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安暖在醫生趕來之前便已經醒了,但是她遲遲沒有睜開眼睛,她聽到醫生站在牀邊,輕聲對封勒說道:“孩子沒有大礙,但是夫人之前傷過頭部,這次撞擊很可能會引發舊傷,但是現在還不能確定,要等夫人醒來,我詢問一下,才能確診。”
閉眼假寐的夏安暖聽了這話,心裡頓時再次生出一記。
“嗯……”夏安暖悠悠睜開眼睛,有些瀰漫地看着天花板:“這是哪兒?”
封勒聽到她的聲音,連忙走到牀邊握住夏安暖的手:“暖暖,你感覺怎麼樣?頭還疼麼?”
夏安暖看着封勒關懷的眼神,心中差點有了一絲鬆動,不過她很快調整好了心情,故作迷茫地看了看封勒:“你是誰?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失憶這種事,一回生二回熟,夏安暖有過之前真正失憶的經歷,現在假裝起來也不算太過吃力。
倒是封勒,在看到夏安暖第二次“失憶”的時候,仍舊震驚得沉默了好久。
不過封勒很快就恢復了平靜,讓醫生替夏安暖檢查了一下傷口,確定沒有大礙之後,封勒便將醫生和一衆傭人趕了出去。
夏安暖看着封勒的背影,眼中盡是倔強冷漠的神色,但是在封勒轉過身來看向她的時候,夏安暖又強迫自己換上了一個無辜又迷茫的眼神。
封勒頓了一下,走到夏安暖牀邊,扶着夏安暖坐了起來。他有些不敢相信,夏安暖居然再次失憶了但是他很快又明白過來,夏安暖的失憶對自己來講,或許意味着上天又給了他再來一次的機會,這樣想着,他便忍不住想要去相信。
封勒這樣想着,眼神中便充滿了柔情,他伸手摸了摸夏安暖的臉。
夏安暖下意識想要避開,但是又不敢躲避得太過明顯,怕被他看出破綻,於是她忙開口掩飾:“先生,你還沒告訴我你是什麼人呢?”
聞言,封勒放下想要觸碰夏安暖的手,抿了抿嘴脣,他決定不要再和夏安暖從陌生人做起:“我是你的丈夫,封勒,剛剛醫生的話,你可能沒有聽到……你失憶了,連我也忘記了。”
說完,封勒眼神中流出了一絲難以描述的神色,有些期待又有些痛苦。
夏安暖見他信了自己是再次失憶了,於是心中一喜,她忙按照自己設定的劇本繼續演下去:“這……是真的麼?我怎麼完全不記得了……”說完,她還痛苦地敲了幾下自己的腦袋。
封勒溫柔地拉起夏安暖的手,阻止她的自虐行爲,然後封勒牽着夏安暖的手,輕柔地放在了她的小腹上:“是真的,而且,你還懷孕了,有了我們的孩子。”
聞言,夏安暖連忙裝出十分驚訝的樣子:“我?懷孕了?”
封勒看着她傻呆呆的樣子,心裡柔軟了許多:“是啊,你要做媽媽了。”
夏安暖既驚又喜地低下頭:“我們的孩子?”說完,她還強行做出了一個類似害羞的動作。
封勒見狀,伸手摸了摸她額前的亂髮:“是啊。”
夏安暖看着封勒眼中的柔情,只感覺心中一陣刺痛,於是她仍舊裝作害羞地低下頭,對封勒說:“我有些餓了……”
封勒忙站了起來:“我去幫你準備些吃的。”
看到封勒走後,夏安暖眼中的溫度,也一點一點散去。
走進客廳,叮囑劉叔準備些夏安暖愛的東西后,封勒沒有立刻返回臥室,而是坐在沙發,思索了起來。
其實,在夏安暖逃跑之後,封勒便意識到自己仍舊無法承受失去夏安暖的痛苦,但是因爲薛梅的仇恨,封勒已經對夏家坐下了不可原諒的錯事,加上他的自尊也不允許他向夏安暖低頭,所以他只好繼續用暴力的手段將夏安暖留下,這次夏安暖的再次失憶,卻像是上天開恩一般,給了這段感覺一次重生的機會。
想到這裡,封勒捏了捏眉心,暗自下決心,決定要和夏安暖重修於好。
而自始至終都十分清醒的夏安暖坐在牀邊,思索着的,卻是如何讓封勒放鬆警惕,好方便自己趁機脫身。
二人各懷心思,直到劉叔端着飯菜走到封勒身邊。
封勒接過飯菜,調整了一下心情,表情溫柔地走進了臥房。
夏安暖聽到開門的聲音,連忙將臉上沉靜的表情換成一張無辜又迷茫的樣子:“你……回來了。”
封勒點了點頭,走到傳遍,將飯菜放在牀頭櫃上:“你吃吃看,看合口味麼?”
夏安暖看着托盤裡面都是自己平素愛吃的,眼神有些閃爍,但是還是咬牙做出了驚喜的表情:“你……怎麼知道我愛吃這些?”
聞言,封勒更加相信夏安暖的確已經失憶,於是他寵溺地端起一碗甜粥,又貼心的舀起一勺送到了夏安暖嘴邊:“因爲,我是的的丈夫,自然會對你的飲食喜歡瞭如指掌。”
夏安暖乖巧地就着封勒的手,喝了一口,接着她彎了彎眼睛,稱讚道:“好喝。”
封勒看到她開心的表情,心頭一暖,眼神中全是滿意的神色。
夏安暖被封勒餵飽之後,饜足地笑了一下。
封勒摸了摸她的頭髮:“吃飽了麼?不夠的話,我再去讓劉叔準備一些。”
聞言,夏安暖連忙搖頭,其實她的胃口並沒有真的恢復,能吃下這下已經是極限了:“很飽了,再吃就要長胖了。”
封勒沒有多想,只是摸着她的手,真誠地看着她:“胖了也不用怕,我不會嫌棄你的。”
如果夏安暖真的失憶了,她肯定會再次沉迷在封勒的溫柔當中,但是幸運的是,她還是清醒的。
於是,夏安暖勉強笑了一下,說出了一句違心的話:“你真好。”
聽到夏安暖的話,封勒的眼中頓時涌起柔情千種,脈脈地看着她:“我會一直這樣對你好的。”
聽到封勒的承諾,夏安暖心中涌起一絲譏諷的寒意,如果自己不是已經被他騙過許多次,或許仍會忍不住要去相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