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大牀稍稍凹陷下去,下一秒,她的腰身被男人的大手勾住,她被動的被扯進男人的懷裡。
紀昭下意識的去掙扎,歩燁城不給她一點逃離的機會,一隻右臂圈在她的細腰上,將她砸的生緊。
“睡覺!”
耳畔是男人陰沉霸道的嗓音。
紀昭咬脣,盯着面前的牆壁,眼圈逐漸泛紅,“歩燁城,你這樣抱着我,我怎麼睡?”
一聲嗤笑過後,男人陰沉沉的開口,“以前我這樣抱着你都能睡着,現在睡不着了?”
她的下脣幾乎被她細白的牙齒咬破纔開口,“對,以前能,現在不能了。”
他像是壓根沒有聽到她的話,依然這麼蠻力的抱着她。
紀昭閉上眼,極力的想要忽視腰間的遒勁,她試圖將大腦放空。
兩人這樣安靜了好長時間,大概過了將近半個小時左右,她大腦清醒的仍沒有一絲睡意。
即便是身後的呼吸已經很是均勻,可紀昭知道,歩燁城今晚定然是要一晚睡不着的。
她不知道葛姝現在在歩燁城心裡是怎樣定位的,或許,大抵還是愛着的吧。
她不否認歩燁城心裡是有自己的,但是愛情向來自私,沒有一個女人會允許自己的老公心裡除了自己,還愛着別的女人吧?
男人的開始不停的震動,他恍若未聞,可聽在她的耳裡,一聲聲,像是帶着刃的刀片,每響一聲,就狠狠的刮過她的肌膚……
這樣持續了好久,歩燁城似乎沒有接起來的意思,對方來電也沒有終止的想法。
最終,紀昭實在是抵不住了,忍不住小聲開口,“歩燁城,你要讓你的繼續這麼響下去嗎?”
身後的男人,放佛真的睡過去了一樣,很久都沒有迴應她。
紀昭嘆了口氣,試圖去挪開男人圈在她腰身上的手,男人的力度鬆了下來,她輕輕挪開了男人的手,手臂越過男人,手指夠到了牀頭櫃上的,拿到了自己的手裡。
坐回牀上的時候。剛纔震個不停的正好停了下來,她打開通訊錄,6通的陌生未接來電,不知道是誰的,這樣拿在手裡沒一會兒,她有點走神,直到在她手心裡振動了一下。
她低頭看去,是短信,順勢打開,陌生號碼發過來的,一張圖片跟一條語音消息。
圖片正在收取中,她先點開了語音消息,在點開的一瞬間,葛姝悽慘的尖叫聲傳過來,“燁城,他們要輪姦我,你快來救我!”
紀昭的身子狠狠的一震。她下意識的側過頭去看向歩燁城的臉。
剛纔還閉着眼睛一副深睡的男人,此時睜着兩隻黑眸,看起來如此清明,臉上哪有半點睡過的痕跡?
心尖像被人用鞭子狠狠地抽過一樣,痛得她呼吸短暫的窒息。
好半響她才呼吸了一下,僵硬的轉過了身子,剛纔正在收取中的圖片已經接收到,她下意識的點開了圖片。
圖片裡,葛姝被人用草繩捆綁在椅子上,臉上多處淤血,身上的衣服也不知道被怎麼弄的,幾處破洞……
看到這裡,紀昭突然忍不住扯動了一下脣角。
如果歩燁城不去,葛姝真的有個三長兩短,歩燁城這下半輩子都會在自責中度過,那樣她跟歩燁城大抵也算是玩完了吧?
可是如果歩燁城去了,是不是以後不管葛姝發生點什麼事,他歩燁城都有義務去關心,去幫忙?他所謂的以後跟她劃清界限這樣的話是笑話嗎?
去了她不開心,不去歩燁城不開心,她想,大抵她跟歩燁城是沒有緣分的吧。
她沒有想太久,轉過身去面對着男人,拿着屏幕給躺在牀上的男人看,“歩燁城,”她喚了他一聲,抿着脣笑,“我想了想,你還是去吧。”
歩燁城的視線落在她的臉上,好半響他纔開口,語氣微微煩躁,“紀昭,我現在都看不太懂你了,你讓我去。幾分真幾分假?”
“幾分真幾分假又怎樣?”她臉上的笑意加深,“就如你說的,你跟葛姝認識這麼多年,她遇上這樣的事,我不讓你管她,實在是太不厚道,她要真的被幾個男人輪姦了,你心裡有了芥蒂,我倆也不可能在一起了。”
她笑着說着,彷彿真的一點不介意,“所以,你還是去吧。”
隨着她的話說完,歩燁城一直坐直了身子,他很認真的看着她,彷彿要看進她的心底一樣。
好一會兒,他才淡淡的開腔,有條不紊的低聲道:“紀昭。你相信我,這件事不管是誰,我都會去幫忙。”
“恩,我明白。”她狀似無恙的打了一個哈欠,直接從坐着的位置躺了下去,“你不用在意我,放心去吧。”
歩燁城看着她躺下,然後若無其事的閉上眼睛……
她的樣子看上去懂事的讓他心疼,心臟狠狠地一抽搐,他想也不想的攥住她還沒來得及放進被子裡的手,低聲道:“紀昭,你陪我去好不好?”
紀昭聞聲,閉上的眼睛睜開,凝着上方的男人輕笑,“你要去救人我去做什麼?那麼危險的地方,我去了也是給你添亂,到時候你顧得上葛姝再顧不上我。”
她軟嚅的聲線玩笑般的說着,“我這麼漂亮,萬一他們都想強女幹我呢……”
“他們敢!”男人的眉眼間掠過兇狠,說完之後低下身子主動抱住了她。
他的脣埋在她頸間好長時間都沒有擡起來,紀昭忍不住推了推壓在她身上的男人,“怎麼還不走,快去吧,時間不等人。”
歩燁城擡起頭,抿着脣問:“紀昭,你真的願意讓我去,不會不高興?”他問她這句話的時候,眼眸一瞬不瞬的看着她。
紀昭笑了笑,“其實我不太想讓你去。”
歩燁城的嗓音異常的低啞,“紀昭……”
紀昭‘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我開玩笑的,你快走吧!”
男人擡手摸着她的臉頰,她的臉蛋嫩嫩的,摸上去很柔軟,觸手就不想再挪下手來的感覺。
半響,他嚥了嚥唾液,“你要不想我去,我就不去……”
“瞎想什麼呢?”紀昭蹙眉,主動伸出手捏了捏男人的臉頰,“你再不去,葛姝就真的被人輪女幹了,我看你到時候怎麼辦。”
他溫和的目光凝着她,大手撫上她還留在他臉頰上的手,仍試探的問道:“那我走了?”
“好。”
她從他的臉跟手掌之間抽回自己的手,再度闔上眼眸。
歩燁城這樣看着她,直到震動聲響起,他才從牀上走了下去,一邊關上了壁燈,另一隻拿着的手滑動屏幕接起了電話。
紀昭微微睜開眸,從縫隙間看着男人背對着她,一隻手拿着放在耳朵上,一步步望臥室外走。
那端人不知說了什麼,他陰沉淡漠的嗓音開了口,“好,金獅後門,我二十分鐘之後到,人要是有半點閃失,威少,我讓你吃不了兜着走。”
說完這句話,他已經打開臥室門走了出去。
直到臥室門被關上,冰冷的門面阻住了她的視線。
二十分鐘到金獅?
紀昭忍不住失了笑,從這裡到金獅,最快也要半個小時啊。
是擔心她擔心到不顧自己的生死麼?
外面這麼大的雨,他也不怕開車速度太快一不小心發生個車禍,那就真的如他所說了,不離婚,直接喪偶了……
這個男人,她到底該說他什麼好呢?
突然覺得。什麼也不想說了,跟他之間,心裡本來扭成的活釦,就在她以爲快要解開的瞬間,活活的又給生成了死結……
歩燁城開着車一路行駛在路面上,他的車速開的很急,他是想快去快回,早點解決完早點回來。
可能他是太害怕紀昭再次對他失望,好不容易挽回了她的心。
大雨不停的下,前擋玻璃上的雨刷快速的運作着。
這個時間,路上幾乎沒有車輛,他有些心不在意的直視着前方,腦海不斷的響起紀昭剛纔的一些話。
“是你自己說的,以後會跟她劃清界限,她的事你今後不會管了的嗎?”
“你要去救人我去做什麼?那麼危險的地方,我去了也是給你添亂,到時候你顧得上葛姝再顧不上我。”
“我這麼漂亮。萬一他們都想強女幹我呢……”
“就如你說的,你跟葛姝認識這麼多年,她遇上這樣的事,我不讓你管她,實在是太不厚道,她要真的被幾個男人輪姦了,你心裡有了芥蒂,我倆也不可能在一起了。”
即便是在知道了老公要出去救他之前喜歡過的女人,她還是表現的很聽話,不吵不鬧。
這個女人,他是什麼時候愛上她的他已經記不得,也無從去記得,愛上了就是愛上了,在他心裡她比他自己都重要。
只是覺得,突然萬分的對不起她,從一開始,她飛蛾撲火般的愛上他、追求他,再到後來,她對他失望,傷心到絕望,這些日子以來,他都對她做了些什麼?
多久之前,她還是那般開朗活潑,自從嫁給他之後,回頭想想,她跟他在一起的時候,似乎都在強顏歡笑……
喉結滾動半響,最終他拿出來撥通了秦助理的電話。
秦助理很快的接了起來,“步總?”
歩燁城暴躁的扯了扯領帶,“你現在去金獅後門見威少,他提的要求,只要不過分,你都答應他。”
“那您不過去了嗎?”
“恩,你替我去。”
他心不在焉中,甚至連開車的最基本的後視鏡都忘了看,直接打了方向盤要折回去,耳畔只來得及聽的一聲刺耳的鳴笛聲,他下意識的看向反光鏡,一道刺目的光線刺得他睜不開眼……
安靜的只能聽得見雨聲的馬路上,只聽得‘砰’的一聲格外響亮的撞車聲……
歩燁城閉上眼失去意識之前,眼前浮現出紀昭溫柔撫媚的臉龐,脣角仍然止不住的上揚起。
落在地上的電話,不斷的響着秦助理的電話,“步總、步總……”
*********
漫漫長夜,紀昭幾乎是睜着眼到天亮的。
天亮之前歩燁城沒回來,她熬不住了,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等到醒來之後她下意識的去拿牀頭櫃上的看時間,卻在看到上歩燁城的十幾個外接來電時,她微微蹙了蹙眉,想也不想的回撥去了過去。
電話接通,沒響幾聲就被人接了起來。
沒有聲音。
紀昭疑惑的開口,“歩燁城?”
好半響,歩燁城的嗓音才從電話那端傳了過來,嘶啞的讓她一驚,“紀昭,爲什麼不接我電話?”
“我剛睡醒,”紀昭頓了頓,問道:“怎麼了?葛姝救的不順利嗎?”
電話那端,歩燁城不答反問,幾分嘲弄,“你是從昨晚我走之後睡到現在的?”
紀昭從牀上走下來,淡淡的回道,“大差不差的吧。”
“心還真大。”男人莫名的冷笑聲傳過來,“昨晚下那麼大的雨,你就不怕我一不小心出車禍什麼的麼?”
紀昭眨眨眼,“你不是好好的跟我在通電話嗎?”
“恩,我很好。一點是都沒有。”
男人說完這一句話,直接掛斷了電話。
紀昭一愣,下意識的將放在耳朵上的拿了下來,看了一眼屏幕,無奈的搖搖頭。
這是哪根神經又錯亂了……
收起之後她便進了浴室,再出來的時候放在茶几上的正好響了起來。
她走過去拿起,是秦助理的。
沒有思忖太久,她滑動屏幕接了起來。
秦助理此時就在歩燁城的病房裡給她打的電話,歩燁城就在病牀上,臉上多處劃傷,一瞬不瞬的盯着秦助理的。
秦助理將放在免提上,電話一接起來,他笑呵呵的開口,“太太,是我,秦助理。”
紀昭淡淡的嗓音傳過來,“嗯,我知道,有事嗎?”
秦助理看了一眼沉着臉的歩燁城,戰戰兢兢的開口,“步總昨晚車禍,現在在人民醫院住院,您不要過來看一下他嗎?”
“他出車禍?”略微驚訝的嗓音響起,“他剛纔還跟我通過電話,怎麼可能出車禍呢?”
秦助理一字一句的說道:“恩,在去救葛小姐的路上,幸好是一倆小轎車撞過來的,衝撞力幅度小一些,不是太嚴重,不過還是要住院觀察幾天。”
電話那端,紀昭站在落地窗下,冷笑從她脣邊泛出。
是太過擔心葛姝到不小心出車禍的嗎?
她這隻烏鴉嘴,不小心被她說中了……
“太太?”
秦助理略帶提醒的嗓音傳過來,想着剛纔男人打電話的聲音。紀昭收回視線,淡淡的回道:“歩燁城車禍不嚴重是嗎?”都還有力氣跟她說話,看來是不太嚴重。
“嗯,是不太嚴重。”秦助理輕輕咳嗽了一聲,繼續又道:“不過,他現在還是聽需要人照顧的。”
“嗯,那麻煩你先幫我照顧他一會兒。”紀昭看了一眼手錶,散漫的語氣漫不經心的道:“我待會有事要出去一趟,晚點我再過去。”
紀昭滿不在乎的話讓歩燁城的黑眸一沉,直到秦助理掛掉電話之後,他伸出手,想也不想的一旁桌子上的東西掃落在地……
他車禍她一點不擔心嗎?無所謂到晚點再過來?
****
紀昭收起之後,直接走近了衣帽間。
剛剛聽他的說話的語氣,應該是沒有太大的關係吧?
轉念一想,有關係又怎樣?他因爲擔心別的女人出的車禍,她還要下作到立刻馬上去醫院照顧他嗎?
這樣想着,她收起了心底的擔憂,換上衣服後,拿着車鑰匙離開了家裡。
她在外面稍微吃了點東西纔去了師傅那裡。
其實來師傅的琴行她還是蠻牴觸的,畢竟這裡是她失去孩子的地點,進來之後她甚至都不敢往樓上看。
她來的時候蔣師兄也在,兩人坐在吧檯上小聲在商討着什麼。
蔣師兄最先看到了她,臉上露出愉悅的笑,“昭昭,好久沒看着你了,怎麼這會兒過來了?”
紀昭笑着走過去,“恩,最近沒有演奏會,也就沒出來。”
師傅這才擡眼看了她一眼,嘆了口氣,才朝她招招手,“你過來。”
紀昭聽出了師傅不太高興的口吻,小碎步走過去,跟做錯事的孩子一樣垂下了頭。換了一口,“師傅。”
老師傅沉着臉,一字一句的問:“知道爲什麼這些日子我不給你接演奏會的機會?”
紀昭盯着自己的鞋尖,淡淡的迴應,“知道。”
“後悔跟他在一起了嗎?”
後悔嗎?確實後悔了……
“師傅。”她艱難的喚了老人一聲,“我們已經結婚了。”
幾乎是在她話音落下的瞬間,老人拿着一根戒尺狠狠的落在她的後背上。
緊接着,琴行裡響起老師傅沉冷的嗓音,帶着決絕,“你走吧,從今天開始,我這裡攀不起你這樣的高枝了!”
紀昭忍着痛,眸子裡卻是滿滿的沉痛,“師傅……”
老先生正在氣頭上,蔣易見紀昭還想說什麼,不斷的朝她眨眼睛,“昭昭,師傅讓你走你先走,”他說着,拉着她往外走,一邊壓低了聲音在她耳畔道:“你彆着急,師傅的爲人你又不是不知道,等師傅消氣了再過來求他。”
紀昭回頭看了一眼老師傅。
她這種人,害的師傅坐牢不說,還差點讓琴行關門。
她這樣的掃把星,是不應該再繼續留下來纔對。
這樣想着,紀昭咬咬牙轉身離開了琴行……
她在街上轉悠了好一會兒,直到天際漸漸暗下來,她纔開着車去了醫院。
醫院裡,他按照秦助理髮來的房間號找了過去。
走到門口,她還沒進去,就看到病牀上歩燁城,跟坐在他一旁的葛姝,不遠處的沙發上靳遠跟薄璟言也在。
葛姝手裡拿着蘋果。很耐心的用水果刀在削。
這一幕看在她眼裡,她不僅失了笑。
看這兩人,連臉上的傷都在一個位置上,不知道的,還真以他們兩人是一對。
紀昭想也想,還是敲敲門走了進去。
敲門聲起,病房裡的四雙眼睛通通朝着她看了過來。
歩燁城本就不愉的臉色在見到紀昭之後越發沉鬱下來。
靳遠的調笑聲突然傳了過來,“我說紀昭,你可算是來了,再不來,我們燁城可是要忍着傷病出去拖你過來了。”
紀昭笑了笑,雙手抱臂的看着病牀上陰沉着臉的男人,“他這不是好好的麼?”看了一眼凝着她眼神複雜的葛姝,冷笑從她脣邊泛開,“我看他被人照顧的挺好的,我不來,也沒太大的關係吧?”
歩燁城從車禍中醒來就一直在給紀昭打電話。可能是她給弄了靜音,打了多少通她都沒接起來。
一開始他還好脾氣的打了一遍又一遍,後來到了下午他已經失了耐心不再打。
下午清醒的時候,他甚至都開始懷疑,那個口口聲聲說着愛她的女人,心裡到底是有沒有她……
他昨晚冒着雨出來的,她就這麼放心他,甚至連一通電話都不願意打給他。
後來接近三點鐘的時候他接到她的來電,心裡高興,想也不想的接了起來。
可在接到女人的電話後,她滿不在乎的語氣像是當頭給他潑了一盆冷水一樣,讓他瞬間熱騰的心一下子冷卻了下來。
虧他還是因爲着急回去見她纔出的車禍,這該死的女人,竟然這樣不在意她!
後來還是他耐不住寂寞的讓秦助理給她去了一電話,都知道他出車禍受了傷,她竟然還是這麼不在乎,說辦好了事情再過來見她!
他一分鐘一分鐘的等,從失去耐心再到不耐,終於將近六點鐘,他纔等來她的身影,終於見到她,卻在看到她一臉的冷淡表情之後,火氣‘蹭’的一下子走了上來。
他忍着脾氣朝着她招手,嗓音微微暗啞,“紀昭,過來。”
紀昭站在那裡不動,葛姝倒是放下了削了一半的蘋果自覺的站了起來,經過她身邊的時候她站定了下來,滿臉歉意的看着她,“紀昭,真不好意思,如果不是因爲我,燁城也不會發生車禍。”
紀昭冷笑了一聲,“你不用跟我道歉。”撫了撫自己的長髮,她漫不經心的又道:“再說,你該道歉的人不是我,是躺在牀上的男人。”
葛姝點點頭,“我聽燁城說了,謝謝你放我們葛氏一馬。”
紀昭面無表情的看着對面虛僞的女人,好長時間,她才微微扯了扯脣,“葛姝,當着歩燁城的面,你能不這麼裝嗎?”
葛姝蹙眉,“紀昭,我是真心實意的感謝你的。”
紀昭好脾氣的笑,“恩,我就當你是真心實意的好了,還有事嗎?”
葛姝看着紀昭半響,才微微搖了搖頭。
“好了好了。女主角來了,我們這些閒雜人等也該撤了,走走走……”
這時,靳遠的調笑聲傳來,他主動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薄璟言看了一眼紀昭,緊跟其後,兩人先後走了出去。
房間裡似乎只剩下了葛姝一個多餘的人,葛姝似有發覺,看了一眼牀上的歩燁城,淡淡的開口,“燁城,昨晚謝謝你,我走了。”
歩燁城不知道是沒有聽到還是不願意理會她,他目光一直攫着紀昭的方向,好長時間都沒有迴應她的意思,雙拳不自覺的握起。僵持了了沒一會兒,她轉身離開了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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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外走的路上,葛姝的不停的作響,她拿出來,看了一眼屏幕上的來電顯示,她想也不想的接起來,“威少,有事?”
對方不知道說了什麼,葛姝笑了笑,“放心吧,歩燁城既然答應了給你的就會給你,他這個人你還不瞭解,向來說話算話。”
“……”
“好,我不會說出去,希望威少也能做到守口如瓶。”
********
諾大的病房裡,此時只剩下了紀昭跟歩燁城兩人。
紀昭還維持着剛纔所站的位置,一動沒動。
歩燁城凝着她。冷笑從他脣邊溢出來,“你是打算站在那裡多久的?”
紀昭想也想,還是移步走了過去。
“坐下!”
極具命令的口吻道出,紀昭滿不在意的笑了笑,依然站在男人的對面,她仔仔細細的觀察了一番男人的臉,輕聲開口,“除了臉上的傷,哪裡還傷着了?疼嗎?”
歩燁城盯着她粉嫩嫩而溫靜的臉頰,低沉的嗓音傾出,帶着酸酸澀澀的情緒,“疼不疼,你在乎?”
紀昭目光凝着男人,男人也在看着她,目光陰氣沉沉的,紀昭嘆了口氣,終是走了過去,坐在了葛姝剛纔坐過的位置,“餓不餓?餓得話我現在出去給你打分米粥回來。”
歩燁城見她終於肯坐下來,眉頭漸漸舒展開,拍了拍更近的位置,柔聲道:“你坐近一點。”
紀昭想也想,還是朝着男人靠近做了一點。
歩燁城盯着她的眼睛,主動說道:“我沒事,就是受了點皮外傷,沒什麼大礙。”
紀昭聞聲,點點頭,淡淡應道:“哦。”
歩燁城挑眉,“只是哦?”
紀昭抿脣,努力的在大腦裡組織語言,半響纔開口,“沒什麼大礙就好,醫生有說什麼時候出院嗎?”
歩燁城看了她半天,才淡淡的啓脣,“說是要住院觀察,三五天應該是住了。”
紀昭不知道該怎麼接下來,‘嗯’了一聲便不再說話。
歩燁城的脣抿成一道鋒線,兩人沉寂了半響,歩燁城虛弱的嗓音開了口,“紀昭,過來幫我把枕頭挪下去,我累了,想躺一會兒。”
紀昭沒多想,點點頭站起來,走了過去。
手一直觸到了枕頭,可是男人並沒有要擡起頭的意思,她低頭看了一眼男人,溫聲道:“歩燁城,擡不起頭來嗎?”
歩燁城沒有回她,只是眼睛盯着她。
她整個人都靠了過來,身上好聞的香味撲?,稍稍安定了他一些煩躁的情緒。
紀昭見他沒反應,以爲他是沒力氣,索性主動抱着他的頭要將他的頭擡起。
只是剛剛用力,男人放在被子底下的手突然伸了出來,拉着她就往他胸口上拽。
紀昭沒有意識,一下子被男人就拽了過去,只聽得男人一身悶哼聲,紀昭忍不住倒抽了口氣,作勢就要撐起自己的身體。
只是,男人那隻沒掛點滴的大手壓在她的手背上根本讓她動彈不了,她有些慌神了,“歩燁城,我不知道你哪裡有傷,你別這樣……”
他低低的嗓音從胸口蔓出來,“別那樣?”
“我怕不小心會碰着你的傷口。”
他微微鬆了鬆抱着她的力道,懶洋洋的開口,“你還知道關心我?”
紀昭咬咬脣,撐起身子擡起眸來看着男人,一臉的鎮定,“不管怎麼說,我們現在還是夫妻,是妻子說的,我都會做,該妻子關心的我也會關心。”
她一字一句的說着,左手伸出來,輕輕的放在他的胸前,“我剛剛是不是撞到你這裡了,這裡痛不痛?”
歩燁城似乎是聽出了她前句話的畫外之音,凝着她的眸子不僅微微眯了起來,“紀昭,什麼叫我們現在還是夫妻?你想說什麼?”
“沒什麼……”紀昭搖搖頭,“問你話呢,你胸口痛不痛?”
歩燁城抿着脣,好半響才點點頭,“痛,很痛!”
紀昭嚇了一跳,忙要伸手按鈴,手還沒觸及到按鈕,就被男人的大手收了回來,“紀昭,我是心痛,不是胸痛。”
紀昭聽出了他的意思,從男人的手裡抽回了自己的手,溫靜的眉目漫不經心的道:“好端端的,心痛什麼。”
“你說我心痛什麼?”他反問,面帶了冷意,“昨天晚上,你是不是睡得很香?”
紀昭垂下眼瞼,淡淡的回道:“還可以吧。”
“你就沒有擔心過我?”
紀昭淡淡的掀眸看着病牀上的男人,“擔心你什麼?你有什麼好擔心的?”
歩燁城淡漠的扯了扯脣,“恩,也是,我有什麼好擔心的,頂多就是出個車禍,輕點就是我現在這個鬼樣子,重點就是車毀人亡,正好稱了你的心意,死了老公的寡婦,不用再辦麻煩的離婚手續。”
紀昭心裡煩躁,一下子從牀上站了起來,“你要是沒什麼問題的話,我先回去一趟,給你拿點洗漱的東西,還有換洗的衣服。”
她說着,就從牀上站了起來,轉身就要往外走。
她剛走了幾步,身後陰陰沉沉的嗓音就已經蔓了過來,“你看我像是沒什麼問題的樣子?”
紀昭回過頭來,忍着不耐,好脾氣的開腔,“要不你打電話給薄璟言或者是靳遠,再不行,你就給葛姝打個電話,讓他們過來暫時陪你一會兒,我馬上回來。”
聽到她讓葛姝陪他的話,歩燁城冷笑一聲,甚至想也不想的扯掉了左手上那隻掛着點滴的針頭,他閉了閉眼,極爲冷靜的開口,“我不需要他們陪,我現在這個樣子,要走要留,你看着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