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姐哭夠了,鬧夠了,心裡也平靜了下來。
“不管是人是鬼,在這棟別墅裡面我們都是砧板上的魚肉。”她站起身,身形晃了晃,竟然有些站不住。
劉倩看着面前的幾個人,突然笑了,“我勸你們還是不要掙扎了,安靜等死吧。”
雖然誰都不想死,但是現在除了等死卻沒有任何其他解決辦法。
“咯咯咯……”突如其來的一陣怪笑,四人都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終於又來了!
這次又是誰的懲罰者呢?
幾人齊齊望向花姐,幾乎認定了這個聲音是來索取花姐性命的。
片刻之後,一個婀娜曼妙的身影出現在衆人眼前。她穿着大紅色的喜服,頭上佩戴着鳳冠,只是臉色異常蒼白,就像一張白紙,眼球只有黑色,沒有眼白,一張紅脣像是用剛剛的鮮血塗紅的。
她款款而來,帶動着頭上的朱釵撞擊發出陣陣響動。
“花姐,你曾經承諾幫我覓得良人,最後卻食了言,我該怎麼辦?”女人一雙漆黑的眼珠微微轉動,瞳孔比常人的大兩倍,她紅脣微張,露出沾滿鮮血的一排牙齒。
花姐愣愣地站在原地,眼睜睜看着鬼新娘一步步向自己靠近,她額頭滲出汗水,滴落在眼睛裡,刺痛難忍卻又無法閉上眼睛,她怕自己一眨眼便再也睜不開眼睛。
“你是誰?”花姐鎮靜地站在原地,看着這個陌生的鬼新娘,心裡翻飛着許多猜測。
“咯咯……”她又陰冷地笑了一聲,然後伸出自己鋒利又奸細的指甲,在自己臉上劃出一條口子,這口子除了皮肉翻飛,並沒有任何血液流出。
“我被你們騙去和死人結婚,他抽光了我的血,做了場法事將我的靈魂永遠禁錮在黑暗的煉獄裡,永世不得超生,你說我是誰?”
鬼新娘一邊說着,一邊又用指甲向自己手背上劃拉了一條口子,直接露出皮肉下的白骨,不,她的骨頭,是紅的,像鮮血一樣紅。
花姐嚥了咽口水,心裡恐懼萬分,胃裡開始翻江倒海,有種想吐的感覺。
“我是誰啊,你說我是誰?”鬼新娘突然逼近,反問着花姐。
花姐抿緊了嘴脣,她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利益,她坑害的那些人,自己都數不過來,又怎麼可能每一個都記得?
“她只是個代表而已。”劉倩突然小聲說道,她不知道自己怎麼會知道,但是直覺讓她覺得這不是某一個人,這個鬼新娘應該是被花姐坑害的所有人的綜合。
唰!
鬼新娘的臉突然轉向劉倩的方向,嘴角裂開了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發出一聲令人心頭一顫的叫聲,似乎是同意劉倩的觀點。
緊接着,鬼新娘幾步邁向花姐,臉直接貼到對方面上,然後她在花姐臉上嗅了嗅,“惡鬼最喜歡的味道,邪惡的氣息。”
花姐閉上了眼睛,等待着審判的到來,但是她還沒有等到鬼新娘動手取走自己的姓名,旁邊的趙恰卻先出了手。
他將手上的椅子一把擲到鬼新娘頭上,只見被砸中的頭骨凹了一塊下去,但是鬼新娘卻依然紋絲不動,似乎真的沒有痛覺。
“啊~”
又是尖銳到刺耳的聲音,鬼新娘手上的黑色指甲不知道在什麼時候變長了,而且鋒利無比,她揮手一掃,趙恰的頭被直接削斷。
咚!咚咚……
人頭在地板上跳動兩下,最後終於停了下來,趙恰的臉上還是驚恐的表情,他那雙眼睛依舊瞪着,裡面流露出不可置信的目光。
李政先心裡一跳,這個指甲,和自己遇到的那個女鬼爲何那麼相似?
難道所有的女鬼都有這樣一幅鋒利無比的指甲嗎?
李政先感覺到自己心臟突然停了一拍,有一個想法漸漸在腦海中成型,這一切真的是非自然力量嗎?
而此刻的花姐目光呆滯,趙恰的人頭正對着她的方向,這樣的場景對她來說似乎已經起不了多大的威懾作用,畢竟之前那個鬼嬰咀嚼人肉的畫面已經讓她有了些免疫。
終於到了這一刻了嗎?
花姐閉上了眼睛,已經做好了赴死的準備。
“夏新月!”李政先突然叫了一個名字,鬼新娘的動作猛地僵住,而後緩緩轉過身,寒氣逼人地向李政先的方向走了過去。
這不是真的鬼!
這是李政先腦海裡冒出來的第一個念頭,她是人假扮的,既然是人,那就一定有戰勝的可能!這讓李政先的心跳猛地跳動起來,他激動地從座位上蹦了起來,對着花姐和劉倩喊道:“這不是真的鬼!她是人假扮的,我們不能這樣輕易放棄!”
劉倩和花姐有些遊疑不定,她們知道夏新月就是李政先之前那個故事裡的受害者,但這和現在這個鬼新娘又有什麼關係?
“她的指甲!和之前夏新月那個表妹的指甲一樣!這就是一種武器。”李政先指着鬼新娘的指甲,那指甲上還滴着血,那是剛剛趙恰脖子裡的。
現在他們還剩下三個人,但嚴格來說有點戰鬥力的只剩下李政先一個男人,劉倩和花姐現在完全在狀態外,不知道還要糾結到什麼時候。
“你究竟爲什麼要這麼做?”
看着急速朝自己過來的鬼新娘,李政先一邊後退一邊問着,如今先拖延一下時間吧,他其實心裡已經有些後悔說出剛剛的話了。因爲他還沒有找到鬼新娘的破綻,根本不知道怎麼做才能戰勝她。
“你們都該死!”粗糙的聲音從鬼新娘喉嚨冒了出來,這種彷彿鬼片特效的聲音又動搖了劉倩和花姐想要反抗的心。
這聲音不像是人能發出來的。
就在鬼新娘疾風一樣向李政先奔過來的時候,後者盯住了她的一個破綻,他在那利刃即將落到胸口的時候堪堪向後躲了一下,借力抄起身後剛剛爛掉的椅子腿,斷裂的一端很尖銳,李政先直接將其當成武器,用力地朝鬼新娘胸口刺去!
“噗呲……”
外層的衣服被直接刺穿,尖銳的一頭沒入鬼新娘胸前半寸,紅色喜服的顏色與血液一樣,看不出來對方是否受了傷,但是鬼新娘的進攻確實是停了下來。
“唔……”一絲**從鬼新娘喉嚨裡泄露了出來,似乎真的傷到了她。
李政先面上露出一絲喜色,目光變得無比灼熱,他咬牙用力轉動手中的木棒,讓它插得更深,攪動對方傷口。
“啊!”
慘叫聲在這一瞬間同時響起,但是聽聲音卻是男人的。只見李政先的胸膛被一雙指甲刺穿!那尖刺一樣的指甲直接將人貫穿,人體在她的手下,猶如一塊豆腐那般脆弱。
砰!
黑色指甲從胸腔中撤走,男人直接倒在了地上,他眼中滿是不甘,但是血液順着他眼角和嘴角汨汨流出。
“不……”他張了張嘴脣,最後只說出一個字,所有的不甘都被逝去的生命帶走了。
所有的順序都被打亂,花姐和劉倩活到了現在,而這兩個人都沒有什麼戰鬥力,鬼新娘猛地轉頭,一雙漆黑的眼睛在兩人身上轉過來轉過去,似乎在決定哪一個先死。
花姐瑟縮着蹲在一旁,她知道就算眼前這個是人,她也沒辦法戰勝。劉倩相對來說卻要平靜很多,從始至終,她都是消極應戰,卻活到了最後。
但是也沒有用了,最終都要死,劉倩笑了笑,竟對着女鬼問:“你是想先殺我還是先殺她?”
女鬼卻停住了動作,周身的冷冽氣息也隨之消散。
“你們誰想先死?”聲音不再是之前的可怖聲音,她看着兩人,沒再僞裝自己的聲音,隨後直接脫掉身上的僞裝,留下了武器,露出原本的模樣……
劉倩和花姐紛紛側頭,看着這個熟悉的模樣,終於想起了什麼。
“你是,”劉倩不敢相信自己還能見到這個女人,但是現在這情況確實發生了,“魯冰?”
魯冰曾經是她的朋友,但是後來因爲她勾搭了魯冰的男朋友,所有的事情就開始變得不受控制。
花姐也認出了面前的人,這曾經是她的客戶……
“對,很驚訝嗎?”她笑了笑,陰冷但又待着些許釋懷,她終於得償所願,所有人都罪有應得,這纔是他們應該有的結局。
花姐終於站了起來,她緩緩走向魯冰,在離對方半米遠點地方站定,“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
她想起之前遇到的所有詭異事件,是不是都是這人的手筆?
“部分吧,”她擡起手上的指甲,她已經用這個武器解決了兩個人渣,“你們都是人渣,解決掉你們,是爲民除害。反正都要死了,我告訴你們一些也沒關係,我一個人當然是沒辦法完成這樣龐大的任務。”
“你背後還有人?她爲什麼要我們的命?”劉倩不知道自己還得罪了誰,她想不通自己的命什麼時候被這麼多人惦記上了。
“別問這麼多了,死了就什麼都不用想了,你們誰先來?”魯冰說着話,眼睛卻直接看着面前的花姐,站的近的就先來吧。
花姐驚恐地退後半步,想要逃跑,但是魯冰動作卻更快,直接一伸手便將人喉嚨割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