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撒潑的南宮若嫣,三不醫越發覺得,自己現在收的這個寶貝徒弟真是太好了。看到有人罵自己的徒弟,心裡自是不悅,皺眉道,“你鬧也鬧夠了,那小子也已經走了,你還是趕快回宮吧,你父王前幾日來信還惦記着你。”
“哼,連你也嫌棄我,我偏不走。”南宮若嫣發脾氣使小性子。
三不醫皺了皺眉,也懶得再跟她一般見識,匆匆往後院走去,他心裡還惦記着自己的寶貝徒弟呢。
走進庭院最深處的一間屋子,伸手在牆壁旁的書架上摸了幾下後,整個牆壁連同書架,轟隆隆的整體向後旋轉,露出一扇不知通向何處的門。
三不醫匆匆走進後,牆壁重新恢復了原狀。
順着一條岩石通道往裡邊轉了兩個彎後,便出現了一個巨大的石室。巨大的夜明珠懸在石室的正上方,向整個石室散發出柔和的光輝。
石室的周圍擺滿了木架,上邊擺着一排排的珍稀草藥,整個石室散發着濃濃的藥香。
而石室的正中央,有個盛滿了藥液的巨大木桶。雲惜顏此刻正坐在那些藥液中央,眉頭緊蹙,額頭上不時低落下汗水,臉上隱約能看出痛苦的神色。
聽到腳步聲,雲惜顏微微睜開雙眼,臉上儘量表現出一副無事的樣子,嘴角勾起一絲勉強的笑容,“師父,你來了。”
雲惜顏的故作堅強更是讓三不醫心疼不已,“你這傻丫頭,在師父面前還逞什麼強,來,把這個含進口中,可以減少痛苦。”
三不醫從旁邊的藥架上,拿起一片晶瑩剔透的東西,遞給了雲惜顏。那藥桶中的藥液,是他親自配的十蟲十草湯,全都是劇毒,用來以毒攻毒,泡在裡邊有多痛苦,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不用,師父,我真的沒關係。”雲惜顏臉色慘白,卻仍是笑着說道。
雖然不知道那是什麼,但想來能被他放在這裡的東西,必定都珍貴異常。讓師父她老人家廢這麼大力氣救她,她已經很過意不去了,而且以後這樣的日子還不知道要過多久,她又怎麼能浪費這些珍貴的藥草。
“跟師父客氣什麼,師父就你這麼一個徒弟,攢下這麼多東西,以後還不全都是你的。來,聽話,我要開始第一次鍼灸了,你含着會好過一點。”三不醫明白雲惜顏的心思,只是越明白越心疼,直接將東西喂進了雲惜顏口中。
先暫時將藥桶中的藥液引出一半,露出雲惜顏的上半身。
“準備好了嗎?”三不醫問道。
“嗯,師父開始吧。”雲惜顏點點頭。
三不醫從桌上拿出一套銀針,表情開始變得異常嚴肅起來。
深吸一口氣後,兩手同時各拿出一枚銀針,一枚銀針,飛快而準確的扎向雲惜顏的頭部正中央,另一枚被扎進了雲惜顏背部的正中央。
雲惜顏臉色立刻白了一下。
三不醫兩手飛快的動作着,額頭上的汗水也越來越多。
雲惜顏的臉色更加慘白,嘴脣都被咬的泛出絲絲血跡,一直浸泡在藥液中的雙手緊握,指甲更是深深的陷入了手掌心,可是雲惜顏始終忍着,沒有發出一點聲響。
三不醫知道此刻的雲惜顏有多痛苦,可是他不能停,這套針法,講究的就是一氣呵成。如果他中途停下,不但會半途而廢,而且反過來還會加速紅塵劫的惡化,害了雲惜顏。
一咬牙,三不醫再次加快了手上的速度,直到半個時辰後,雲惜顏後背幾乎扎滿了銀針,才停了下來。
三不醫擦掉額頭上的汗水,這套針法不但會讓雲惜顏異常痛苦,對他也是一件消耗非常大的事情。幾百個穴位,不但手法特殊,而且如果扎錯一個,都會造成不可挽回的後果,他必須精神高度集中,“丫頭,堅持一個時辰就好。”
“我……沒事。”雲惜顏艱難的說出三個字。
三不醫雖然心疼她,可此刻卻是也沒有絲毫辦法。
直到一個時辰後,纔再次飛快的將銀針從雲惜顏體內拔出,將藥桶中的藥液重新放滿。
這樣的痛苦,幾乎雲惜顏每隔三天都要經受一次,可是不論有多痛苦,她始終沒有發出過一點聲音。因爲只要想到,以後還能夠活着見到夜皓宇,她的心裡便滿是幸福,那麼現在忍受的這點痛苦,又算什麼。
天嵐和南召交界處的一個小城裡。
夜皓宇面無表情的坐在一間客棧的房間裡,目光始終看着窗外,“有什麼消息沒有?”
一旁收到消息早已趕過來的上官雲楚,皺眉道,“除了你們之前進入南召的記錄,沒有云惜顏任何的進出記錄,而且我已經派人找了邊境附近幾乎方圓百里所有的城鎮,甚至包括南召境內的一些城鎮,沒有云惜顏的任何線索。”
夜皓宇用力握着茶杯的指尖泛白,“我不信,不信顏顏就這樣扔下我走了。”
這是之前他們來南召經過這裡時,曾經入住的房間,這裡似乎還殘留真雲惜顏的味道。突然想到某些記憶,夜皓宇的臉色瞬間慘白,顏顏該不會是……
夜皓宇猛的站了起來,胸口因爲這些日子的奔波一直沒有痊癒的傷口,再次被他的動作撕裂,腳下踉蹌了一下。
“皓宇,你的傷。”上官雲楚急忙上前扶住夜皓宇,焦急的說道,“你現在需要靜養,而且嵐城那邊,太子動作不斷,皓辰快撐不下去了,太后又一直急召你回去,你還是先回嵐城吧,這裡有我,一旦有消息,我會立刻通知你的。”
“沒有找回顏顏,我哪裡都不去。”夜皓宇捂着胸口,堅定的說道,低頭看着胸口縫口的傷口,顏顏,你究竟在哪裡?
夜皓宇的倔強,尤其是在對待雲惜顏的事情上,上官雲楚比任何人都清楚,知道勸不動,最終只能嘆氣,親自出去找線索。
兩天後,上官雲楚終於找到了一個重要線索,將當初夜皓宇的車伕找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