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拔除,說起來很簡單,可真正體會到其中的痛苦後,張靈雅差一點就後悔了。她已經儘量融化掉了冰凌外圍的冰,使其保持光滑,可拔起的那一下,血肉收縮還是生生在鋒利的冰凌上又來了一次切割。
劇烈的疼痛刺激得張靈雅恨不得再次躺下去,可她終究保持了一分理智,將身體歪向一邊,這次活動頗爲劇烈,胃和小腹上的傷口都繃裂了開來,鮮血很快就浸透了她的衣衫。
張靈雅僵直地趴在地上,雙脣泛白,雙眼的瞳孔不住擴散,目光也有了那麼一段時間的渙散。疼,疼到一點聲音都發不出,只是額頭不斷地滲出冷汗。
無比艱難的找回一絲知覺,張靈雅咬了咬牙,驅動體內的魔神之力刺激着傷口進行恢復,如今只剩大腿上最後一根冰凌,她體內儲存的真火已經被消耗得七七八八,唯有連續着魔神之心的特殊火焰經脈裡,還有可供調遣的火能。
只是——垂眸看了眼那最後一根冰凌貫穿出的猙獰傷口,整條大腿從根部被撕裂開,鮮血凍結成的紅色的冰晶緊貼在傷口和皮膚上,說不出的觸目驚心。這麼大塊冰凌,厚度又有四指併攏那麼厚,以她現在的所擁有的力量根本無法一次切斷。
直接拔出來?回想起方纔那種撕心裂肺的疼痛,張靈雅不由得打了個寒戰,不到萬不得已,她實在不想再嘗試一次那樣的痛苦。
可是,切也切不了,拔又很難拔,這要是一直放任不管,這條腿可就廢了。雖說她在第一時間就拿出靈晶來吸收,可體內經脈受創太重,吸收的速度自是極慢的,她在這裡也不知道昏迷了多久,如今失去了大部分知覺,這條腿恐怕是等不到她恢復。
拔吧!望着血淋淋的腿,張靈雅一咬牙,做出了決定,她如今唯一能拼的就是自己的意志力了,這腿上的傷和肩胛處大不相同,肩胛處傷口沒有那麼大,可以一鼓作氣的拔出來,即使受到二次創傷也不至於造成不可逆轉的傷勢,而腿部則不同。
腿部的冰凌太過巨大,甚至貫穿了整條大腿,若一次拔出,稍有不慎就有可能把腿部的整個的切割下來。那等慘劇,張靈雅絕對不會希望它發生在自己身上。
催動剩餘的真火和魔神之力包圍住冰凌,張靈雅繼續着融化工作,她將這冰凌的外部融化到光滑,然後試着慢慢地站起來。
一寸一寸,半分都馬虎不得,她不得不咬牙支撐着自己的身體,坐起,抓住旁邊結實的冰凌,掙扎着以另外一條腿爲支柱,緩緩拖着受傷的腿一點點擡高。
汗水在她的額上匯成了小溪,血色從她的臉上急速退去,她的嘴脣微微顫抖,沒有人知道她此刻忍受了多麼大的痛苦,她心中唯有一個信念——活下去,活下去!
短短的兩分鐘,張靈雅像是從鬼門關走了一遭般,整個虛脫得好似隨時都可能倒下,可她卻咬牙硬撐着,拖着那條依舊麻木的腿,順着身邊的冰凌,爬到一處稍微寬敞的區域,才儘可能輕的坐下。
儲物戒指裡的靈晶和一些療傷的草藥被一股腦的倒了出來,還有一些張靈雅在過去一年裡用真火提煉出的藥液或者藥粉,裝在白玉瓶子裡。張靈雅隨手拿了個,打開瓶蓋灑在了傷口處,做完這些,她就抱着一堆靈晶徑直坐在原地開始全方位的恢復。
閉上眼睛,周圍的一切彷彿都消失,絲絲靈晶的能量傳入體內,伴隨着無休止的抽痛。這次的傷,實在太重了,重到差點就一腳踩進了閻王殿裡。
不過,這一次也並非沒有好處的,張靈雅以堅韌的意志力從鬼門關折了回來,在生死邊緣的巨大刺激下,她的神識也是隨之得到了極大的增長,神識之火熊熊燃燒,擴大了近一倍。
更爲奇特的是,她識海內,那奇異的池塘中,紅蓮有了些奇異的變化。那火紅色的花瓣顫巍巍的打開,露出其中粉雕玉琢的花蕊,粉嫩的花蕊中間,一個翠綠的蓮蓬露出青澀的輪廓。
紅蓮開苞,讓張靈雅冥冥之中感應到了一種特別的存在,就好像,這紅蓮中正在孕育着什麼,她若想一探究竟,就必須達到某種高度才行。
這感覺模模糊糊,張靈雅並沒有多做揣摩,待到識海的變化結束後,她便不再關注這裡,潛心恢復。
這一閉眼,就是十天。當張靈雅重新睜開雙眼時,她的肚子已經極端反抗地鬧騰起來。張靈雅摸了摸癟癟的小腹,十天未曾進食,對於傷勢並非好事,這個時候要是能煮份魚湯就好了,保準身心舒暢。
可望了望周圍絕地般的冰雪世界,張靈雅趁早打消了自己的念頭,還好在零式學園那些充飢丹她都有保留着,儲物戒裡沒有存糧,此時倒是派上了用場。
朝嘴裡塞了一顆充飢丹,一股苦澀的味道頓時蔓延了整個口腔,張靈雅忍着苦嚥下,又在周圍刨了點碎冰塞進嘴裡,化成水喝下,臉卻不知不覺苦了下來。在封靈雪山修行,每日的食物都是現成找來的,加上有林雨寒和小章魚在,一頓就給吃完了,久而久之,張靈雅便沒了存留食物的習慣,如今想想真是追悔莫及。
要是有點肉吃就好了。被充飢丹刺激得胃裡一陣翻騰,張靈雅忍不住將視線掃向四周,期望能看到哪怕一丁點的動靜。可惜,四周依舊一片死寂,連只螞蟻爬的聲音都聽不到。
就在張靈雅嘆了口氣,決定放棄發時候——
“咔嚓咔嚓……”突然,大冰洞深處傳來一陣細碎的咀嚼聲,聽起來像是有什麼東西在咬冰塊。
張靈雅臉色一變,她剛剛只是隨便想想,她這還正受着傷呢,行動不便,若是普通的妖獸還好,要是遇到個強悍點,只怕她還沒把對方怎麼着,卻反過來變成對方的糧食了。
拖着依舊不方便的腿摸進大冰洞深處,張靈雅從冰凌的遮掩中探出頭去,還沒來得及去看,就覺一股熱浪撲在了臉上,緊接着就聞到了一股腥臊味。
“啾啾、吱吱吱吱……”忍着噁心抹掉臉上的不明液體,張靈雅這才睜開眼睛去看那個正笑得幸災樂禍的罪魁禍首,竟是一隻白毛刺蝟,此時正仰頭看着她,一臉的戲謔和嘲諷。
“我今天非煮了你不可!”想到那噴到自己臉上的居然是這隻刺蝟的尿液,張靈雅頓時炸毛了,她倒黴的被活埋了不說,好不容易活過來卻連只刺蝟也敢捉弄她!許久沒有生過氣的張靈雅,不知爲何一下子憋了一肚子火,眼瞅着那隻還兀自對她扭屁股的刺蝟,一巴掌就拍了下去。
“哇啊!!!”拍下去張靈雅就後悔了,這丫的是刺蝟啊,這不經大腦的一掌下去,她除了手掌多了一堆血洞,被扎得滿頭冒汗外,就沒有更多的收穫了。
除非,讓那隻刺蝟笑的差點背過氣去也算收穫的話。
咬牙止住手掌的血,一肚子火發不出來了別提多難受了,可偏偏她還真拿這刺蝟一點辦法都沒有,瞧它那有恃無恐的樣子,只怕就算她有心把它翻過來海扁一頓,也是有心無力。
此刻張靈雅算是深切體會到什麼叫“狗咬刺蝟無處下嘴”,這玩意兒比仙人球更難對付,啊?你問爲什麼?活刺球和死刺球哪個更好對付?那不是一目瞭然的嘛?
抽了一口氣,張靈雅不再自討沒趣,狠狠地瞪了眼那隻刺蝟,就又回到了外面。她現在是一丁點都不希望再出現個什麼球了,充飢丹很好,餓不死很好,她要抓緊一切時間恢復實力。
只不過,她放過了那隻刺蝟,那隻刺蝟可並非這樣想。見張靈雅瞪了它一眼就扭身走開,小刺蝟眼珠子骨碌轉了兩下,就一躥一躥地跟了上去。它四腳靈活,很快追上了張靈雅,隨後更是走到了張靈雅前面,圓圓的屁股在她的眼前一晃一晃的,惹得張靈雅差點沒忍住一腳踩下去。
不過之前一次血的教訓令她在最後一刻收了腳,這刺蝟周身的刺極爲鋒利,否則,她的手也不會那般容易就被直接刺穿。
眼不見爲淨,張靈雅默唸着,將視線從刺蝟身上挪開,走的方向也一而再再而三的改變,可那刺蝟偏偏好像黏住了她似的,她往哪邊走它就緊跟着歪着身子晃到哪邊,怎麼看怎麼見它背上就貼了個“求揍”的標籤。
張靈雅忍無可忍,乾脆停了下來,不走了。
那刺蝟見她不走,歪着頭回來看了一眼,就吧啦着四爪子,跑了過來,兩隻黑乎乎的眼珠子好奇地打量着她,又一泡尿撒在了張靈雅腳邊。
“啊!!!我非弄死你不可!!!”張靈雅徹底發飆了,什麼真火鬼火的一股腦的扔了出去,那刺蝟也不示弱或躲或鬥,一人一刺蝟竟是扭打在了一起。張靈雅找到機會撂倒它就是一頓狠揍,而刺蝟逮到機會就對着她的皮肉一陣很扎,兩者一來二去,身上都留下了或多或少的傷痕。
ps:更新晚了,昨天停電,沒來得及碼字,存稿君又陣亡了,嗚呼哀哉!賊老天,打雷下雨就停電!坑死人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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