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前曾經讀過一本書。”佑餘牽着她的手，在林蔭小道之中漫無目的地閒逛，臉上全是飛揚的神采，“是我買錯了，我那時候很喜歡一個作家，男作家，寫了很多很好看的小說。我買了他的全集，卻看到了一個合集，那個合集是他過去寫給他老婆的很多很多情書。說實話，我最開始覺得很矯情，甚至有些失望。”
佑餘頓了頓，才繼續道：“那個作家叫王小波，他其實寫小說的時候很少有那種矯情的東西，但他寫的情書裡，全都是各種我愛你我好愛你，我恨不得讓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我有多愛你。我那時候覺得很難理解，因爲這樣一個男作家，居然也會寫這樣肉麻又矯情的文字。”
“我讀過。”都小心點點頭，“那些情書，我當時第一次看到的時候，也很驚訝。也是第一次明白，原來熱戀中的男人，智商也會是零。”
“不，他不是智商爲零。相反，他很聰明，他知道，人類的情感就是要表達出來的，不要壓抑，他在信上說，你不要覺得肉麻，真話不肉麻。他對李銀河說，也許我是一個壞人，但只要你吻我一下，我就會變好了呢。”佑餘笑起來，眼睛彎彎地看着都小心，流露出溫柔繾綣的情意，“但我現在覺得，他說的可真對。只要你吻我一下，只要你愛我，我就覺得自己是這個世界上最好，最幸福的人。”
都小心迎上他的目光，看到了他眼裡灼熱的火焰，她微微一笑：“真的假的，這麼誇張？但我最喜歡他說的，不是這一句。”
“哦？”佑餘有些好奇，“那是哪一句？”
“他曾經給李銀河寫過一首詩，最後那幾句我很喜歡。”都小心歪着腦袋回憶了一下，輕聲道，“當我跨過**的一切，向着永恆開戰的時候……”
“你是我的軍旗。”
佑餘接上了這句話。
他微微轉過身，和都小心面對面，沉默了一會兒纔開口：“我過去，至少有五年的時間，覺得我永遠不會結婚，不會心甘情願地爲了某一棵樹而放棄整片森林。我以爲我一生都會這樣，是別人眼裡浪蕩的花花公子，就這樣遊戲人生，在無數的女人之間來去自如，我不會同時和很多人發生關係，但是我也不會和某個人保持很長時間的關係。我覺得沒有人能夠拴住我，我平時也非常注意，不會出現所謂的，豪門私生子的事情。多數情況下，即使只過了**的女人，也都對我印象很好，我會盡我所能地照顧，也會乾脆利落地斷乾淨。”他的聲音很輕，緩緩訴說的時候，就像是在袒露心聲，“所以我從來沒有公開過我和任何人的關係，從來沒有說過要結婚。直到有一天，我遇到了你。”
都小心看着他，深吸了一口氣：“可是爲什麼是我……”
這是她一直以來的疑問。
也是她這麼久以來，不敢接受佑餘的心意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