。”歐陽護一改黯淡之色,笑着並隨手拍了拍他的肩。
歐陽爍卻覺得他這個笑有些強顏之意,心頭頓時覺得很不是滋味。
三十出頭的年齡,自有記憶開始,這個老祖宗就一直存在,帶給他的,有被罰時的可怕惡夢,也有一起偷吃東西時成功的甜蜜,還有許多相互爭執的回憶。
雖然是長輩,但有時候他們的關係已超越了曾祖孫之間的關係,不管歐陽爍在外做什麼,面臨什麼,他知道遠在另一個城市的某所祖宅裡,有一個重要的精神支柱。
他從沒想過這個強壯的老頭,有一天會消失。
沒想過,不是他的逃避,而是見證過老頭生命的頑強,他根本就覺得這老頭成了精,不會死。
可他今天連個招呼都不打就飛來j市,吃過飯就拉着他出來胡扯亂扯,究竟什麼意思?
“混賬小子!腦子裡在想些什麼呢?當真希望老祖宗去見佛祖?”老者擡手給了他一響粟,“把那盒蛋糕給我。”
歐陽爍回過神,把東西放在前面座位上,拒絕道:“您剛纔吃掉的那個,是您一個月的量。雖然我縱容您吃這些,但我也得考慮您的身體狀況來,否則父親會責罵死我的。”
“放屁,他又不知道,給我!”
老者一手按着他,另一手借柺杖的彎去勾盒子,卻被歐陽爍一腳踢開,同時兩手一左一右緊緊按住老者的手腕。
“哎呀,你這小混賬想造反啊!”老者的手不知怎麼轉了一圈,掙脫開歐陽爍的雙手,單手和他對打起來,沒一會就用單手製住了他雙手,嘿嘿直笑:“你的功夫都是老子教的,你覺得你能打得過我?”
車這時剛好停在酒店大門,就聽江萌生道:“先生,到了。”
看了看外面的高樓,歐陽護才鬆開他的手,自己打開車門走了出去。
歐陽爍整理一下衣服和髮型跟着跨出車門,門口的安保人員向他恭敬的點頭示意。
他擡手算是迴應,然後追上歐陽護,平靜的道:“老祖宗,您這樣冒然出現,總該有個合適的理由吧?”
“看你未來小老婆需要什麼理由?”歐陽護的回答讓歐陽爍差點吐血,這個老祖宗哪有點祖宗的樣子了!
進了專用電梯,歐陽爍還在勸說,“已經兩點了,年錦堯應該去參加會議了,我們這樣去打擾她,不合適……”
他向來淡泊的性子快被逼瘋了,“老祖宗,這樣吧,您既然來了,父親一定會在家裡舉行宴會,到時候宴請幾位曾叔爺、叔爺和這次來j市參加會議的議員們,包括年錦堯和她,到時候不是有機會嘛……”
“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囉哩囉嗦了?以前你可不這樣,推三阻四,有那麼怕嗎?怕什麼你給老夫說說,是怕年錦堯那野小子還是怕那小女人?真是笑話了,歐陽家的臉都給你丟盡了!老夫年輕的時候女人一大堆,看看你爺爺,再看看你爹,現在再看看你,全都是沒出息的樣!”
“老祖宗……現在時代不同了,就算我可以娶二妻,那也是我自己的事,您不可以干涉!”歐陽爍終於強硬的說出這句話了,他瞟了老頭一眼,嘀咕一聲:“再說……你女人那麼還不是隻生了一個爺爺……”
老者聽到他的嘀咕也不生氣,反而樂呵呵的看着他,“嗯,你敢拿你和老夫比?再說,我沒說干涉啊,我只是見見她而已,不用緊張。”
林悅藍和年錦堯所住的樓層很高,乘坐電梯都要四分鐘左右,見打消不掉老祖宗的決定,歐陽爍只能坦然接受。
想到一件事,他道:“老祖宗,上次六房的曾叔爺似乎打算將他的曾孫女歐陽婷嫁給長樂,這件事您知道嗎?”
歐陽護擡頭看着電梯的數字不停閃爍跳動,淡淡嗯了一聲,算是迴應。
歐陽爍俊眉微挑,“曾叔爺是不是有點操之過急了,這件事老祖宗您不打算插手嗎?”
“老夫現在只關心你什麼時候生小崽子,其它無所所謂,你自己能搞定就好。”歐陽護淡漠的哼了哼,對這件事似乎不太關心。
歐陽爍卻不管他願不願意管,又道:“曾叔爺再怎樣也是您兄弟,您就不打算警告警告?”
“你馬上給老夫抱個孫子回來,老夫就插手管。”
“婷婷是振華叔爺的親孫女,再怎樣也是七房內的歐陽血脈,雖然血緣不親偏出二房外是可以結親的,但這件事他們的態度很強硬,似乎想逼父親點頭。”歐陽爍繼續說着。
電梯此時快要到達靠頂層的那幾個樓層,歐陽護越過玻璃往外望去,只見密密麻麻的高樓在這一刻成了五指可蓋的小影,他嘆了口氣,“你先忙你自己的終生大事,生孩子要緊,另外,你父親沒那麼蠢,長樂到底是嫡出次子,要娶也不會娶那個丫頭。”
電梯叮的響了一下,停在六十七層的位置,叮的一聲打開。
包括江萌生在內,他們三人並沒有馬上走出去。
歐陽護渾濁的眼裡閃過一抹憂傷,“除了這個,你最好抓緊時間找你大伯的行蹤,找不到活人,找到屍首也是好的,我也好帶他回家認祖歸宗,免得在外飄蕩。”
“已經逐一排查過那些孤兒院了,有不記載在案的消息說,四十多年前,大伯是由一名單身女性領養走的,推算她的現齡應該在七十左右,只是時間太久,他們並不記得她的模樣,所以……您還得再稍微等等,會找到的。”
歐陽爍知道這樣的安慰其實沒有什麼效果,都幾十年了,什麼證據都沒有,想要找到那個女人和那個孩子多難,又不像現在,什麼指紋、dna、相片亂七八糟的線索一大堆,找個人輕而易舉。
歐陽護沒再說話,率先踏出電梯,望着明亮的長廊問:“那姑娘住哪間房?你馬上聯繫姓年的,看他在不在。”
歐陽爍無奈,向江萌生使了個眼色,後者立刻打了個電話,沒一會得到回答:“年先生在酒店並沒有離開,下午的會議他也沒去參加。”
“嗯好,剛好一起見,走。”
跟着這個年過百歲的老頑童,歐陽爍努力放寬心態,隨他一起來到林悅藍所在的房間。
他記得很清楚,林悅藍的房間和年錦堯的房間是分開的,他特意這樣安排,當然是不想讓他們在他的地盤還同房共枕。
不過上午的情報使他很無奈,年錦堯比他想的還要霸道無賴。
此時的林悅藍正在房間裡和年錦堯慪氣,這混蛋不准他離開房間,更不準離開他範圍內一步,否則就是一頓罰。
從他上午開完會回來以後到現在,除了中午吃飯的時候沒罰她,其它時間幾乎每隔三分鐘就想着法變着法整她一次,好像昨晚有了這麼久以來第一次融合之後,他又開始變回她剛到他身邊時的模樣了。
好在他還記得她懷着孕,可就算這樣,他也不該胡亂找藉口罰她吧!她和歐陽爍又沒發生什麼,他憑什麼抓着這件事不放!
“還不敢說?”年錦堯悠哉的把她拽來跪在自己面前,一手拍在她圓潤的屁-屁上,發出清脆的聲音,“昨天你和歐陽爍出去,到底和他說了些什麼!你要是不說,我就這樣跟你耗到明天早上,反正我有的是時間和精力。”
“我都說了什麼都沒有了。”林悅藍忍着痛,羞憤的瞪着他:“你不是還有一大堆事要處理嗎!”
“不急,那些事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想看看你能犟到什麼時候。”年錦堯說着捏了捏她屁-屁上的肉,軟軟的彈性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