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我簡單交代了兩句,關於那個鬼將軍,我確實提了,但是看到他們一臉不敢苟同的模樣我還是識趣地閉了嘴。
腳受了傷,我在醫院住了半個月左右便出了院,酒吧賠償了我所有的醫療費並且還給我一筆小小的遣散費,意思是我這樣的對他們來說已經沒用了,我可以捲鋪蓋走人了。
我其實早就有了心理準備,所以對這個結局還算能接受,至少還有遣散費拿。
“強子,你死了不要來找我,我也是受害者,你看見了。”
我出院後第一件事兒就是祭拜了一下死在我面前的吳志強,看見過鬼將軍之後我當然相信這個世界存在鬼神,我就怕自己那兄弟死得冤枉,最後想起來是我非要拉着他到後門瞧瞧,這才死了的。
哎,我也是萬分後悔。
遣散費是死的,可人是活的。我平時在酒吧掙的錢來得容易所以花的時候根本就不在意,這大手大腳花錢的習慣已經養成了,很難改變,即使我知道自己已經沒有多少錢的時候,我依然管不住自己的手。
沒過多久,我從剛開始租的一室一廳換成了一個單間。就是那種在城市犄角旮旯裡的農民平房隔出來的小房間。
這期間,我實在是很頹廢,心裡十分空虛和煩躁,我不明白究竟是爲什麼,但是這股勁很讓人頭疼。
漸漸的我開始磕了藥,剛開始只是一些***,後來它的藥效作用越來越小,我開始吸食毒/品,這種空虛終於在那一瞬間被填滿,我只覺得人生最極致的快樂也莫過於此。但是藥效過去之後,我只感覺更加難受……
就這樣過一天是一天,我的積蓄也終於被掏空了。
就在我爲錢苦不堪憂的時候,一個朋友突然找上了我。
“我這裡有筆生意想和你做,你做嗎?”
我十分奇怪,這年頭還有和窮光蛋做生意的嗎?不會是要做違紀犯法的事情吧?不過那又怎麼樣呢?我都已經吸食那玩意兒了,已經是犯了罪,何必在意多一項罪名?
“什麼事?要是殺人的話還是別找我了,我還想多活兩年。”
其實我也不知道自己多活兩年究竟是享受還是折磨,這件事兒不好說,畢竟我現在不知道該怎麼弄錢。
“放心吧,不會讓你殺人放火,你只需要假裝成爲我的顧客,然後上個女人就行了。”朋友這話讓我很是心動啊,但是我十分明白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
“有這麼好的事?”他怎麼可能第一個就想到我?說實話我和他關係一般,這種真的只有好事的話,那他爲什麼不叫他其他更要好的人呢?
“當然,所有事情都是有風險的,這個女人是個瘋子,可能會做出些意想不到的事情。”他彈了彈手指上的煙,一臉挑釁的看着我,那意思好像是問我敢不敢接這筆生意。“但是事後我可以給你5000塊,夠你過幾天逍遙日子的。”
我他媽的這輩子就沒怕過誰,而且老子這麼多年來可以說是在刀口舔生活,怎麼可能怕一個瘋女人?鬼都沒有把我弄死,我還不信一個女人能把我怎麼着。
第二天,朋友便帶着那女人出現在我的面前,只看模樣,還挺好看的,但是隻要一仔細觀察她的眼神和動作,就知道她腦子確實不好,估計是個智障。
那也好說,傻子的話不能作爲證據,所以就算之後她的家人什麼的想要找我討回公道,那也是不可能的。
“你叫什麼名字?”我問傻子。
傻女人咬着手指沒有說話,只是一臉呆滯地看着我,眼神中還有些許對陌生人的戒備。
“嘻嘻嘻,你身上有個小孩。”傻女人看着我的背後,手指還在我肩膀上方的空氣戳了戳。“它真可愛!嘻嘻嘻……”
話音一落,我似乎真的感覺到了背後有什麼東西在,我心臟猛然一縮,身體的肌肉立馬繃緊,轉頭緩緩看了看身後……
呼……呼……
我大鬆一口氣,還好什麼都沒有。
我一巴掌扇到傻女人臉上,“你他媽嚇唬誰呢?!真的是瘋子!媽的,嚇老子一跳。”
“嗚嗚嗚……”那女人開始捂着被我打腫的一邊臉哭了起來,“我沒有騙人,只是你看不見,只有我能看見。”
我他媽要是真的信她的鬼話,那我也傻了。真他媽的見鬼!
“你給我閉嘴!”被她吵煩了,我直接大聲吼着,然後將人一把甩到牀上,“既然你這麼喜歡叫,我就讓你叫個夠!”
我一邊脫她衣服,一邊在她身上到處扇巴掌,要哭就使勁給我哭!
我知道自己這樣很變態,我就是變態怎麼了?我變態但是警察也抓不住我。
就在我打算進入女人的時候,一股熟悉的陰冷又出現在我的身後。
我腦海裡瞬間閃現出鬼將軍的模樣,這熟悉的感覺,除了鬼將軍還有誰?我的額頭開始冒出冷汗,我不敢轉頭看向後面。
後上方投下來的燈光將身後人的影子拉長,黑色慢慢籠罩着我。
滴答……
額頭上的汗水滴落,緊接着是刀鋒劃破空氣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我條件反射性地躲開,但還是被傷了肩膀。
痛!而這痛覺更讓我堅定了我要活下去的信念。當時我腦子裡只有這一個想法!
我起身便往外跑,顧不得後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當跑出了房間,再次看到輝煌的燈光,是那麼的親切和可愛。
我抹了一把臉,緩緩的在街道上走着,漫無目的,不知道接下來要到哪裡去。身上一分錢都沒有,腦袋裡亂哄哄的,就這樣走了一夜。
天微亮,當陽光重新撒在我的身上,驅走渾身的陰冷,我想起了那天鬼將軍被陽光灼燒的樣子。我猶豫了半晌,最後還是決定回去看看。
當我回到出租屋的時候,屋裡什麼都沒有了,沒有女人,也沒有鬼將軍,和平時我回到這一樣。
“媽的!”
我踢了一腳茶几,發泄心裡那憋屈的氣兒。一個信封卻直接落在了地上,我很奇怪,將它撿了起來,這纔看見上面寫的我的名字,我將信封拆開,內容慢慢展現在我的眼前……
李雲浩半眯着眼睛回憶完畢,他狠狠吸了一口煙,手指無意識的顫抖着,看起來很像毒癮要發作了。
“所以其實你最後也沒有幹成一件壞事,是嗎?”盧偉帶着疑惑的目光直直投在李雲浩臉上,問道。
李雲浩啞然片刻,吐出了口裡的煙,他戳着自己胸口的位置,“原罪始於心,我想就算我什麼都沒有做成,也該死。”
這話聽起來不應該是他說的,他這意思就是在座的每一位都該死了嗎?其餘人紛紛皺起了眉頭,對着李雲浩,他們把心中僅存的那絲絲善意都收了起來。
“好了,他已經說完了,我們還是繼續下一個人的故事吧。”***敲了敲桌子,想要緩和現在這種劍拔弩張的氣氛。大家要是現在就開始窩裡鬥,豈不是正好合了讓他們來這別墅那人的意了嗎?
姚璐咳了一聲,她清清嗓子,“那我先說好了。”
盧偉紳士地表示同意,他本來打算先說的,剛剛看着女人似乎想要最後一個說,果然女人都是善變的。
姚璐的事情開始於自己的內心。
我叫姚璐,從小到大挫折不少,但機遇卻沒有,前半輩子可以說是多災多難吧。這一切都因爲我的家庭。
我沒留過級,一路讀到了大專,出來參加工作,然後計劃着相親結婚。但是最讓我心裡不平衡的,就是我有一個什麼都勝我一頭的妹妹。
我的妹妹叫姚顏,她比我小一歲多,從小就長得比我討喜,我每次和她出去,別人總是更加關注她,而我彷彿永遠是一個邊緣人物,什麼話都說不上,因爲沒有人在意我。
她只是長得比我好,但是卻處處受到優待,父母長輩各個都更偏愛她。小事上我還能忍,但那一年的事情我永遠也無法原諒。
我妹妹因爲比較聰明,小學的時候跳了一個級,所以就和我同級。那一年我們都高三,即將面臨高考,人生第一個轉折點。
考試的時候我很緊張,所以成績並沒有達到我的預期,我只能去個三本。但是我的妹妹卻考得非常好,她可以上國家重點大學,全家人都以她爲驕傲,而我只是個陪襯,並沒有人關心我是否難過。
當時我們家非常的窮,三本學校學費都非常貴,我父母不打算讓我去讀書了,他們想讓我打工供我妹妹讀,我拒絕了,我憑什麼要爲她奉獻自己?我也是人,我也有自己的人生,父母能這樣偏心?
他們說我不懂事,妹妹什麼都沒有說,沒有爲我說一句話,也沒有幫父母說一句話,但是我從她的態度能看出來,她默認我應該爲她付出。
我一氣之下離家出走了,帶着我的行李和這些年存下來的一點錢,找了個包吃住的打工的地方,本來我以爲我就要開始自己的一段新生活了,但是天意永遠難測。我有時候相信人生中發生的每一件事情都是上天已經安排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