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流年

兩人繼續閒逛,白珊卻沒有繼續看中任何東西了,她只是帶着顧西城閒晃着打發時間。

在校內,不是沒人認出白珊,還有人偷**照,但白珊也不大管,只要人不湊上前來她都不想管。

她挽着顧西城的手,到處閒逛,顧西城沉默地陪着,兩人就像是大學裡一對普通情侶,格外甜蜜,格外相配。

中午的時候,白珊決定帶顧西城去吃好吃的,然後,她領着顧西城來到食堂。

顧西城不由自主地擦了擦汗。

白珊知道這男人潔癖特嚴重,別說用別人用過的餐具了,坐在油膩膩的桌子上都受不了,可她不管,拽着顧西城就進去。

吃的是食堂裡一家小店賣的飯,就十幾塊錢,那飯特別香,特別好吃,再配上不錯的菜,格外美味。

這家店生意很火爆,經常排隊排老長,現在很多學生都放假回去了,才顯得冷清。

白珊以前經常來這吃,和許流年,或者和李情深,總之,她對這兒的飯讚不絕口。學校食堂的菜不錯,但那飯真不是人吃的,這兒的飯特別香軟好吃,吃飯吃飯飯纔是重點……

所以白珊經常光顧。

服務生都認識白珊,見着白珊,微微驚喜了下。

現在白珊是大明星了,店內老闆娘都特別驕傲,給白珊和顧西城的飯菜那是分量十足。

白珊知道顧西城有潔癖,便拿了溼紙巾來擦手然後擦餐具和桌子……

顧西城其實真沒那麼挑,只是看到這種廉價的東西會下意識地皺眉,這時候雖然有點忐忑,但還是開動……

白珊推薦的東西,豈會差,顧西城吃的時候真覺得還行。

白珊便笑着得瑟:“不錯吧!”

顧西城含糊着咕噥了句:“沒你做得好吃!”

白珊甜甜一笑。

顧西城說:“你大學感覺很閒,天天到處亂逛!”

白珊覺得閒理所當然:“大學生活,本來就是到處發覺美食的歷程。其實我告訴你哦,這家店,我大一吃的時候真是覺得真的太好吃了!天天來!然後到大二,就開始吐槽這兒怎麼難吃,已經找不到替代品了,只能自己做了!我這屬於還好的,很多人,吃了四年食堂不一樣過下來了。其實啊,人生本來就這樣,有錢有有錢的活法,沒錢有沒錢的活法,沒誰能看低了誰。”

顧西城一聲不吭,他屬於被仇視的階級。

白珊又說:“你那份飯不過十塊錢,不也挺好吃的!不過大一剛來那會兒,才賣七塊。這物價年年漲,真受不了。以前我吃一份素的蘭州拉麪兩塊就夠了,現在五塊都吃不到了!不過說真的,蘭州拉麪真的很好吃,還有大盤雞,考肉串也好吃,下次我帶你去吃大盤雞!又便宜又好吃!”

顧西城扒着碗裡的飯,眼角的餘光偷偷瞄了一眼白珊。

她說下次……

是不是這樣相處的機會會很多。

雖然表面上特不情願,但顧西城覺得,這樣漫步在校園,什麼都不想,被白珊拖着到處逛的感覺真不錯……

有一種從容和舒適……

中國大學裡的時間,好像就是用來明目張膽的浪費的!

不像是他,自打出生起,就必須拼搏刻苦。

白珊會的藝術不少,顧西城原本以爲白珊會有一個辛苦的童年,但見過白盛古之後明顯覺得白盛古是不會那樣逼着白珊的。

白盛古那樣的男人,是不會爲難自己女兒的,她想學,就學,不學就算了,哪怕學業也是,考零分白盛古也會安慰白珊說,沒事,人生不只是一種活法的,卷子又不能代表什麼……

事實上,白珊也不勤奮,但她就是會這麼多,除了跟着白盛古耳濡目染,還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她智商高,比較天才了,學什麼都會,悟性又好……

白珊明明沒學過演戲,但上起手來,特別快。

可白珊的性格,真的很親民,一點也不驕傲,若不是往深處想,顧西城真不會覺得白珊是天才那一類人。

他淡淡地問了一句:“你智商多少?”

智商……

剛纔不是在吃飯麼?怎麼談起這個了!

這男人思維未免太發散了,怎麼就從吃飯發散到了智商。

“問這個做什麼?”白珊微微嘟着嘴,特嬌氣地問道。

顧西城一本正經地說道:“不希望你拉低我後代的智商!”

白珊:囧!

她想了想自己,便說:“沒測過,但在同一輩人中,我絕對是優秀的。小時候,我爸把我扔給鋼琴老師,別的小朋友都不喜歡這個,覺得好累,我就不一樣,我很喜歡鋼琴,而且彈得很好。芭蕾舞也是,我喜歡,便學了一兩年!但是我三分鐘熱度,學什麼都學了點皮毛,不精!我爸也不管我,他覺得我喜歡什麼就學什麼就好了,於是我什麼都會一點,又什麼都不會!其實,我這樣的人,屬於自己過得瀟灑了,對後代是不會有任何貢獻的!”

“貢獻?”

“爲天地立心,爲蒼生立命,爲往聖繼絕學,爲萬世開太平。”

“……”

顧西城這一次,再也忍不住,優雅地翻了個白眼。

白珊只能感慨一句,道不同不相爲謀,她跟着白盛古,從小就有點文人興致,什麼都喜歡,什麼都包容,自然也希望在文學在哲學上做出點貢獻來的!

但顧西城,從小就是商業黑…道的產物,他要的便只是權勢。

他和她的世界觀、人生觀完全不一樣,兩人真的是處在兩個不同世界的人。

若是擱在古代,顧西城絕對是曹操那樣的一方梟雄,就算有才學,寫下的詩歌,也是爲了招攬人才而作,目的性和功利性極強。

她呢,她就一落魄文人,撐死了做曹植,寫個《洛神賦》什麼的感慨下沒人!

但白珊尊重他的選擇,他的人生,並不是每個人都要和她一樣的,也正因爲這樣的不同,顧西城纔是顧西城,不是其他人。

白珊說:“在這種時代說這種話未免太不合時宜,可如果我真的不混娛樂圈了,就去念研究生好了,這一次念哲學,國內就研究中哲,國外的話就西哲。潛心做點學問也好。”

這是顧西城第一次瞭解白珊對未來的計劃,白珊真的挺文藝範的,哪怕關於未來,也希望從事的是學術這一塊。

這是他第一次這樣瞭解白珊,瞭解白珊的過去、現在、將來。

他頓了頓,才說:“看來岳父對你的影響真的很大,我已經看到你四十歲的樣子呢!”

“噗哈哈……”

白珊大笑,白盛古的樣子,侍弄花草,藏書,收藏各種古董……

白盛古真的有點收集癖。

她禁不住一笑,說:“我爸現在有大概五萬本的藏書,其中不乏珍貴的原版線裝書,這些東西,我從小摸到大,以後都是我的,如果有機會,我也要這樣藏書,我爸的書房你進去過,都是寶貝啊!”

白珊又偷偷地在顧西城耳邊說:“我爸還有那種寫甲骨文的龜骨,一百多塊。那纔是寶貝,我小時候特別愛獻,偷拿了一塊去學校跟小夥伴們顯擺,然後弄丟了,那一次,我爸差點氣昏過去。還好後來卡卡給我找到了,不然我真的死定了!”

龜骨……而且一百多塊……這簡直就是博物館……

顧西城再怎麼對文化這類的東西不敢興趣也知道龜骨的珍貴性質,更何況顧西城對中國文化這一塊本就有所瞭解,聽着這話,這才驚訝於白家的底蘊。

這種龜骨,哪會是你突然就得到的,而且一百多塊,似乎除了繼承沒別的法子。

可白家,似乎真的只是普通的有錢人,並未曾有何傳承。

顧西城想了許久,便只估計白盛古逢着什麼好機緣,纔拿到這麼多龜骨,又偷偷隱瞞了下來,便成了白家的寶貝。

白珊卻覺得悵然:“我爸如果不是爲了賺錢養我絕對只會做個閒暇從容的大學教授,潛心做學問的。可他要養我,所以便只能多多賺錢了!”

白盛古,真的是一位很好很好的父親,無論是教導子女,還是身爲父親的責任,他都極其認真。

白珊有時候回想起一生,便真覺得從小開始白盛古把該教的都教了她,基礎打好了,白珊以後做什麼都不會覺得艱難,畢竟條條大路通羅馬……

如果她有孩子,她也會如白盛古那樣,悉心教導自己的孩子的。

想到孩子,白珊眼底便有些黯然。

三年前,白珊發生那種事情,後來還墮過一次胎,那時候心情又不好,又要戒毒,各種事情,所以她的身體一直未曾調養好……

李情深說過,她雖然有懷孕的概率,但真的不大。

她去拿避孕藥的時候,李情深便覺得避孕藥傷身,特意叮囑她除非是排卵期的時候頻繁歡愛,不然別用藥。

李情深那意思便是,她極難懷孕。

白珊身體不好,自然聽從醫囑,除了以前吃過一兩次,便沒吃了,她刻意控制着和顧西城在安全期縱慾,排卵期都是體外,所以白珊也沒事……

她覺得自己不易受孕,又兼之刻意注意,所以便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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