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記得她眼裡的怕和恨,那目光就像一把刀,活生生的剜着他的心,所有對她的擔憂、心疼全都化成了劇毒,在五臟六腑流竄着。
暮兮看着絲毫不爲所動的牧孜霄,又是一通掙扎,直到失去了力氣,癱軟在他的懷裡。
她擡頭看着他,那雙深若寒潭的藍眸,那張美若天成的俊臉,在陰暗的天色下盡顯的不真實,可那涼薄的語氣她卻聽得真實,“覃暮兮,你的家教沒告訴過你嗎,出嫁從夫。”說完,大步往前走。
暮兮愣了愣,所有的聲音都梗在了嗓子眼裡,快要憋死個人。
她那麼愛他,那麼想他,他,他見面就給自己說這個。
眼角一溼,她死死地咬着脣,不發一言。
牧孜霄抱着她上了直升機,把她狠狠地摁在懷裡。
暮兮聽到了轟轟的巨響聲,轉頭,眼睜睜的看着眼前的島,開始四分五裂,早已找不到花房的身影,連着那個男人的痕跡一起消失殆盡。住過的房子轟然倒塌,火光在陰暗的天色下格外顯眼。
飛機越來越高,眼前的島越來越小,她看着它被一點點的被浪潮淹沒,那個不字還沒有說出來,頭就被男人狠狠地扳了過去,脣被狠狠地攫取了。
他的吻暴戾和殘忍,帶着發泄和撕咬,就像這沖天的火光,讓她毫無招架之力,他的大掌緊緊地貼着自己的後背,好似要把自己的被揉碎了。
痛,他故意的咬着她的脣,攫取着她的呼吸。像是知道了她的害怕和退縮,那鋒利的牙纏上了她的舌,狠狠地咬了一口。
腥鹹味在口腔裡瀰漫開來,伴隨着痛意在自己的口腔裡炸開。暮兮狠狠地捶打着男人的前胸,他卻不爲所動的席捲着她的口腔,奪取着她的氧氣,一點點的讓她癱軟在自己的懷裡。
暮兮怕極了,也恨極了,耳畔的轟炸聲已經消失了,只有嗡嗡的機鳴聲連帶着心跳聲敲擊着耳膜。
她慢慢的軟在了他的懷裡,再也不抗拒了,再也抗拒不了了。牧孜霄只覺得心口的那口吞不下吐不出的悶氣終於得到了緩解,親吻也變得溫柔起來。
可她卻像是個沒感知的洋娃娃,傻傻的愣着,那逐漸迷離的目光說不出來的朦朧好看,卻也帶着一層像是他如何都打不破的隔膜。她怔怔的看着他,忘記了反應,甚至忘記了呼吸。體溫逐漸的冷了下來,就算是毫無力氣,他也能感覺到她的抗拒,清楚直接的抗拒。
他死死的盯着她那雙眼,那雙過於乾淨的眼,乾淨到總是讓人生了邪惡的念頭,忍不住想去染指和摧毀的眼,那眼裡沒有愛意,沒有暖意,只有害怕和恐懼,就像是看到了野獸的恐懼,像是看到了殺人犯的恐懼。
他忘記了那是怎樣的傷心和失落,好似有人拿走了自己最珍貴的,再也找不回的東西。
彷彿自己的心口在冰天雪地裡破了個大洞,冷,徹骨的冷,冷的忘記了溫暖是怎樣的,冷的想停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