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皇子府。
夜皓宇坐在書房滿臉陰沉,背上的傷火辣辣的疼痛,提醒着他剛纔宮宴上發生的一切,一旁的上官雲楚見狀挑眉,低頭悠悠的喝着茶水,很識相的沒有開口。
夜皓辰匆匆從外邊走進,面色沉重的說道,“四哥,那些在偏廳和四嫂一起等待的人全都不見了蹤影。”
“去找內務府總管,清查今晚參宴的全部侍女,和宮門口的進出記錄。”夜皓宇手心緊握冷冷說道,那些侍女這麼快全部失蹤,顯然已經說明了很多問題,雖然不明白雲惜顏的蓮花宮燈究竟是哪裡來的,但現在看來,他確實誤會了雲惜顏。
“還有”夜皓辰看着他猶豫了一下,說道,“三哥好像丟了什麼東西,京畿司所有的侍衛全都出動,現在全城戒嚴,將嵐城都快翻了個底朝天了。”
夜皓宇皺眉,“雲楚,吩咐風雨盟在嵐城的兄弟們小心點盯緊夜皓清,弄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夜皓清一直深受父皇寵信,不但手掌京畿司,還統領進奏院,父皇這樣的重用,不但讓他在衆皇子中格外耀眼,甚至有時候太子在他面前都黯然失色。
或許所有人都以爲京畿司的幾萬兵馬是夜皓清最大的依仗,但在江湖上摸爬滾打這麼多年的夜皓宇,卻是比任何人都清楚,名義上只是負責官府邸報的進奏院,纔是夜皓清手中最恐怖的王牌。
進奏院表面上看來只是負責全國各地官府的邸報,但實際上卻是天嵐最大的情報機構,負責收集全天嵐甚至周邊諸國的全部情報。甚至連江湖上這幾年聲名鵲起的第一殺手組織,幽水雅閣,他都懷疑附屬進奏院。
風雨盟曾經和幽水雅閣發生過一次小規模衝突,或者說應該是雙方默許下對彼此的試探,雙方竟是誰都沒有佔到便宜。
能讓權勢滔天的夜皓清如此失態,竟然出動京畿司全部人馬,此事必定非同小可,幽水雅閣不好惹,他的風雨盟也不是吃素的,他倒是要看看夜皓清究竟在搞什麼鬼。
夜皓辰和上官雲楚對視一眼,一起退下,默契且識相的沒有在夜皓宇面前提雲惜顏。
待兩人出去後,夜皓宇目光變得陰狠起來,先拋開夜皓清今晚的異常不說,不管是誰,敢利用雲惜顏在背後算計他,真是活膩了。
想到雲惜顏今日在宮中替他教訓六皇子和二皇子時的義憤填膺,和被他死死掐在手裡時眼裡的委屈和倔強,一顆心就像被一隻冰冷的大手緊緊的揪在了一起。
雲惜顏只覺得喉嚨撕裂般疼,張開眼,納爾那雙幽藍的眼睛就在她眼前,難道她還沒有死?
“奇怪嗎?還沒死?”納爾笑着問,神色間卻似乎鬆了口氣。
“就這樣讓我死掉,不是便宜了我?”雲惜顏冷笑,聲音卻是嘶啞的難聽。
“聰明,你這張嘴實在是凌厲的讓我又愛又恨。”
納爾的手指又撫上她的脣,雲惜顏一扭頭讓開,他眼中的火光讓她害怕,他究竟想做什麼?
“這麼美麗的女人。”納爾強制住雲惜顏的扭動,一隻手在她臉上摩挲着,雲惜顏只覺得她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他嘴角一勾,低頭要去吻雲惜顏的紅脣,雲惜顏身體還被繩子捆綁着不能動彈,想也沒想,便擡頭猛的用力撞過去。
納爾捂着鼻子吃痛,一把推開她,一巴掌甩在了她的臉上。
血腥味充斥着她的嘴巴,嘴巴里已經破了皮,雲惜顏狠狠地瞪着納爾。
納爾也瞪着她,高挺的鼻子通紅,眼中厲光閃起,一把抓住她身上的衣服,要撕開。
雲惜顏狠狠瞪着他,咬緊牙關,死都不出聲,也不再掙扎,與他相比,她的力量太渺小,更何況,她還被捆綁着,他如果用強,她根本爭不過,總之是一死,怎麼死又有什麼區別?
納爾見她不再掙扎,卻突然停下,“爲什麼不掙扎?”他的聲音有些黯啞。
雲惜顏不理他,他抓着她的頭髮讓她的臉對着他,霸道的吼道,“睜開眼,看着我,說。”
“你放開我的頭髮。”雲惜顏儘量平靜的說。
納爾放開她,雲惜顏卻突然對着牀柱用盡全身力氣撞了過去,她寧願死也不願落到納爾手裡,只是卻沒有想象中的劇痛。
竟是納爾一把抓住了她,冷笑道,“想死?哪有那麼容易。你信不信,我把你扒光了丟給我的侍衛去讓他們玩樂。”
納爾輕輕的聲音中是令人恐怖的威脅。
雲惜顏死死的盯着他,渾身如墜冰窖,惡狠狠的詛咒道,“納爾,你要今日如何對我,我都逃不過,但我死後必定化爲厲鬼,看你國破人亡,北漠男的代代爲奴,女的代代爲娼,永世不得翻身。”
納爾喘着粗氣,俊美的面龐扭曲如鬼魅,眼中波濤洶涌,雙手緊握成拳,似在極力忍耐着什麼。片刻後,他平靜下來,目光恢復清明,“雲惜顏,你如果有一天真的死了,也肯定是被你那張厲嘴害死的。”
邊說邊鬆開綁着雲惜顏的繩子,拍拍手,一個金髮女孩走進來。
“依瑪,給她沐浴更衣。”納爾說完轉身出去。
依瑪給她沐浴更衣過後,爲她換上了一身白色的北漠服裝。
雲惜顏心思卻在飛快的轉動着,她該如何才能逃離這裡?
依瑪給她行禮之後出去,納爾從外邊走了進來。看到雲惜顏一身北漠的服裝,眼睛亮了亮,說道,“少了頭飾,不過你穿這身衣服很合適。”
雲惜顏不語,不明白納爾想做什麼。
“你在想我要怎樣對你,是麼?”納爾挑眉道。
雲惜顏冷哼了一聲,算是默認。
“你雖然當初在宮宴上破壞了我的計劃,羞辱了我,但也算我大意沒有準備妥當,我認栽。你早點休息,明天一早就要出發。”
“你什麼意思?”雲惜顏怔怔的問。
“不明白?我不會殺你,也不會強迫你,除非你自己願意。”納爾道。
“是麼?那我還真要謝謝你,不過註定你只能抱着枕頭做白日夢,我就算是死也不會願意的。”雲惜顏惡狠狠的瞪着納爾,恨不得立刻殺了他。
“看來你似乎不怕死。”納爾挑眉說道。
“能好好活着誰願意死?不過,苟且偷生就不必了。”雲惜顏冷冷的說。
“寧折不彎,作爲一個女孩子你這樣倔強,真是一點都不可愛。”
“可愛你妹啊,我發現你這人不但長相突破人類想象,連智商都低的這麼有創造力,你以爲你是哪根蔥啊,我有必要對你可愛嗎?”雲惜顏充分發揮了她的嘴毒特長,諷刺道。
納爾憋的臉色鐵青,最終只是冷哼一聲,拂袖出去,走到門口回頭,“你安穩的呆在這裡,出了這個屋,我可不保證你的安全。”
雲惜顏坐在窗邊,努力張大眼睛,根本就不敢睡覺,她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發生變故,她怕的要死,卻不能在納爾面前表現出來,這一切就像一場噩夢。
“快起來,要走了。”雲惜顏被晃醒,張開眼,身體疲累至極,竟是不知道什麼時候睡着了。
依瑪在窗前看着她,伸手在她臉上摸了一陣兒,一會兒,納爾進來,看着她的臉點點頭,又名人送來一碗藥,叫雲惜顏喝下去。
雲惜顏問也沒問,就喝了,毒藥又怎樣。睡意很快上來,她又睡着了。
再醒來時,還是在這個屋裡,四下沒人。雲惜顏掙扎起來,手足痠軟,納爾剛纔給她喝的迷?藥的功效還沒過,雲惜顏看了看鏡子,鏡中的人高鼻深目,竟是完全陌生,沒有一絲她自己的模樣,原來那依瑪竟是個易容高手。
“不認識自己了?”納爾的聲音在背後響起,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進了屋子,竟沒有絲毫腳步聲。
“不是今天要走的嗎?”雲惜顏冷笑。
“你們的皇帝下旨,封城三日,任何人不得進出,我現在走,只會打草驚蛇。”納爾淡淡的說。
雲惜顏皺眉,皇帝下旨?她纔剛惹怒皇上,怎麼可能爲了她下旨封城?
過了一會兒,不見雲惜顏開口,納爾好奇的圍着她轉了兩圈,“夜皓清對你還真是情深意重,真不知道他用了什麼法子,竟能說動被你惹的還在盛怒之中的皇帝封城尋你,你不是和夜皓宇情深意重,非他不嫁嗎?怎麼私下又和夜皓清在一起?我對你真是越來越好奇了,你和夜皓宇,夜皓清兄弟之間究竟是什麼情況?”
“跟你有什麼關係,小心好奇害死貓。”雲惜顏毫不客氣的冷聲道。
“雲惜顏你……”
納爾話未說完,外邊突然有個聲音傳進來,語音恭順,說的語言她卻聽不懂,應該是北漠的語言。
納爾目光一凜,不知回了句什麼,一指點在她肩上,雲惜顏便軟軟的倒了下去,納爾順勢將她摟在了懷裡。
雲惜顏張口卻是說不出話,納爾竟是還點了她的啞穴,雲惜顏不禁奇怪,納爾爲什麼不點她睡穴,讓她直接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