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漠森那張酷酷的臉露出一抹笑容,這是她第一次看他這樣笑,是那麼好看了,白漠森走了,所以她又隻身一人了。
快開學了,因爲一個同學的巴娃娃壞了,那個壞同學卻指着是她弄壞的,阮貌華第一次動手打了她,當時她太委曲了,委曲的跑到了海邊:“媽媽,媽媽,你在哪兒,我想你了。”
她窩在海邊沿,整整哭了一個晚,這一晚,海風呼呼的吹着,吹的她衣襟獵獵作響,海風鑽進她薄薄的衣服裡,剜着她的皮膚,像刀一樣,狠狠的剜着,身很疼,可是再疼也抵不心頭的疼,她在海邊過了一晚,第二天阮貌華不知道是怎麼找過來了,當時,她被凍的腦子暈乎乎的,而走過來的阮貌華則是鐵着臉色,低吼:“晨曦,你要做死別拖累我,我工作了一晚,還要出來找你,你是不是誠心要我不好過?”
望着阮貌華有些猙獰的面孔,她明白,阮貌華以前對她的好,無非哄着她,如果是她的媽媽,絕對不會這樣做,也更不會讓她受一丁點的委曲。一直以來的壓抑,在這一刻,像一堆乾柴,被阮貌華點了一把火,立即着了。
“我不叫什麼晨曦,我媽媽叫我糖糖,是你把我弄到這兒來的,你爲什麼要把我弄到這兒來,還要這樣對我?”她一邊喊,一邊往後退,她的兩條腿,因爲昨晚窩了一個晚,又被大風一個勁的凍,是麻的。
阮貌華聽到她的話,臉色也不好,邁開步子,怒氣衝衝的朝她衝過來,到了跟前,是一巴甩了下來:“要是我再從你嘴裡聽到這些話,看我撕爛你的嘴。”
“記住,我是你媽,你以後哪兒都不行離開,而且回去你也找不到你媽,你媽死了,她死了。”
阮貌華猙獰的面容,尖酸刻薄的聲音,像一把刀的刺向她的耳膜,她的心臟,她感覺很痛,媽媽怎麼可能死的,一定是她說謊話騙她的。
她往後退,一直退,瞪着無神的眼瞳吼着:“我媽媽不會死的,我媽媽不會死的,是你不讓我回去,如果我回去,我媽媽肯定在家裡等我,阿姨,你讓我回去吧。”
“可我媽媽只有我一個,她不能沒有我,我也不能沒有她的。”
“啪……”
又是一巴,打的她耳膜震裂。
我說過,你媽死了,我讓人去在J市找了你媽,那裡的人說,你媽在你失蹤後被車撞死了,不然,我爲什麼要把你留在這兒?我吃飽了撐,替別人養女兒?我是可惜你的份,才收養你,你倒不知好歹,不斷的鬧,你是不是想跟你媽一起去?”
夏晨曦聽到那句媽媽被車撞死的話,渾身沒有力氣的跌坐在地,她哭着:“不可能,不可能的,媽媽不會死的。”
“我讓去打聽的人都在說這事,你媽媽死了,以後你好好的呆在這兒,別再想着回去了。”
“貌華,別再打那個孩子了。“遠處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夏晨曦只是模糊的看見一個人影朝着這一邊跑來。
“不,我不呆在這兒,我要回去看媽媽,我媽媽不會死的,你這個騙子,大騙子,我要去警察局舉報你,說你把我拐到這兒的,我要去告發你。”說着,她爬起身,邁着麻了的腿,準備往前走去,只是剛邁步,卻被一臉猙獰的阮貌華一個甩手。
這次,阮貌華用的力度平常用了兩倍,她一時受不住,瘦弱的身子突然猛地往後倒去,因爲她的位置在海的邊沿,身後是海了,所以也是直接掉進了海里。
‘撲’的一聲,她片刻只覺的渾身都痛,耳裡,嘴裡,鼻子裡,胸膛傳來痛疼,很疼很疼。
她像是置身在一個沒有聲音的地方,耳裡是冰冷的水在撕裂着她,她一直往下沉,一直往下沉,隨後,看到媽媽朝她微笑,喊着她:“媽媽……”
……
白漠森從J市匆匆趕回來,看到躺在牀的夏晨曦很平靜,只有呼吸還代表着她還活着,看着這樣的情況,他面色森冷的轉頭看向立在一旁的溫琳:“溫靈,我不是告訴過你,要等我回來,等我回來才能催眠,爲什麼你一定要提前?”
溫靈面色沉着的望着他:“你老婆要求我提前,再說,像這種時間長了的記憶,是需要一定的外界條件輔助,不然,是很難辦到的。”
白漠森運了一口氣,面色顯的極爲晦澀:“既然有困難,你應該跟我說,我可以選擇不催眠的。”
溫靈雙手合十:“白少爺,你冷靜點,催完眠後人會有極度疲勞,會噬睡也是正常現象,再等一天看看,如果不醒來,我再想其他辦法。”
白漠森知道,此時他縱使再去責備溫靈,也沒有無濟於事,現在只有想辦法解決問題。他煩躁的雙手叉腰:“那再等一天,如果不醒來,溫靈,我不管你想什麼辦法,你都必須讓我老婆醒來,否則你知道我會怎麼做的?”
溫靈呵呵一笑:“知道了,白少爺,如果你老婆醒不來,我這條小命要爲她殉葬了。”
“知道行。”白漠森朝着溫靈丟了一個冷眼,隨後朝着夏晨曦走過去。
他坐在牀頭邊,骨節分明的手撫在她的額頭,垂着眸,直擰着眉頭,後邊的溫靈看着白漠森的舉動,一直看着,臉沒有多少表情,沒多久,她退出了房間。
白漠森在房間看了一會夏晨曦,於是起身出了房間,下了樓,樓下,楊清水及小豆丁坐着,小豆丁苦着臉,看見白漠森下樓來,隨即跳下沙發,奔到他的跟前:“姐夫,曦曦怎麼了?又生病了嗎?”
他眨着掛滿擔憂的眼睛凝視着白漠森。望着小豆丁那張白嫩的小臉,他伸手摸着他的頭:“沒有,姐姐只是累了,所以要多睡會兒。”
小豆丁若有所思的點頭:“哦,那我不去吵她,讓她好好的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