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安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找到路離開醫院的,然後,還一路渾渾噩噩地回到了夏家別墅,一進門,她便感覺自己兩腿有些發軟。
反手關上門之後,夏安暖便有些脫力似的,緩緩歪倒在了門旁,然後,也不見她站起來,而是就保持着這個姿勢,愣了好久的神,接着滾燙的眼淚,便開始大顆大顆地無聲滑落着。
也不知過去了多久,外面的天色都暗下來了,夏安暖仍舊像一座石雕一樣,保持着原有的姿勢,雙眼就像源源不斷地泉水一樣,無聲卻不間斷地流着淚水。
直到,夏安暖的腹中傳來了一陣輕柔的蠕動,是孩子動了,這樣的認知,令夏安暖才眨了眨眼睛,好像又找回了一部分靈魂一般,輕輕撫着自己的肚子。
然後,夏安暖擡手擦乾了眼淚,撫着牆壁,顫抖着雙腿,緩緩地站了起來。
是自己太不成熟了,夏安暖自責地想着,她明白,不論自己又多傷心,都不能爲此虧待了自己的孩子,她一邊往廚房走去,一邊輕聲地對孩子說到:“幸好,媽媽還有你……”
夏安暖的兩天週末時光,都因爲在醫院裡面看到的那一幕情景,而變成了渾噩的痛苦光陰,所以,週一一大早,夏安暖就第一個來到了公司,她想着,或許用繁重的工作,可以暫時分散一下自己的注意力,緩解一下心中的痛苦。
可惜夏安暖是樹欲靜而風不止,她剛剛帶着一衆員工開完了理會,便看到會客室裡面坐着一個窈窕的背影,如果不是之前醫院裡的那一幕,給夏安暖留下了太多傷害,她或許都無法單純通過一個背影,來分辨來人是誰,但是現在,她卻一眼就認出了那個背影。
夏安暖回頭,對跟在身後的鐘尋說:“你去幫我把李詩雨打發了吧,我不想見她。”
鍾尋不明所以,但是還是順從地點了點頭:“好,我馬上去。”
但是,夏安暖仍舊沒能如願,李詩雨眼神犀利地看到了轉身準備逃開的夏安暖,連忙走了出來,喊道:“夏總,請留步!”
聞言,夏安暖咬了咬牙,告誡着自己,不能在一衆員工,特別是等着看笑話的束氏員工面前失態,於是,她強迫着自己擺出一副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對李詩雨說道:“李小姐,你有什麼事情麼?”
李詩雨環視了一圈散會後三三兩兩走出來的員工:“有些話,你一定不希望我當着大家的面兒說出來的,不如我們去你的辦公室談一談?”
夏安暖知道,自己不能當中發飆將李詩雨攆出去,所以,只好認命地深呼吸了兩下,然後對李詩雨說道:“好,你隨我來。”
李詩雨滿意地笑了,跟着夏安暖走進了辦公室。
進門之後,李詩雨還特意反手將房門關上了,然後才走到夏安暖身邊,似笑非笑地打量着夏安暖,似乎想從夏安暖的臉上找出一些憔悴的跡象,好來滿足她那顆變態的心。
在看到夏安暖眼下的烏青之後,李詩雨滿意地露出一抹微笑,大言不慚地說道:“夏總好歹還有着身孕,就是傷情難過,也不該跟自己的身子過不去啊,可千萬別傷了孩子,不然,你真就是雞飛蛋打一無所有了。”說完,她還是沒能抑制住心底的竊喜,狂妄地笑了兩聲。
這笑聲聽在夏安暖的耳朵裡面,頓時覺得刺耳無比,她皺眉,擡起頭望向李詩雨:“李小姐,不是每個人都像你一樣清閒的,我還有公事要處理,如果你只是來看我笑話的話,那麼你現在也已經看到了,請回吧。”
說完,夏安暖便站起來將辦公室的門打開,擺出送客的姿態:“請回吧。”
李詩雨疾步走到夏安暖面前,表情囂張地說道:“你以爲我想來你這狗屁夏氏?如果不是……總之,我告訴你,我如果想整垮夏氏,比碾死一隻螞蟻還容易,所以,你還想守住你父親的基業的話,就給我離封勒遠一點!”
夏安暖狠狠地扭頭看向李詩雨:“不用你提醒,我也不會在和一個背叛我們感情的男人在一起了,這樣對待感情不負責任的男人,在我眼睛已經是連爛草都不如的渣男了,既然你這麼寶貝,那我也很樂意成全你。”
李詩雨原本是來向夏安暖耀武揚威的,順便也是給夏安暖提個醒的,讓她裡封勒遠一點,誰知道自己卻反過來被夏安暖一番話氣得臉色鐵青,吵嘴架李詩雨不是對手,於是只好動武了,李詩雨揚起手掌,就準備給夏安暖一些顏色看看。
但是,巴掌並沒有落到夏安暖的臉頰上,而被一直大手攥在了手裡。
封勒擋在夏安暖面前,眼神冰冷地看着李詩雨:“我說過,你要的,我已經儘量滿足了,我警告你不要挑戰我的底線,不然給了你的,我也一樣能再拿回來!”
說完,封勒將李詩雨的手腕,狠狠一丟,便不再去看她了。
李詩雨握着被捏痛了的手腕,張了張嘴巴,似乎還想還嘴,卻被封勒用一個冰冷的眼神嚇退,雖然李詩雨手裡握着夏氏的命脈,可以藉此威脅封勒,但是封勒的脾氣和手腕,她也是知道的,如果真的激怒他,自己也討不到好處,於是,李詩雨哼了一聲,便很識時務地轉身離開了。
李詩雨走後,封勒急忙轉過身來,看向夏安暖,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番,確定夏安暖沒有受傷,他才鬆了一口氣:“暖暖,對不起……”
夏安暖卻一刻都不想與封勒多待了,她伸手把封勒往外推:“不想看到你!快走!”
封勒在夏安暖使出全身力氣的推搡下,仍舊巋然不動,他用眼神示意了一下,門外正準備看熱鬧的衆人:“暖暖,有話我們還是進去說吧。”
夏安暖順着封勒的眼神,往外看了一眼,果然,位置距離總裁辦公室最近的林夢,正在若有似無地用眼神,往辦公室裡面打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