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院長就算再擔心,也沒辦法阻止莫卓然了,畢竟……對方可是那個莫卓然啊!
“院長,醫院不是有一位很重要的病人?”那個秘書提醒道,“這人要自殺,肯定已經鬧大了,過一會兒各路媒體到了這裡,您就攔不住了,您要不要早點跟您那位重要的病人說一聲?”
莫卓然的秘書這樣一提醒,院長才如夢初醒般拍了拍腦門:“啊對啊!”然後他就退到一旁,去打電話了。
“怎麼,還不跳?”莫卓然脣邊揚起一抹殘忍的笑意,“真的要讓我推你一把嗎?”
那個男人被莫卓然這麼一說,反而有些慌了:“你、你,你別再過來了!我告訴你,我、我是真的會跳!”
莫卓然卻已經,走到了他身旁,擡起頭,看着站在臺子上的他。
說也奇怪,這個角度,莫卓然分明是仰視着那個男人,但卻讓那個男人產生了一種自己正在被莫卓然踩在腳底的感覺!
“你知道嗎,我平生,最看不起那些自殺的人。”莫卓然目光看向遠方,聲音悠遠,娓娓道來,如同在講述一個故事,“因爲不懂得珍惜生命的人,根本不配活着。但有比自殺的人更讓我看不起的,就是鬧着要自殺,卻連自殺的勇氣都沒有的人。”
他的目光收回,看着這個懦弱的男人:“死多容易,一了百了。你死了,你身患癌症的妻子,還要日夜爲你哭泣。還要自責,如果不是因爲她得病,你又怎麼會自殺。你死了,你的親朋好友會爲你難過,你已經白髮蒼蒼的父母要爲你操辦身後事,承受白髮人送黑髮人的痛苦。你逃避了,你解脫了。你去問你口中的老天爺,憑什麼這樣對你,爲什麼這個世界如此不公。可你就算得到了答案,又能怎麼樣呢?你都已經死了,這個問題的答案,還重要嗎?”
那個男人看向莫卓然,臉上出現了迷茫的表情。
“現在的你,不過是想逃避,不過是不忍心面對得了癌症的妻子……”莫卓然的目光終於溫和了一點,“可她還活着,她都還沒有死,你怎麼可以死?你死了,她要怎麼辦呢?”
“可我……可我什麼都做不了,我家裡的錢,也維持不了多久……”那個男人眼裡泛起了淚光,“我還能怎麼做呢?我……”
莫卓然笑了:“只要活着,你還能做的就很多。儘可能的積極治療,退一萬步將,就算治療已經沒有辦法起到效果,她只有幾個月可以活,但你們至少還擁有這幾個月不是嗎?你可以幫她接上假髮,爲她拍幾張照片,可以爲她讀詩講故事,可以抱着她去陽臺曬太陽……”
“你瞧,你能做的,還有這麼多,怎麼就非死不可呢?”莫卓然朝他伸出手,“下來吧。如果這一次,我伸出手,你不肯下來,那下一秒,我真的要推你下樓。”
他聲音那般溫和,笑容那般真誠。
那個男人終於,緩緩地伸出手,抓-住了莫卓然的手。
然後順勢,下了那個高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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