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血夜滿臉困惑的看着昏倒在自己懷裡的少女,雖然有血污遮掩,可是她卻可以確定她從未見過懷中的女孩,可是這女孩在昏迷以前的樣子和話語,就彷彿和自己已經認識有多年一般,那疲憊的雙眼中安心的眼神、眼角下劃落的那行清淚,都在無聲的訴說着一切。
“轟隆隆……”
“啊,王八蛋,給老子滾出來,你們這些跳樑小醜,只會在這些小草間躲來竄去,有種敢擾了老子的美夢,就要有種承擔老子的怒火。”
“吼……”
一聲狂猛的怒吼,讓得棵棵巨樹瞬間震斷,而天血夜兩人,便在此時曝露在魘鶴的面前。
“終於找到你了,你這隻人類小蟲,老子要一腳踩扁你。”那魘鶴一見到天血夜的身影,雙眼便染上了恐怖的猩紅,它快速展開六條腿向着天血夜的方向衝了過來。
天血夜見狀雙眼沉下,看了一眼懷中昏睡不行的人兒,皺了皺眉頭,卻在下一瞬間,一個起掠,抱着她向上飛了開去。
“嘭……”
就在天血夜剛剛待着的地方,魘鶴龐大的身軀站在上方,周圍的大樹,早已變爲廢墟。
風呼呼的從身邊吹過,密林中濃霧環繞,四處漆黑一片,如果不是天血夜有着可夜視的血瞳,就算強悍如她,也無法在其中自由穿梭。
低頭看向懷中沉睡的少女,她微弱的呼吸證明着她的存在,隨着魘鶴一波波的攻擊,天血夜在樹林中不停的穿梭躲避着,就在魘鶴的破壞力伴隨着它的憤怒越來越驚人時,天血夜知道不能再這般躲閃下去。
她掠上一棵大樹,停下了步子轉身看向魘鶴所在的方向,魘鶴也因爲天血夜的四處逃竄,追得已經大氣直喘,它巨目圓睜,眼見可見恐怖的血絲青筋,“呼呼……怎麼?人類小蟲,你終於不再像猴子一樣到處亂竄了?有種就和老子面對面單挑,在這樣下去,老子看不起你,你就連蟲都不如,至少蟲還能有骨氣的讓老子乖乖的踩死。”
天血夜並沒有爲魘鶴的謾罵而憤怒,她反而冷靜的看着它,緩緩的將手中環抱着的人兒放下,讓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之上,右手輕輕托住她的腰身,騰出了自己的左手。
“哧……”
寒冷至極的寒冰聖炎在這一刻衝體而出,閃爍在她的左手之上,那還在謾罵着的魘鶴看到天血夜手上的寒冰聖炎,微微愣了愣,停止了罵聲,魔獸的本能告訴它,天血夜手中的冰炎不尋常,絕不是可以馬虎對待的。
“寒冰聖炎,冰之炎龍。”
“吼……”
隨着天血夜的印訣一出,寒冰聖炎瞬間化爲一條白色的巨龍,對着魘鶴所在的方向飛掠而去,冰之炎龍經過的地方,樹木和地面均已結冰,化爲一片冰原,那魘鶴見狀,也不慌張,它只是雙眼一閉,沒有任何防禦動作直接用身體就撞上了冰之炎龍。
“咯吱……”
幾乎是一瞬間,那龐大如山的魘鶴,化爲了一座巨大的冰雕,天血夜冷冷的看着它,緊了緊抱着少女的手,就欲轉身離開,可是就在這時……
“咔嚓……”
一聲細微的冰裂聲引來了天血夜的注意,她下意識的轉過頭,下一刻她瞳孔微不可見的放大,抱起懷中的人兒,一個彈跳,直飛空中。
“轟隆隆……”
天血夜位於高空之上,有些震驚的看着剛剛自己待着的地方,原本鬱鬱蔥蔥的大樹,此時卻散發着冰冷的寒氣,只見那上面,一塊塊如巨石一般的冰塊,散亂的掩埋在上面,而原本應該被冰凍住的魘鶴。此時卻完好無缺的站在遠處,唯一變得,是它眼中的神色,怒火更重,血腥更濃。
“啊……不可原諒,老子今天非得將你壓成肉碎。”魘鶴語罷,它突然向下一蹲,它那龐大的身體,瞬間向着高空之上天血夜所在的方向彈跳了上去。
天血夜只感覺到下方一陣迅疾幾欲讓人窒息的風颳過,下方的魘鶴早已消失不見,就在她感覺到頭頂上那巨大的陰影罩下時,懷中原本昏迷的人兒身上,卻發出一道璀璨的星光,而那雙閉着的雙眼,卻在此時猛地睜開。
“噌……”
閃耀的七星圖騰在天血夜的腳下展開,天血夜不可置信的看着懷中人兒的那雙眼,而就在這時,魘鶴那巨大的身子,已經壓了下來。
“轟……”
魘鶴落下的瞬間,彷彿地動山搖一般,而在它身子的下方,一切都已化爲虛無,它輕蔑的看着身下化爲粉末的廢墟,冷聲笑道:“哈哈哈,就憑你一個人類的小蟲,也敢跟老子鬥,壓不死你。”
魘鶴臉上發出滿意的神情,許久過後,它也沒有半點動靜,而仔細一看,原來這個大傢伙,就在原地這麼呼呼的睡了過去。
濃霧籠罩的山谷中,沒有鳥獸蟲鳴的聲音,只有一條溪流嘩啦啦流過,而就在這片寂靜的天地之上,突然從天而將一道七星圖騰,圖騰之上星光璀璨,而就在下一刻,兩道身影出現在上方。
天血夜懷抱着懷中的人兒,緩緩的降落到地上,她低頭看向懷中的人兒,眉間深鎖,有一股看不見的憂色,此時少女雙眼緊閉,呼吸微不可見,彷彿隨時都有可能消失一般。
“你到底是什麼人?”天血夜微微的呢喃出聲,她抱着懷中的人兒,走向溪流邊,將她緩緩放下,警惕的看了看四周,發現暫時沒有異樣後,她慢慢蹲下身子,摘下了臉上的面具。
看着水中倒映着的那張臉,天血夜冰冷的眼神,卻在此時微微放柔,那傾城絕美的臉上,有着天傾城的影子,纖纖手指輕輕觸摸着自己的輪廓,思緒漸漸陷入了回憶,可是就在此時,旁邊人兒傳來的一聲痛苦的呢喃,天血夜原本放在臉上的手瞬間垂下,打破溪流濺出水花的同時,也打破了鏡中的美好。
天血夜轉過頭去看向身邊的人,她洗了一把臉,皺了皺眉,卻還是撕下了自己的衣角,粘上溪水,走向少女的身旁。
只提劍殺人的手,此時卻用着僵硬的姿勢不是很溫柔的擦拭着少女臉上的血污,白色的衣衫沒幾個來回就已經染紅,這讓得天血夜再次皺起了眉頭,如果這樣擦下去,不知何時才能終了,轉頭看向一旁冰冷的溪流,天血夜手指一提,頓時一道清澈的水流,直接掠上她的指尖。
手指一轉,那溪流就彷彿聽話的孩子一般,對着少女那污濁不堪的臉上飛掠而去,可是下一刻,嘩啦啦,冰冷刺骨的水卻直接潑上少女的臉頰。
“喝……”原本昏迷的少女,卻在此時突然撐了起來,她坐在地上,雙眼睜開的同時,不停的咳嗽着,“咳咳咳……咳咳……”
天血夜就是天血夜,永遠也不懂得如何溫柔的照顧任何人,見少女已經清醒,她將手中的碎布扔了過去,背轉向溪流冷漠的道:“洗乾淨!”
少女聽聞天血夜冷冷的話語,才驚覺身邊有人一般,瞬間一個後掠而起,呈戰鬥的狀態,雙眼冷漠嗜血的緊盯着天血夜?...
,“你是誰?”
天血夜感覺到背後那根本不能忽略的殺氣,冷冷的轉過身,血色的瞳孔沒有絲毫情緒的盯着少女,“你不是知道我是誰嗎?”
當天血夜轉過身後,少女看到她那張傾國傾城的臉,眼間可見驚訝之色,而她專注的,並不是天血夜的臉,而是她瞳孔中,那雙血紅到極致的眼。
“你……你是血妖哥哥?”
少女見到天血夜的眼,眼中的警惕瞬間崩潰,身上的殺氣也彷彿泥牛入海一般,瞬間消失不見,天血夜看着少女,冷冷的道:“我是血妖沒錯,只不過我根本不記得我有你這麼一個妹妹。”
少女聽聞天血夜冷漠的話語,不但沒有感覺受傷,反而雙眼興奮的看着天血夜道:“不不不,血妖哥哥你自然是不認識阿詭,可是阿詭卻認識你,你是血妖哥哥,也是阿詭唯一能夠信任的人。”
“什麼意思?”
天血夜看着眼前的少女,此時的她,就彷彿和先前那個殺氣騰騰的人不是一個人一般,此時的她,雙眼散發着天真的氣息,就彷彿如她口中所說,天血夜是她唯一能夠信任的,沒有絲毫的做作。
“血妖哥哥你雖然沒見過阿詭,可是阿詭卻從小便認識了血妖哥哥,血妖哥哥你的雕像就豎立在族內的聖殿內,阿詭每次都只能在殿門外偷偷的看着你,阿詭傷心的時候,也只有血妖哥哥你願意傾聽阿詭的心事,受欺負的時候,也只有血妖哥哥你能保護我,因爲每次只要他們一欺負我,我跑到血妖哥哥的身邊,他們就再也不敢了。”
名爲阿詭的少女,說道這裡時滿臉都是雀躍的神情,彷彿真的如她口中所說,她和她口中的血妖哥哥,從小便生活在一起。一個少女,一宗雕像,天血夜突然對於面前這個少女的身世,有了好奇心。
“阿詭從來都沒有離開過宗族禁地,每日見到的只有那些板着臉的長老們,族裡的大人不讓其他孩子和我玩,說我是災星,可是阿詭從來沒有傷害過任何人啊。”
天血夜聽聞阿詭說完,腦海中一閃而過什麼,就在此時,她卻突然蹲下身子,一把抓過少女的手,“嘶……”少女左手之上的衣袖應聲而破,而天血夜的眼,卻在此時瞬間睜大。
“你,你是星宿之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