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城最好的私人醫院裡,牧孜霄已經醒了,坐在牀上,看着站在窗邊的尚巖,張開發乾的嗓子,“我還活着?”
尚信轉身,責備的目光裡帶着濃濃的關心,“爲什麼出門不帶保鏢?”
牧孜霄伸手碰了碰痛的彷彿要裂開的頭,這纔想起來自己的車被撞翻了,“現在是什麼情況?幫我把牀搖起來。”
尚信解開袖子上的鈕釦,把外套脫下來放到椅子上,到牀邊搖起了牀,“很快就會查到幕後指使者。”
全身都痛,連呼吸都痛的厲害,牧孜霄穩了穩心神,虛弱道:“除了程玉慶還能有誰,這次他可真是狗急跳牆了。”
程氏的收購案進行的並不順利,程氏畢竟是紮根在鹿城的世家。在牧孜霄沒有來鹿城發展前,程氏一直都是行業的領頭人,其中的勢力盤根錯節,人物關係複雜之至,甚至還牽扯了上面的領導。
再加上掌門人程玉慶本就是從小浸淫在商業利益裡,精明如狐狸,老謀深算。
可是人就有缺點,程玉慶剛愎自用,目空無人,最看不上的就是牧孜霄這樣毫無根基的小輩,憑着自己的小聰明和工程師的底子,又趕上了網絡信息化的浪潮,迅速崛起的集團毫無根基可言。
可自從牧孜霄悄無聲息的拿了自己家東邊的那塊地,他才反應過來,這個對手並沒有自己想的那麼弱。而這也刺激、惹怒了他,面對出乎意料的敵人,他就像一頭被喚醒的野狼,迅速地開始反撲。
尚巖看他痛的臉色發青,額頭都是細汗,哼了一聲,諷刺道:“你爲了掙錢可連命都不要了。”
“誰能想到他會買兇殺人,”牧孜霄嘆了一句,“不過雖然粗魯直接,但也是最簡單、最利落的解決方法。”
“看來他的確瞧不上你,連你的身份都沒查,就下了手,真當你是沒有絲毫根基的暴發戶。”
牧孜霄掃了一眼空蕩的房間,不滿道:“暮兮呢?怎麼沒來?”
尚巖坐到沙發上,細長的煙身在骨節分明的指間白霧繚繞,“沒事,我讓回去了。”
牧孜霄不滿的瞪了一眼尚巖,“什麼叫沒事?你不知道這個時候我最需要的就是她?”
尚巖嗤了一聲,“看你那點追求。”
牧孜霄知道尚巖看不上暮兮,但想起他對暮兮的態度皺了皺眉,“怎麼都是我選擇的,你也別太過了。”
尚巖覺得自己從來都沒有看透過牧孜霄,他們在一起做了三十年的朋友,比自己還要了解對方,可他做的很多的決定,自己都沒想到,甚至不理解。
“我真不懂,你到底瞧上她什麼了?”
牧孜霄想起了暮兮每次看自己都一副如臨大敵,全身戒備,就像一張拉開的隨時會崩斷的弓,可安靜時卻像只乖巧無害的兔子,嘴角微揚,“你就當她是我生活中的意外。”
唯一的意外。
尚巖剛張嘴,暮兮和尚信就走了進來。
“孜霄哥。”尚信禮貌的打着招呼。
牧孜霄衝暮兮招了招手,看她眼眶紅紅的,臉色也不太好,“不用擔心我,我沒事的。”然後衝尚巖道:“帶着信兒回去吧。”
尚巖瞧他一臉的溫柔,心裡罵了句重色輕友,利落的起身,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