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啊,碰瓷的那個人也已經老了,我調查了很久,他就是你們口中的倒爺。”老頭說到這裡,臉上終於露出了一次開心的神色。但是在這昏暗的燈光的映襯之下,顯得格外的滲人。
我吞嚥了兩聲口水。
“所以你就把他殺了是嗎?”
沒想到老頭居然遺憾的搖搖頭,“要是那樣的話,我就心滿意足了,可惜的是沒想到……這個世界上善有善報,惡有惡報。”
原來最後殺死倒爺的居然是那羣小混混的頭。
也就是那天那個小年輕。
小混混的頭好不容易混得有點出息,甚至在市**那邊也攀上了親戚。也許是因爲這樣一夜暴富的原因,他們做事從來都不去思考後果。
就連撞死人都可以完全不去考慮,他們不知道在背地之中已經有一雙手將他們推到了風口浪尖。
“我很高興,沒想到在我有生之年,這兩件事情居然都解決了。”老頭子的笑臉顯得格外的詭異,“過幾天我會上新聞頭條爆料的,他跑不了多遠。有了足夠的物證人證,就算是老天爺也保護不了他。”
我們幾個人渾身凍得僵硬,縮着腦袋走出了老頭子的屋子。一直到回到家,我的身體都沒有變軟。
我有點打算以後不做碰瓷這個買賣。
原本不相信鬼神論的我有些懷疑,也許真的是人在做,天在看呢。
可是千算萬算沒有預料的事情居然發生了。
就在星期五那天,我一個人正在館子裡面喝着酒。我手頭也沒有多少錢,經人介紹,在一家建築工地裡面做泥瓦工。
所有人都懷疑我以後要金盆洗手不幹了,其實我自己心裡面也有這個打算。
手機響了,我把手機拿起來沒有料到的是,手機對面居然是妻子焦慮的聲音。
“家裡面出大事了,你趕快回來,手頭上有多少錢趕快給我帶過來!”妻子着急的說完話,然後直接掛斷了電話。
等到我回到家,看着滿臉淚痕的妻子才知道這事情絕對沒有那麼簡單。原來我的孩子被一個沒有牌照的出租車撞到,那個司機居然直接肇事逃逸,沒有留下任何的線索。
我們即使報了案也始終沒有任何的收穫,孩子已經在醫院裡面躺了三個月了。如果不賣房的話,我們很難籌到足夠的錢去治療。
我每天都是愁雲不展。
可是無論我怎麼想辦法,都沒辦法在這短暫的時間之內籌集到足夠的錢。
我實在是江郎才盡了,最後我選擇了重新找徐大剛。徐大剛也沒有比我好到哪裡,他這些天都沒有聯繫我。
“我真的缺錢,兄弟,我要是沒錢的話我的孩子肯定死路一條。你現在讓我幹啥都行,只要給我錢。”我的眼睛紅腫。
“兄弟,哎,”徐大剛搖搖頭,“我和你的想法一樣,可是之前發生的事情太怪異了……我不得不防備起來啊。”
我點點頭,我何嘗不是呢?
最後徐大剛還是鬆口了。
這回需要幹大票生意了。
目標是別墅區的李總,在某***集團裡面擔任董事長,據說人是一個膿包,膽子特別小。
但是這個傢伙搜刮錢財可以說是一絕,據說他包養了十多個漂亮的情人,還有十來套別墅。
“他膽子小,之前有道上的人碰到過他,結果……”徐大剛對我豎起來三根手指,“賠了多少錢?三十萬……這傢伙真的是大方!”
我一聽就覺得這個人應該可以試一試的,畢竟三十萬的話足夠了。現在真的是死馬當活馬醫了,我焦頭爛額的打聽好李總的別墅到底在哪裡。
下午我就來到了芳青園別墅區,我步走溜了進去。也正好今天唯一的保安犯困,不停的打着哈欠,要不然我絕對不可能這樣的順利。
這裡的別墅區讓人眼前一亮,每棟都是精緻的歐洲風格,更加顯示出它的典雅。路上面空無一人,道路清掃的也很乾淨。
經過調查,這個別墅是李總送給夜總會坐檯姑娘小惠的禮物,作爲回報,每週姑娘都會邀請李總玩成人遊戲。而且每週都是固定的時間段,這讓我們下手十分的方便。
晚上10:00左右。
李總整理着身上的西裝從別墅的後門走出去了,然後去停車場準備開車。
爲了低調他在小慧這裡開的是一輛大衆,車牌號我甚至都能夠背下來。小惠穿着一個吊帶連衣裙,遠遠的朝着他揮手送別。
我知道,我的機會終於來了,成敗在此一舉!
我在他的必經之地已經做好了準備,只要他一出來,就絕對逃不過我的手掌心。
李總這傢伙的照片我也看了很多,長得是人模人樣的。可是沒有想到啊,人和人的差距就是這麼大,人家才那麼年輕,已經家財萬貫。
像我這樣的人很有自知之明,反正我是這輩子都比不上他的。但是我相信,跟這人敲詐上30萬,其實不過對於他來講是九牛一毛罷了。
車子從遠處緩緩駛來,我對徐大剛做了一個手勢,意思是他可以開拍了。
徐大剛把攝像機穩穩的拿在手心裡,他對我點點頭,示意我現在可以動手了。
我迅速的衝到了馬路上面。
但是卻沒有想到……
車子居然在沒有任何剎車的情況下,直接撞在了我的身上,我想往後退兩步,但是已經晚了。我只感覺一陣天旋地轉,緊接着劇痛從身體各處傳來。
五臟六腑好像都在劇烈的燃燒着,更有溫熱的液體從額頭緩緩落下,當時任何的錢財都感覺不重要了,只想趕快能有人來解我痛苦。
“怎麼了呀,咋還在我車前面趴着。”聲音在耳邊響起,我艱難轉頭,就看到李總西裝革履的從大衆走了下來,“是不是撞壞了呀,這血流成啥了,先去我家包紮下下。”
我稍稍讓自己緩了口氣,卻說不出話。可是身體實在是痛得很,就連一步估計都會是艱難完成的。
徐大剛從角落裡面跑了出來,他用手拿着攝像機,義正言辭的對李總說,“你趕快處理一下他的傷口,要不然出了人命,你怎麼辦?”
李總長長的嗯了一聲,我卻看到他那狡黠的眼光掃過我們兩個。我心裡面頓時有一絲涼意傳來。
“行啊,沒有問題,先去我的別墅裡面包紮一下吧,離這裡也不太遠。”李總夾着我的胳膊,把我扶到大衆裡面坐好。
徐大剛也想上車來,但是沒想到的是,李總一臉嘲諷的看着他,“你這是出於什麼目的上車呢?我也沒有撞到你,你就算是個好心的路人,管的是不是也太多了。”
“還是說,你們是專業碰瓷的?”看着李總的咄咄逼人,徐大剛的臉色也很差勁。不過他也知道自己沒有什麼立場跟上車,他給我比了個暗號,意思是讓我小心。
“怎麼可能呢?我就是路過這裡,想當個好人而已。”徐大剛說完之後,頭都不回的就走了。
車子掉頭重新轉了回去,來到我們之前盯稍的那棟別墅。李總跳下車然後把車門打開,攙扶着我進了別墅。
因爲失血過多,我現在已經兩眼發黑,意識也漸漸模糊。剛一進門就看到穿着睡衣的美女小惠一臉詫異的看着我們兩個。
“這是怎麼回事?”
李總不耐煩的用手指着我,“你給他包紮包紮,他被我的車撞了,現在估計失血過多。”
如果我的意料之外的是小惠的醫術很好,她用白色的布條給我仔細的包紮了起來,這其中又放好了療傷的藥。我這才覺得自己稍微好了一點,他們把我送到了一間客房之中,然後就關門走了。
之後的事情我也不記得了,我迷迷糊糊的醒了,然後又重新睡去。等到真正清醒的時候,估計已經過了兩三天。屋子裡面有食物,也有水,生活用具一應俱全。
我站起來的時候,腿其實還直打着哆嗦。我把臥室的門推開,就看見小惠拿着一個托盤,朝着我走了過來。
“大哥你醒了,我給你換點藥酒。”小慧的服務態度很好,比我在醫院裡面看到的那些護士要強的多。
我支撐住自己的身體,用力的搖了搖頭,我可沒有忘記自己來這裡到底是爲了幹什麼的。“那個男人呢,我跟他有點事情要說。”
小惠神色複雜的看了我一眼,然後掏出手機給李總打過去的電話。“那個人醒了,說是要見你,你下了班就過來吧。”
等到下午,李總總算是風塵僕僕的趕了回來。這傢伙像個自來熟一樣,一屁股就坐在了我的對面。“我說老哥,你今天在感覺怎麼樣!”
我摸了摸自己的腦袋,上面纏滿了白色的繃帶。“我現在就要回家了,不能再在這裡治療了。你現在也該給我醫療費什麼的了,別以爲能夠拖延時間。”
我故意惡狠狠的說。
結果沒想到李總反問了一句,“你想要多少啊?”
“最少30萬,要是再少的話,咱們就上公安局去。”我敢肯定,這傢伙絕對是選擇私了,這種人不宰他一刀那就虧大了。
一旁的小惠難以置信的驚呼出聲,“現在很多撞死人的賠款也不過三四十萬,你還好好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