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丹丹點開一張張圖片,儘管事態已經平息很多,但那天的情形還是在腦海裡循環播放。歐丹丹拿起手邊的玻璃杯準備喝口水冷靜下來,而水杯裡卻一口水都沒有。歐丹丹突然感到一絲孤獨,她回想這段時間發生的所有事情,封勒的臉和封城的臉重合在一起。
她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男人對她的傷害卻是最深。歐丹丹握緊了手,眼淚卻順着臉頰流了下來,她的眼中除了悲傷還有着一股子恨意,她那麼努力地生活,卻始終被人踩在腳下,這次的走秀也因爲封勒一句話亂了心神。
思及此,歐丹丹不得不打起精神,自己以後在封勒的面前得更加小心,如果走錯一步,那就是萬丈深淵,自己之前做出的所有努力和犧牲都會毀於一旦,封勒也不會放過自己。
歐丹丹猛地向後躺去,靠椅發出了一點聲響,給這間空蕩的屋子增添一絲人氣。歐丹丹想,封勒那天爲什麼又突然提到了封城?他們向來水火不容,恨不得對方早點在這個世界上消失,莫不是封勒已經察覺出了什麼?
可他對自己的態度又沒有多大的變化,可是封勒和封城畢竟是兩兄弟,兩人的性格也有共通之處,封勒的深沉和封城的狠厲,讓歐丹丹感到不安和一絲懼怕,她越來越坐立不安,想要搞清楚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
只是這幾天封勒一直不在公司,歐丹丹隔三差五地過去也會惹得人議論紛紛,歐丹丹不想讓封勒對她僅存的好感都被自己消耗完,所以只能在自己家裡給封勒時不時發上幾封短信,可封勒一定看都不會看就直接刪了,畢竟夏安暖生病了,封勒肯定在費力安撫她…
歐丹丹深吸口氣,決定給封勒打個電話,不然她今晚一定又會徹夜難眠。一部分是爲了試探封勒是否對她或者封城有所行動,一部分也是想進一步破壞封勒和夏安暖的夫妻感情,夏安暖的性子只需要一點點刺激就能使她遠離封勒,不算個難對付的女人。歐丹丹想,她不能坐以待斃,必須做點什麼改變這個局面。
於是她按下了通話鍵,清了清嗓子,走到了落地窗前,拉開定製的綢緞窗簾,窗外還下着淅瀝瀝的小雨。
歐丹丹有意將嗓音捏得更加甜美,像是粉紅色的棉花糖,聽得人忍不住心腸都跟着酥了一酥。只是歐丹丹內心有些意外,一是電話接通得太快了,二是電話裡是個女人的聲音,那這除了夏安暖還能有誰?歐丹丹暗自低笑,夏安暖,這次是你自己送上門來,可不能怨我。
夏安暖在廚房正準備着給封勒喝的皮蛋瘦肉粥,封勒嘴刁,誰做的都不愛吃,還會發脾氣,也就夏安暖能忍受他,或者說封勒就只吃夏安暖親手做的,無論是什麼,封勒都會照單全收。夏安暖想到這點嘴角抑制不住地微微上揚,就連自己也沒有發現只要一想到封勒她的情緒就會完全被帶走,就像是命中註定的宿命,她愛上封勒是一生中最幸福的一件事。
可是…
夏安暖一想到封勒因爲自己正躺在牀上發着高燒,就忍不住開始自責。封勒沒有做錯什麼,是不是自己太苛刻了?他好歹也是個在外雷厲風行的男人,在家卻這麼寵愛自己。夏安暖皺了皺眉將熱好的皮蛋粥端了出來,並暗暗想,以後要和封勒好好的,也要和他一起守護這個家庭,不能再任性。
夏安暖走進封勒的臥室,封勒生病時看起來就像個委屈的孩子,眉頭還是微微皺着,睫毛時不時也顫兩下,鼻樑挺拔,側臉精緻。夏安暖放下碗走近了盯着封勒看,不得不說封勒是她見過最好看的男人。
這時封勒的手機不適時地響了起來,夏安暖趕緊接了起來,生怕吵醒了封勒。夏安暖走到門外,低聲開口,“喂?”@^^$
對方甜膩發嗲的聲音一瞬間讓夏安暖的神情降到了冰點,她五指不禁用力攥緊了手機,平復了一下心情。這個女人插足了她的婚姻,按理說她不應該再逃避,該直面歐丹丹了。
於是夏安暖難得換上冷漠疏離的語氣,冷哼一聲開口。
“我是封勒的太太,夏安暖,歐女士找他有什麼事,直接告訴我好了。”
歐丹丹詫異地一挑眉,隔着話筒都能感受到對面的氣場,和之前的完全不一樣,像是自信了許多。歐丹丹在內心裡暗自哼了一聲,不知道夏安暖到底是聰明還是愚蠢,封勒不過就去醫院陪了她兩天,就這麼相信她的丈夫,男人嘛,別給太多的信任,不然絕望受傷的還是自己。歐丹丹重新開口,聲音中的甜膩不減半分。
“啊,原來是封太太呀,只不過我找封勒的事,輪不到你來傳話,最近和他最親密的人可是我,你躺在病牀上能給他什麼,還不是需要我來滿足?”!$*!
夏安暖聞言內心如玻璃一樣碎掉了,她還是感到鈍痛,但她絕不能讓那個女人有一絲的對她的鄙夷。
“歐丹丹小姐,看來我得提醒你一下,”
夏安暖捏緊了拳重新開口,“雖然我在病牀上躺了三天,但我也不是昏了三天,封勒一直在我身邊陪我,歐丹丹小姐口中的意思,封勒還沒有這麼飢不擇食吧?”夏安暖滿意地聽見對面的抽氣聲,不等反駁又步步緊逼,
“歐丹丹小姐,我勸你去看看心理醫生,臆想症有時可是會致命的,我丈夫在你的幻想裡對你做了什麼,我們都不會負責。”
夏安暖這時只想把電話掛斷,因爲她已經沒有力氣再繼續往下說了,她覺得很疲憊,和封勒在一起很疲憊,她覺得,她已經不像是最初的夏安暖了。
歐丹丹早已料想到夏安暖想要掛電話,但她怎麼允許這個女人羞辱她之後不給她反擊的機會?歐丹丹的五指關節都開始泛白,她握拳悶悶地揮向桌面,玻璃杯倒地碎掉的聲音格外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