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了沒有,你爺爺都發話了。婚姻怎麼能兒戲,隨隨便便就跟來路不明的人結婚,這成何體統?趁事情還沒有傳出去,趕緊把婚離了。”蘇父皺着眉頭,好似良心發現一般地補充了一句,“檔案上可以抹去這些記錄,如果你們已經有了接觸,那我們蘇家也不會置之不理,幾百萬的補償款總夠了吧?”
蘇凱風用力握了握周曉媛冰涼的手掌,不怒反笑:“恕難從命。既然我已經結了婚,就不會離婚。我的妻子這輩子只會是媛媛,除了她,我不會娶任何人。”
蘇父搶過蘇母手中的茶葉包,朝蘇凱風狠狠地扔了過去:“逆子!早知道這樣,我當年就應該掐死你!你現在翅膀硬了,以爲可以隨心所欲了,是不是?告訴你,只要有我一口氣,你就休想!”
“既然你錯過了當初的好機會,那今後就不會再有掐死我的可能了。”蘇凱風雙眼一眨不眨,任憑茶葉包砸在自己的面龐上,隨即擡腳踩在茶葉上,將上好的信陽毛尖踏得粉碎,“世上沒有後悔藥,這也算是一個教訓,希望你能吸取。”
父子倆劍拔弩張,矛盾一觸即發,大廳裡的氣氛越發緊張。
面對此情此景,蘇老爺子心痛不已,蘇建國一臉無奈,大伯母翹首以盼,蘇凱煊無力偏過頭去,周曉媛更是心驚膽戰,生怕因爲自己惹出大禍。
蘇母急忙起身拉住氣得臉色通紅的蘇父:“誒,建軍,你這是幹嘛呢,就算兒子不對,你說說就算了,別動手……你的傷還沒……”
“行了行了,建軍,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你這種點火就着的脾氣該改改了。有話就好好說,都是一家人,沒必要把關係搞得這麼僵,弄得兒子有家不肯回,家不成家,說出去讓人笑話。還有小風,建軍畢竟是你的父親,再怎麼樣都要尊敬他。”蘇老爺子也看不過去了,眼看着又要發生家庭矛盾,他不得不出聲阻止。
“爺爺,在
您眼裡,我就那麼脆弱,蘇家就那麼脆弱嗎?您究竟是對我沒信心還是對蘇家沒信心,蘇傢什麼時候淪落到要仰仗女人的幫助了?爺爺您當年征戰沙場,建功立業的時候,靠的都是女人的幫助嗎?”蘇凱風撓了撓周曉媛的手心,平靜地反問道。
蘇老爺子聞言大怒:“說的是什麼屁話!老子當年縱橫沙場憑的可是真本事!老子能有今天的地位,那可全都是憑藉着無數次戰功一級一級升上來的,老子的後背上還有兩顆子彈沒取出來呢!你個小犢子,敢這麼埋汰老子,是不是屁股癢癢了?!”
“既然如此,爺爺爲什麼非要找一個有家室背景的人做您的孫媳婦呢?您當初出身貧寒,不照樣也能打拼出今天的蘇家來?”蘇凱風步步緊逼,拿自己爺爺最榮耀的事情說事纔有可能說服這位外柔內剛的倔老頭,只要爺爺能點頭認可週曉媛在蘇家的地位,那旁人也就無話可說了。
身爲華夏國開國上將的蘇老爺子畢竟是武將出身,從前所擅長的也就是疆場殺敵,嘴上功夫是萬萬不及在談判桌前打拼出來的蘇凱風。
察覺到蘇老爺子的躊躇,蘇凱風自然不會容他想出應對的話,緊密相連、步步爲營,在第一時間掌握談判的主動權,這些都是他所擅長的,以己之長攻敵之短,還有不勝之理嗎?
“爺爺,您一直說娶妻要娶賢,奶奶當年在您出征在外的時候含辛茹苦地操持家務,贍養長輩,教育子侄,才讓您沒有後顧之憂,放心在外建功立業。如今,那些有家室、有背景的女孩子,哪一個不是嬌橫跋扈,難以相處,受不得一點委屈,動不動就回孃家。如果我娶那樣的女人回來,那才叫做家無寧日,活着也了無生趣。”
說罷,蘇凱風的眼神有意無意地朝着大伯母那邊看過去。
蘇凱風的這一番話說進了蘇老爺子的心坎裡。
當年,如果不是因爲他有個賢惠溫婉的妻子,在
家服侍父母,含辛茹苦地將孩子拉扯成人,他怎麼可能沒有後顧之憂地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在那段熱血燃燒的青春歲月中,他常年不在家,父母能夠老有所養,孩子能夠各個拔尖,那都是妻子的功勞啊。
想到那位逝去多年的老伴,蘇老爺子情不自禁地熱淚盈眶,妻子這輩子幾乎沒享過一天福,他對不起她啊!蘇凱風是她最疼愛的孫子,自己不該在這件事上爲難他……
與此同時,大伯母被蘇凱風那種帶着諷刺與鄙夷的眼神激怒:“蘇凱風,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你認爲我就是那種叫橫跋扈、沒有教養、不知尊卑的人嗎?”
“既然大伯母心中清楚,又何必堂而皇之地說出口呢?您畢竟是長輩,長輩就該有長輩的模樣。”蘇凱風的眸中再次閃過鄙夷,語氣卻還是毫無波瀾,彷彿一汪死水,沒有半點生氣。
“你!”
“夠了!麗珍,你少說兩句!你看你現在這個樣子,還像個長輩嗎?”蘇建國無法再容忍下去,出聲呵斥,及時打斷了大伯母即將說出口的污言穢語。
“爸!您瞧,建國總是這樣,說話從來都不幫我,每次都呵斥我,在別人面前也這樣,一點面子都不給我留!嗚嗚……我可是給蘇家生了兒子的,他怎麼可以這樣欺負我……嗚嗚,我不想活了……”大伯母很不服氣,又開始表演起那段衆人牢記於心的陳詞濫調。
“媽,您就別鬧下去了,家裡已經夠亂的了,您還嫌爺爺心中不夠煩嗎?”蘇凱煊也看不下去了,出聲勸慰母親。
口中說着這些勸慰的話,蘇凱煊的心裡卻在不住地嘆氣,他這個母親就是那種極爲典型的、嬌橫任性的大小姐,或許是因爲從小就被外公外婆寵壞了,一大把年紀了還不明事理,根本不知道哪些話該說,哪些話不該說。難怪父親不喜歡母親,寧願在辦公室過夜也不願回家的心態,他着實可以理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