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以前，藺韓宇正常的時候，也一向很吝嗇自己的讚美之詞。
幾乎沒有誇過小煩一句。
王杜若還記得，藺韓宇那時候總是說：我小時候也可以啊。我像他這麼大的時候也blabla
總之就是……他覺得小煩的優秀，是理所應當的。
可是以前藺韓宇也不會當着小煩的面，說他做的不好，只是一個不苟言笑的父親形象罷了。
直到今天，直到剛纔。
藺韓宇看着小煩的畫皺起眉：“真醜。”
王杜若越想越生氣，簡直想掀桌，小煩這樣已經很難得了好不好？！
但她又不知道該怎麼跟藺韓宇開口，因爲現在的藺韓宇，並不知道這樣會傷害孩子的感情，甚至，他也不在意小煩是不是被傷害了。
她微微低着頭，爲自己這個草率的決定後悔不已。
藺韓宇偏過頭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小煩，輕咳了聲，開口道：“不過，在兩歲多的小孩子裡面算是比較不醜的了。我看到那些展出來的其他優秀畫作的照片，更醜。”
小煩猛地擡起頭，一雙大眼睛看着藺韓宇。
王杜若也看向藺韓宇，輕聲問道：“展出來的優秀畫作？”
“恩，剛纔等小煩的時候，我讓你在車上等，我下去轉了轉，他們老師把畫得好的幾個的畫，都拍了照，原畫讓孩子帶回家了，照片卻立刻洗出來貼在了牆上，大概就是什麼鼓勵式教育吧。都很醜啊，他的是最不醜的一個。”
最不醜的一個……
王杜若面容稍微扭曲了一下，心想，藺韓宇就不能說是最好看的一個嗎？
非要說是最不醜的一個！
但是小煩卻已經聽明白了，像是得到了莫大的安慰和鼓勵一樣：“我會越來越不醜的！”
誒？
王杜若愣了愣：“是你的畫。”她笑起來，“小煩長得這麼好看，只會越來越帥。而且，我覺得小煩的畫也很棒，以後會越來越好。你別老聽你爸說什麼醜不醜的，他就不會說點好聽的！”
聽到這話，藺韓宇皺了皺眉，歪着腦袋看着她：“我不會說好聽的？”
王杜若堅定地點點頭：“你都能說出‘最不醜’這種話了，還覺得自己說話好聽嗎？”
藺韓宇沒回答，只是轉過頭看向了窗外。
小煩的心情已經好轉，他拉着王杜若的手，輕聲問道：“媽媽。爸爸好像和前幾天不一樣了。”
嗯？
王杜若一愣，她想起之前，藺韓宇剛剛醒來的時候，他們都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小煩就說藺韓宇和以前不一樣了，可是這一次，小煩說他和前幾天不一樣了，她看着小煩：“你覺得哪裡不一樣了？”
“嗯……”小煩沉吟良久，像是在思索應該用什麼詞，好一會兒他才一拍腦袋，“溫度！”
王杜若眨了眨眼，過了一瞬才反應過來，小煩的意思是，現在的藺韓宇，有了溫度？
“杜叔叔和莫叔叔還有秦叔叔知道嗎？”小煩繼續問道。
王杜若輕聲回答：“明天，我會和你爸爸一起去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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