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後,傅迪成睡得像豬一樣,鼾聲頓起,何舒雲皺了皺眉,頗有些頭疼,不願在他身邊多待一分鐘,她簡單的收拾了一下自己,就往心蕾房間去。
說實話,前兩天剛跟傅迪成那個後,何舒雲還覺得有種久旱逢甘露的感覺,整個人身心都暢快了。可也不知道這傅迪成哪來的精力,天天折騰,現在連白天也來,又不是年輕人了,還不知節制,盡玩花樣兒,真的讓她漸漸吃不消了。
谷心蕾正坐在沙發上發呆時,就見何舒雲走進來了,頓時,她又想到剛剛不堪不入目的畫面,臉色有點紅,聲音也有點顫抖:“媽。”
何舒雲頗有些倦意,她坐在谷心蕾對面,皺了皺眉,不悅的說:“心蕾,我給你說了多少次,進別人房間,要先敲門,你怎麼還改不了?”她低聲說,“這兒又不像在我們家……”
“媽!”谷心蕾聽着,覺得有點刺耳,“誰說這不是我們家了,”住在這樣富麗堂皇的別墅裡,她心裡別提多自在了,傲然的說:“爸不是說了嗎?他買房子就是給我們母女住的。”
何舒雲緊皺的眉微微舒解了些,但不免叮囑道:“心蕾,在你爸面前,收起你的大小姐脾氣,別太跋扈,知道嗎?”現在的傅迪成,似乎跟二十多年前的不一樣了,雖然對她極盡討好,可偶爾不對勁的時候,還是會突然黑臉,讓她都覺得手足無措。
“知道了。”谷心蕾又說,“媽,只要一想到昨晚爸和宋輕歌那樣子,我就討厭得慌。”
“又來了!”何舒雲頗有些頭疼,她沒忘,昨天谷心蕾叫谷永淳爸的時候,傅迪成的臉色有多難看,她指了指隔壁房間,不悅的說:“你別忘了,他纔是你爸!”
“哦,”谷心蕾打打自己嘴巴,想了想,“那我以後看見爸……谷永淳,該怎麼叫他?”
何舒雲冷哼了聲,“他昨晚說的話你都忘了嗎?他帶着宋輕歌,一副擺明了不想認你的樣子,你都忘了嗎?難不成還要厚着臉皮貼上去?”
想想昨晚的事,谷心蕾確實有種被打耳光的感覺,她咬咬牙,“看到宋輕歌那得意洋洋的樣子,我就恨不得撕爛她。”曾經,她纔是谷永淳的女兒,她才配站在他身邊,可昨晚……現在想起來,心裡,說不上是妒忌還是恨意,反正就是極不痛快。
“你還是想想你自己吧!”何舒雲頭有點疼,雖然恨今笙和宋輕歌,可真要付諸於實際行動,她還真有點怵谷永淳,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麼下手,“明天我讓你姨父把你的姓改了,跟你爸姓傅。”今天,傅迪成已經提過讓心蕾改姓的事情,當時她猶豫了片刻,他臉色就相當不好。
“改姓?爲什麼要改?”谷心蕾一愣,若真不姓谷了……
“難不成,你還硬要姓谷,讓人說三道四的?”相信,谷心蕾不是谷永淳女兒的事,很快就要傳遍大院了,何舒雲冷嘲熱諷的說,“你別忘了,谷永淳已經不認你了。傅迪成纔是你親生父親,你要還姓‘谷’,他會怎麼想?”
想到那對粉鑽耳釘,還有那麼多限量版包包,還有這富麗堂皇的大別墅,谷心蕾動搖了,“好吧。”
何舒雲叮囑道,“在你爸面前,一定要學乖點,討他喜歡,知道嗎?”
“知道了。”谷心蕾說。
爲避免谷心蕾這豬腦子再做什麼蠢事,何舒雲又說,“你爸有很多錢,你只要乖乖聽話,想要什麼都有。”
想到自己以後可以過花天酒地,什麼也不用顧忌的生活,谷心蕾心裡爽爽的,可突然又想到肚子裡孩子的事,摸了摸肚子,沮喪着說,“媽,孩子沒了,你說我該怎麼辦?”如果真的回監獄了,再多的錢,再多的名牌包,再漂亮的首飾對她來說都是浮雲。想到她還這麼年輕,就要失去自由,心裡就特別的害怕。
何舒雲皺了皺眉,頗覺得棘手,想狠狠的罵她一頓,可又顧忌着隔壁的傅迪成,這豬腦子要真回了監獄,那麼,新鮮勁兒過了,她還能栓住他的心嗎?
谷心蕾拉着她,祈求道:“我不要坐牢,媽,你快幫我想想辦法。”
何舒雲頗覺得不耐煩,看着她的目光帶着一絲厭惡,可又不能不管,“孩子沒有的
事,還有誰知道?”
“醫生和護士,”谷心蕾又說,“不過,我和沙沙晚上逃出來了,他們根本不認識我,也不知道我的名字。”
何舒雲眉一緊,“白沙沙呢?”
“她應該不知道吧!”谷心蕾想了想說。
何舒雲微微的鬆了一口氣,眉一緊,想了想,若沒人知道,這就好辦多了。
“媽……”谷心蕾急死了,她似乎感到警察隨時都有可能找上門一樣,瑞瑞不安。
“閉嘴!”何舒雲不悅的低斥道。
“我該怎麼辦?”谷心蕾急得要哭了。
何舒雲揚揚眉,“現在有兩個辦法。”
“哪兩個?”谷心蕾有了希望。
“第一個,裝懷孕,”何舒雲說,“找東西把肚子頂起來……”
谷心蕾搖了搖頭,“假裝倒沒問題,可要定期給監獄那邊送產檢報告啊。”
“報告的事好說,找人弄一份就行了。”何舒雲說。
“可,該生產的時候辦?”谷心蕾又開始擔心,“媽,總不能說是死胎吧,要真是死胎,滿了月我就回進監獄裡去。”
“你慌什麼!”何舒雲低斥道,“到時想辦法找個嬰兒來就行了。”
谷心蕾鬆了一口氣,想來,這個辦法是妥辦,她既不用隨生育之痛,還可以逃避牢獄之災。
何舒雲又一細想,覺得還是有點不對,自言自語的說:“可找誰來跟你結婚呢?”真是頭疼,嫁心蕾,自然要找個門當戶對的人家,可首都有錢有勢的年輕男人裡,誰願意不明不白的養別人的孩子?還有,假孕這事,知道的人自然越少越好,否則,事情鬧大了,終歸是禍事。
谷心蕾的臉又垮下來了,“那怎麼辦?”
“誰讓你自作孽的?”何舒雲恨恨的說,“好好的孩子給弄沒了,你自找的。”
谷心蕾央求着,“我也不想啊……媽,你不是還有一個辦法嗎?是什麼?”
對谷心蕾再討厭,再恨,可終究是自己親生的,而且還得用她來還能栓住傅迪成,何舒雲又忍了忍,“你立刻找個人結婚,”她說,“結婚後,趕緊懷一個。”
谷心蕾有點爲難,恨恨的說:“可顧豐城又跟那個女人勾搭上了……”
“你到底有沒有出息?”何舒雲恨鐵不成鋼,“還想着顧豐城呢?他那麼羞辱你,嫌棄你,你還想着他,你到底賤不賤啊!”
“可我只喜歡他……”谷心蕾噘着嘴。
何舒雲氣得不輕,擰了擰她的胳膊,“你死了這條心吧,他是不會要你的。”
“媽!”谷心蕾疼得哭了,一時間,又六神無主了,說,“那我該怎麼辦?”
何舒雲腦子裡也一片糟,見她的淚,心裡更煩,“哭什麼哭!”
谷心蕾哭得更大聲了。
“煩不煩啊!”何舒雲低斥道,“別哭了,這事,我會想辦法。”
谷心蕾抹了抹眼淚。
何舒雲立刻叮囑道,“我警告你,把嘴巴閉緊點兒,孩子沒了的事,絕對不能有第三個人知道,否則,你就等着進監獄吧!”
谷心蕾的確被她的話唬住了,雞啄米似的點頭,“我不會告訴別人的。”
何舒雲稍稍放心了些,站起來,剛走到門口,又說,“我們的東西已經打包送過來了,在樓下,哪些是你的,讓保姆給你收拾一下。”
“媽,”谷心蕾一怔,“我們就不回大院裡了嗎?”
“你白癡啊!”何舒雲對她的豬腦子恨得牙癢癢,“還回去,自討沒趣!”她現在,已無任何退路了,栓住傅迪成,才能保障她們母女下半輩子衣食無憂。
谷心蕾癱坐在沙發上,住在大院裡,那可是權力的象徵,多風光,臉上多有光啊。這下子真的搬離了,心裡,多少有些失落。可一想到以後會極有錢,心裡的落差又少了許多。只是,對宋輕歌的恨意,卻絲毫沒減。
——
江辰是下午過來接宋輕歌的。
輕歌的私人物品不多,只有一個小小的行李箱。
當車子開進紫府路門崗,宋輕歌有點小小的忐
忑,“江叔,就我和我爸住嗎?”
她的稱呼,讓江辰有點受寵若驚,他只比谷永淳小四五歲,從年紀上來說,自然擔得起她一聲叔叔,可之前,谷心蕾對他都是直呼其名,說話也是毫不客氣,直來直往的,“還有兩個保姆,她們會照顧你們的飲食起居。”
就在說話的這一會兒,車子已經開進了谷家大院,這個院子,已經有了些許年代,卻仍舊顯得巍峨。
江辰帶着輕歌走進去,兩個保姆惠姐,梅姐早已經等在客廳裡了。
他給她們做了簡單的介紹,輕歌也客氣的跟她們打着招呼。
簡單的安排之後,江辰就告辭了。
惠姐立刻手腳麻利的拎了箱子,親呢的說:“輕歌,你的房間在樓上,我帶你上去。”
“謝謝。”她說。
惠姐先上了樓,邊走邊喜滋滋的說,“昨晚上,書記派人過來,將家裡所有的傢俱都重新換過,連窗簾地毯也換了。”
輕歌略略吃驚。
惠姐推開二樓走廊盡頭的門,“這就是你的房間,所有的物品都是新的,”她將箱子擱下,“被單,窗簾的顏色,你要不喜歡,我馬上就去換,”
輕歌站在門口,這個房間不大,應該還不到二十平方米,甚至,沒有她在宋家住的臥室大,不過,的確如惠姐說的,所有物品都是全新的,“挺好的。”她一向對物質並不挑剔的,房間大小,物品貴賤,只要能用就行,既來之則安之。
“你看看還需要添置什麼就告訴我。”惠姐說。
“好的。”輕歌說。
就在惠姐要出去時,輕歌突然問,“這個房間,以前是誰住的?”剛問出口,又覺得太唐突了。
“以前一直空着,沒人住。”惠姐笑咪咪的回答,“就是過年的時候谷家所有人都回來了,人太多住不下時,書記都沒人住過。”
宋輕歌微微詫異,“我爸住哪間?”
“他住在樓下。”惠姐說,“就是這個房間下面的臥室。”
呃!宋輕歌真感覺奇怪,上了樓一路過來,至少有四五個房間,谷永淳爲什麼偏偏住樓下呢?
宋輕歌將自己帶來的私人物品擱置好之後,就接到了顧豐城的電話,“到了嗎?”
“剛下飛機。”他說,“你呢?”
“已經到我爸家了。”環顧房間裡,輕歌走到窗前,窗外有個陽臺,遠的話,可以看到遠處的籃球場,近的,能看到谷家小院裡的葡萄架,還有臨窗的垂柳依依。
聽說她在谷家,顧豐城問,“感覺怎麼樣?”
“挺好的。”輕歌說。
顧豐城微嘆,又叮囑着:“好好照顧自己,知道嗎?”前幾天兩人膩歪在一起,這一旦分開了,倒還真有點不習慣。
“知道!”輕歌輕笑着。
顧豐城又揚揚眉,“告訴你個好消息。”
“什麼?”她問。
“我媽會坐明天的航班回首都,”顧豐城說,“她會把我們兒子帶回去。”
“真的嗎?”宋輕歌欣喜若狂,心仿若要從嗓子眼兒裡跳出來了,天,終於可以見到心心念唸的小顧同學了,那可是她身上掉下來的肉,母子連心啊。
“我什麼時候騙過你。”她高興,他也歡喜。知道她念着兒子,於是他費盡口舌才說服桑蘭琴的。
輕歌開心極了,可一想到桑蘭琴,心裡到底還是有些忐忑。
“輕歌,”顧豐城低聲說,“我知道我媽曾經對你做過很過分的事,但她最近變化挺大的,不會再像以前那樣,她也很疼我們兒子。”輕歌對桑蘭琴有心結,這他也知道,“希望,你能原諒她……”
宋輕歌垂眸,說“我知道了。”桑蘭琴對她的傷害,已經不是三言兩語能夠說清,若說她能完全沒有芥蒂,這是不可能的,只是,既然他這樣開了口,她就會盡量將心底殘留的陰影淡去。
顧豐城又說,“她到了之後會住在我外公家,離你爸家很近,過兩個門崗就行了,到時你也方便過去看。”
“她什麼時候到?”輕歌心心念唸的,是什麼時候能看見小顧同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