撫着夏希的額頭,夏安暖哽咽着喊出他的名字:“小希,你睜開眼睛看看媽媽啊。”
站在一旁的醫生見狀,忙走過來跟夏安暖解釋道:“病人還處於麻醉狀態,過一會兒才能醒過來,您彆着急。”
聞言,夏安暖這才擦乾了眼淚,衝醫生點頭致謝:“真是謝謝你們了!”
醫生謙虛地擺擺手:“哪裡的話,倒是那位獻血的老師,你們應該去幹洗一下他。”
夏安暖連忙點頭,轉過身來對幾名老師都鞠躬致謝:“給幾位老師添麻煩了,特別是李老師,謝謝你給我們小希鮮血了。”
李老師擺着手說道:“應該的,我們當老師的,都是把學生當自己的孩子一樣,哪裡有見死不救的道理。”
聽到李老師這樣說,夏安暖意有所指地看了封勒一眼:“李老師您就不要客氣了,這世上冷血無情的人太多了,並不每個人都能向您這樣有情有義的。”
李老師不明就裡,只以爲夏安暖實在稱讚自己,不好意思地臉紅了起來,呵呵笑着將話題掀了過去。
送走老師之後,夏安暖便馬不停蹄地來到了夏希的病房,寸步不離地守在他身邊。
封勒也跟着她走了進去,站在夏安暖身後,一言不發地守護着她。
這時,那名八卦的醫生端着藥盤走了進來,還算有職業素質地,先將幾盒口服藥的吃法告訴了夏安暖,才眨着眼睛,遞給了夏安暖一個小紙條。
夏安暖不明就裡,接過紙條看了一眼,發現上面是個表格,裡面abo的字母寫了一長串,她疑惑地問:“這是什麼?”
醫生晦澀地看了封勒一眼,小聲上說道:“這是父母與子女血型對照表,你對着這個看看,就能理解我剛剛爲什麼說,這個孩子是抱錯了的!”
一聽又是來和自己討論孩子血緣的,夏安暖就一陣不耐煩,將紙條塞進了醫生懷裡,終於忍無可忍地輕喝了一句:“這就不管你的事情了吧。”
見狀,醫生感覺自己的好心被當成了驢肝肺,頓時就不樂意了,硬將紙條塞進了夏安暖手裡,然後就一溜煙跑沒影了,夏安暖連追都追不上。
無奈,夏安暖只好拿着那張紙條,回到了夏希身邊,看着孩子天真的睡顏,她只感覺這些人真是可笑,小希怎麼可能不是自己的孩子……
這樣想着,夏安暖將手裡的紙條團成了一團,就扔到了紙簍裡面。
而站在夏安暖身後的封勒,將這一切都盡收眼底,但是卻並沒有出聲阻攔,比起讓夏安暖誤會自己,讓她接受這個孩子和她沒有血緣關係的打擊,恐怕要大得多。
夏安暖守在夏希牀邊,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還做了一個光怪陸離的夢。
夢裡,夏安暖看到另一個和夏希差不多大的男孩,正張開手臂向自己跑來,夏安暖蹲下身來,將男孩抱在懷裡,這時,夏希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到了自己身後,嚎啕着衝襲擊吼道:“媽媽,你是不是不要我了,他們說我不是你親生的,你就不願意要我了!”
夏安暖聽着夏希的哭聲,心痛不已,連忙將夏希也抱進了懷裡,摸着他的後腦,輕聲安撫着:“怎麼會呢,你永遠都是媽媽的孩子。”
這時,夏安暖懷裡的另一個男孩,擡起頭來,冷冷地看了夏希一眼,伸手就將夏希推到在地:“你是個連父母都不知道是誰的野種,也敢來和我搶媽媽!呸!”
夏希聽到這番話,頓時在眼睛裡面蓄滿了一包淚水,看着夏安暖的眼神,別提多可憐了,他委委屈屈地開口:“媽媽……”
夏安暖連忙放開那個孩子,伸手去拉夏希,卻被那個男孩攔住了,男孩振振有詞:“我從小你就不在我身邊,現在還要爲了一個野種拋棄我麼?”
聽到這個孩子的話,夏安暖也是忍不住心中一痛,她伸出手想要摸了摸這個孩子的臉頰,卻被躲開了,男孩怪笑了一聲,轉身就跑。
夏安暖起身便想要去u追,但是男孩卻刷的一下,消失在了夏安暖的視線範圍中,這時,夏希也站了起來,冷冷地看着夏安暖:“你果然還是更加在乎你的親生孩子,我還是消失掉比較好。”
聞言,夏安暖連忙轉頭,想要留住夏希,但是夏希卻也想那個男孩一樣,突然間就化作了一縷青煙,消散在了夏安暖的夢裡。
夏安暖被嚇得大叫一聲,從夢裡醒了過來。
一直守在門外的封勒聽到聲音,連忙走了進來,看到夏安暖滿頭大汗,眼神驚慌的樣子,還以爲發生了什麼意外,連忙走到夏安暖身邊,先檢查了一下夏希的心電監護,發現一切正常,然後,又低下頭來看着夏安暖:“暖暖,發生了什麼事情?”
夏安暖看着封勒關切的眼神,一時間有些恍惚,下意識地撲進了封勒的懷裡,聲音也都有些顫抖:“我夢見,孩子……孩子們都不見了。”
聞言,封勒才知道,原來夏安暖是被自己的噩夢嚇醒了,他摸了摸夏安暖的腦袋,輕聲安撫着:“別怕,孩子不是在這好好的麼?”
說道這兒,封勒忽然想起什麼似的,將夏安暖的臉捧起來,有些驚訝地看着她:“你剛剛說什麼?孩子……們?”
夏安暖點了點頭,回憶着那個可怕的夢:“對,是兩個孩子,都是男孩,差不多的年紀……”
一邊說着,夏安暖一邊看向封勒,這時,她才忽然回神,想起自己和封勒已經不是當初的恩愛夫妻了,有些尷尬地從封勒的懷裡退了出來,轉過頭看着牀上的夏希,避開了封勒的目光。
封勒倒沒有因爲夏安暖的疏離而感覺不快,只是繼續輕聲問道:“接着呢?你還夢到了什麼?”
夏安暖原本不想理會封勒,但是畢竟是自己開的話題,不好直接將封勒晾在一邊,於是,她簡短地說了一下自己的夢,便閉上嘴巴,不再講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