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勒好像沒有聽到南風的呼喚一般,仍舊躺在夏安暖的牀上,好像要和牀褥融爲一體了。
南風知道封勒的心情不好,也不再等他回答自己,而是走到他的牀邊,兀自開口解釋道:“封總,柳醒過來了!”
聞言,封勒的眼珠才勉強轉了轉:“那很好,幫我告訴他,讓他好好休養。”
說完,封勒轉了個身,不再去看南風,用一種牴觸的姿態拒絕着和對方交流。
不過,南風想說的最重要的事情還沒來及說出口,他怎麼會就這樣放棄,於是他繞着牀轉了一圈,執着地走到封勒面前:“柳醒來之後,說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告訴您,說是關於夫人和孩子的!”
聽到這夏安暖有關,封勒周身冰封住的寒氣才逐漸散去,他緩緩坐起身來,啞聲道:“和暖暖有關?”
南風見封勒終於給了自己一下比較激烈的反應,心中一喜,連連點頭:“是啊!柳神神秘秘的,說是事關重大,不願意跟我們具體說,只說要等你過去,他才能將前因後果都告訴你。”
封勒一聽到“事關重大”四個字,就想起當時封家人聯手強迫他給孩子做親子鑑定的情形,隨之而來的,就是夏安暖毫無生氣地躺在牀上的樣子,他有時候甚至會怨懟自己的親人,如果不是他們,或許自己和夏安暖也不至於走到這個地步。
於是,封勒心中又是一寒,他疲憊地搖了搖頭:“人都已經去了,還說什麼事關重大,再重大,也換不回暖暖的性命。”
說完,封勒又重新閉上眼睛,重重地倒在了牀上,揚起一片密集的灰塵。
南風無奈,只好蹲下身子,平視着封勒,繼續勸說道:“正是夫人已經去了,有些事關她的真相,纔要您去發現啊,不然萬一夫人對此事很關心的話,您這樣做,豈不是又要傷了她的心?”
聞言,封勒似乎有些被說動心了,夏安暖生前一直對孩子的事情念念不忘,即使身故之後,恐怕也不是這麼容易就能釋懷的,那麼活在這個世上能替她完成這個心願的,恐怕就只剩下自己了。
於是,封勒又撐着身體,坐了起來,看了南風一眼,聲音低啞地說道:“走吧,我們去看一看柳。”
來到柳的病房外面,封勒看到賀正站在外面,他有些疑惑地看了賀一眼,對方立刻會意,開口解釋道:“柳說此事重大,我是無關人員,就被他攆出來了。”
聞言,跟在封勒身後的南風抿着嘴脣強忍住了笑意,然後跟賀站在了一起,高風亮節地說道:“既然事關重大,那我也就不跟您進去了。”
封勒沒有在意,點了點頭,接着就邁開長腿,走了進去。
病房裡面的醫生護士在封勒來到之間,也已經被柳客氣的請了出去,所以,封勒走進來的時候,偌大的病房只有柳一個人躺在牀上。
柳看到封勒走進了,有些激動地掀開被子,就要翻身下牀,封勒雖然已經心如死灰,但是柳畢竟是爲了自己的事情才傷城這個樣子的,所以他也於心不忍,連忙走上前去,扶住了柳的肩膀:“坐着說。”
柳捂着肚子上面的傷口,從善如流地坐了回去,看了封勒灰白的臉色,猶豫着開口勸道:“逝者已矣,夫人看到您這個樣子,恐怕也不能安息。”
封勒苦笑着搖了搖頭:“是我害死了她,我這樣,算是面前彌補她一些了。”
說完,封勒不願繼續這個話題,於是問道:“你說有事情跟我說,不會就是要勸我這幾句話吧?”
聞言,柳連忙搖頭,然後遲疑了一會兒,神色晦澀地開口:“我在您父親那裡,發現了一些事情……”
封勒擡起眼睛看了柳一眼:“不必忌諱,但講無妨。”
柳得了赦令,便大着膽子,將自己發現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我發現封先生藏了一個孩子,可巧的是,這個孩子,也有一些前天不足,一直養在保溫箱裡面,還整天都在用藥,我有一次得了機會,偷了一片孩子用的藥,您看看。”
說着,柳從牀頭的髒衣物的口袋裡面掏出了一個用紙包起來的小藥片,遞給了封勒。
這種藥片造型奇特,不同於一般藥片是圓形或者膠囊,而是一種正方形的藥片,封勒看到的第一眼,只感覺有些眼熟,然後他將藥片翻了過來,看到上面刻印着一串英文字母,正是當初史密斯教授從國外郵寄給自己的那種藥。
一個令封勒膽戰心驚的想法涌入腦海,他瞪大眼睛看向柳,後者沉重地點了點頭,說出了心中和封勒重合的猜想:“我大膽地推測了一下,或許,那個孩子,於是留在研究所裡面的孩子,其是被封先生悄悄地對調了身份!”
聞言,封勒如遭雷噬地瞪大了眼睛,嘴巴翕動了幾下,卻說不出來一句話,倒是柳有些焦急地開了口:“封總,我被救出來的消息,很快就會傳到封先生的耳朵裡面,所以,未免他惱羞成怒,將真正的小少爺送去天高地遠的其他國家,您必須抓緊行動起來啊!”
聽到這番話,封勒纔像是重新找回了活下去的動力,他騰地一下站起身來,拍了拍柳的肩膀:“你好好休養,後面的事情,我會處理的。”
說完,封勒便轉身走了出去,南風與賀仍舊等在外面看到走出來的封勒像是脫胎換骨重新活了過來一般,互相看了一眼,心中隱隱有些興奮。
封勒看了他們一眼,開始分工明確地指揮道:“賀,你回去照顧柳,最近幾天可能還會有人上門找麻煩。”
賀聞言,立刻一臉嚴肅地點了點頭:“我明白了。”
說完,賀便轉身回到了病房裡面。
封勒又轉頭看向南風:“你立刻去挑選幾名人手敏捷一下的手下,跟我去一趟封家老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