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有時候會羨慕尚信,沒人管,沒壓力,整天和長歌出去玩。
牧孜霄對尚書言瞭解的不多,只知道他是留洋回來的軍官,性子桀驁不馴,高傲自負,爲人豪爽。但也很有能力,手腕鐵血,看尚氏的發展就知道他是個狠角色。
可早早地就想退了下來,這些年一直都想把家業交給尚巖,好似尚家的家主對他就是個包袱。這些年甚至深居簡出,除了那幾房的姨太太鬧出點新聞,大衆都快忘記這份改變了尚氏,甚至鹿城格局的尚書言了。
牧孜霄難得好奇地問:“你家老爺子到底怎麼了?”
“愛變成了恨,恨變成了執着,執着化成了魔。”尚巖頓了頓道:“你能體會嗎?愛無可愛恨無可恨的感覺。”
尚巖想起了尚書言一個人坐在尚家的祠堂裡,他透過窗,看着自己神明威武、剛正不阿的父親喝的醉如爛泥,叨叨着和空氣說這話,有時候笑,有時候被氣得暴跳如雷,他都懷疑,他的確是在和他看不見的人交談,直到後來他從母親的口裡聽到了那個女人的存在。
他看着他,突然覺得他很可憐,卻又很可恨。
牧孜霄自然是體會不到,他現在的感情就是蜜裡調油,如膠似漆,想到這,他起身,拿起外套,“我還是覺得你應該告訴信兒,紙終究保不住火。”
“所以,我要儘快掌控尚氏。”尚巖狠狠地吸了口煙,語氣篤定,“這是他欠我母親的。”
牧孜霄實在是搞不懂他們家那複雜又費腦的恩怨情仇,簡單粗暴道:“我走了,暮兮在等我。”
尚巖哀怨的瞪了牧孜霄一眼,伸腳就踹,“還是不是兄弟?”
牧孜霄好脾氣的笑了笑,掏出手機,撥出一個號,“曉霖,把車準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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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週後,顯眼的邁巴赫exelero停在路口。
車上,牧孜霄幫包包遞給暮兮。
“我投完就出來。”暮兮說完,推門下了車。
能看出來她對這次比賽抱有很大的期望的,牧孜霄看着她遠去的身影,就像高考時站在外面的父母,比暮兮都緊張。
曉霖看自家少爺如坐鍼氈,恨不得親自去看看的樣,默默的收回了目光,想着當初和程玉慶交手的時候,他都沒有這樣過。
戀愛中的人,果然不能用正常的思維去推算。
今天是青年繪畫大賽的截稿日,暮兮找到了所應的辦公室,填了表,交了資料,看登記人員把表和自己的作品放到資料袋裡,才道了謝,轉身離開。
等真正到了這裡暮兮才發現,自己有多珍惜畫畫的機會,有多想從這條道上一直走下去。
好似她的生命中,唯一堅持過,努力過的就是這件事。唯一能讓她感覺到純粹的快樂和喜悅的也只有這件事。
牧孜霄看着走過來的暮兮連忙下車,迎了上去,“好了。”
“嗯,”暮兮擡頭,衝他笑了笑,“好了。”
“那怎麼看起來不開心的樣子?”他安撫般的伸出大手,揉了揉她的頭髮,“沒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