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笒關掉視頻走出來,平靜道:“蘇美薇回來了。”
“她果然騙了我們所有人。”白婕臉色難看,擡手拍了拍安笒的肩膀,“幸好現在危機解除了,不然你又要遭殃了。”
霍庭深推門進來,伸手見安笒攬入懷裡:“我回來了。”
昨天晚上,焦紅豔被人從醫院劫走,餘弦安排人跟在後面,沒想到一路追蹤過去,竟然發現了蘇美薇。
白婕早就知趣的去裡面照看安振,將客廳留給霍庭深和安笒。
“你被我一路連累。”安笒額頭點在霍庭深胸口,孩子氣的拱了拱,“對不起。”
霍庭深拍了拍她的腦袋,壓低了聲音:“晚上補償我。”
安笒嘴角抽了抽,原本的憂傷情緒瞬間消失,她咬牙瞪霍庭深:“你就不能讓這種感動的氣氛保持的時間長一點?”
“你高興就好。”霍庭深揉了揉安笒的頭髮,牽着她的手,“有沒有好好吃飯?”
“小笒,叔叔醒了。”
安笒眼睛一亮,三步並作兩步衝進臥室:“爸爸。”
“你、你出去!”安振指着霍庭深,渾身打顫,因爲憤怒,嘴脣不停哆嗦,“滾!”
安笒趕緊道:“爸,安媛的事情和庭深無關,事情是……”
“讓他走。”安振態度堅決,沒有絲毫商量的餘地。
安笒見狀,只能歉意的看向霍庭深,一時半會解釋不清楚,但爸爸剛醒來,情緒就這麼激動。
“有事情給我打電話。”霍庭深摸了摸安笒的頭頂,又看向安振,“您好好休息。”
白婕捏了捏安笒的手心,小聲道:“我去給叔叔買飯。”
安笒應了一聲,拉着安振的手坐在牀邊:“您剛剛動過手術,情緒不能激動。”
“你不能和霍庭深在一起。”安振盯着安笒,語氣十分堅決
安笒心裡“咯噔”一聲,握住安振的手:“爸,等您身體好了,我們再說這件事情好不好?”
想來安媛的事情,讓爸爸對庭深誤會太深。
“我是絕對不會同意你們在一起。”安振態度堅決。
安笒抿抿嘴脣,給安振掩了掩被角,輕輕的關上門出去,心中愁緒百結。
事情一件接着一件,真實煩躁。
“小笒。”
“你……”
“噓——”霍庭深比了一個噤聲的動作,牽着安笒的手去了醫院的露臺,將小妻子的腦袋按在胸口,“傻瓜。”
安笒抓着霍庭深胸口的衣服,鼻子酸了酸:“委屈你了。”
庭深是無辜的。
“不必跟我說這些。”霍庭深拍着她的後背安慰,“老爺子受到衝擊,情緒不穩是正常的,想想我們家那個老爺子……”
安笒擡頭看着霍庭深,“噗嗤”笑出來:“你說我們這算不算同命相連?”
“怎有福同享有難同當。”霍庭深一本正經道,見安笒情緒好一些,牽着她的手坐在臺階上,“新聞發佈會上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安笒手指絞在一起,沉默的點點頭。
蘇美薇,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恨慘了她?
她的話還有幾句可信?
“接下來一段時間,我要處理公司的事情,大概會很忙,如果沒有時間陪你,你不要胡思亂想好嗎?”霍庭深拉過安笒的手,一根根舒展開她攥着的手指,輕輕揉着被掐紅的掌心,“你只管照顧好老爺子,外面的事情全部交給我。”
安笒“嗯”了一聲,側身將腦袋靠在霍庭深肩膀上,看着露臺上一張張白色的牀單,心情出奇的安穩。
“我會跟爸爸解釋清楚。”她道,信誓旦旦的保證,“我纔不會離開你。”
霍庭深攬着她,笑的眉眼舒展:“我也是。”
安笒回到病房的時候,門口被兩個黑衣男人守着,她心中“咯噔”一聲,快步上前:“你們是什麼人?”
“家主在裡面。”保鏢恭敬道,“請您在外面稍等片刻。”
安笒心中生出疑惑,他來做什麼?
“出去!滾!”安振憤怒的吼道。
安笒心臟一縮,推開保鏢衝了進去:“爸爸,怎麼了?”
安振單手撐着牀鋪,一手指着慕天,地上散落着茶杯、水果,而慕天站在距離病牀一米遠的地方,身上濺了水漬,看到安笒,眼神十分複雜。
“有事情給我打電話。”慕天看了看安笒,說完轉身離開。
安笒顧不得太多,趕緊扶着安振躺好,輕輕撫着他的胸口幫他順氣:“爸爸,您這是怎麼了?您剛剛做完手術不能動氣。”
“小笒、小笒……”安振緊緊握住安笒的手,嘴脣哆嗦,好像有許多話不知道從哪兒說起,最後只是咬牙,“以後,離他們遠一點!”
安媛的事情不足以讓他當場昏厥,而是那個電話,一個揭開二十幾年秘密的電話,像是一把利刃直直的插進他心口。
是他沒用,到現在才知道心心去世的真相,是他這個哥哥沒用!
不過這次,他絕對不會讓小笒受到傷害。
“好、好,都聽您的。”安笒忙不迭的答應,輕拍着安振的後背,“您先躺好休息,我給您倒水。”
安振眼神泛紅,躺在病牀上,直直的看着屋頂,胸膛裡充斥着憤怒、愧疚和綿綿不絕的恨意。
他唯一的妹妹啊!
安笒將地上的玻璃渣子掃乾淨,又倒了一杯水坐在病牀邊,拿湯匙小口小口的餵給安振,哄勸道:“爸爸,您要趕緊好起來,不然就算我不聽話,您也無可奈何是不是?”
安振眼睛轉了轉,看了看安笒,張口喝水,情緒漸漸平穩下來,眼底的決心卻更加堅定。
新聞發佈會上的變故給了媒體更多炒作的噱頭,霍庭深、吳越以及絕對女主安笒,一起被推上了風口浪尖。
“去查!”吳越眼神陰鷙,盯着自屬下一字一頓,“阿四,就算將a市翻個底朝天也要弄清楚是誰在背後攪弄風雲。”
他想折騰安笒是他自己的事情,但是絕對不允許別人傷害她,更不許別人將他當成棋子。
“是,老闆。”阿四沉聲道。
a市很快要變天了。
“啪!”
燈忽然亮了,縮在牆角的人擡手擋住了眼睛,等自己能適應光線之後才慢慢放下胳膊,看清楚來人,瑟縮着後退,結結巴巴道:“我、我什麼都不知道……”
“你的外婆住在郊區,那個地方風景如畫,真是不錯。”霍庭深單手插兜,居高臨下的看着蜷縮在地板上的人,宛如天神。
蘇美薇眸子一緊,嘴脣劇烈的哆嗦起來:“不許傷害外婆!”
“你可以一次次算計小笒,我爲什麼不能在你外婆身上討回來?”霍庭深眯了眯眼睛,“還是不肯說?”
餘弦搬來一個椅子,他坐下來,手指在膝蓋上敲了敲,不緊不慢,十分有節奏。
“我、我……”蘇美薇眼睛不停閃爍,手指揪着衣服的下襬,忽然擡起頭盯着霍庭深,恨恨道,“安笒一定會比我痛苦百倍!”
霍庭深眸子一緊,俯身用兩根手指捏住蘇美薇的下巴:“在這個城市陰暗的角落,藏着許多名爲按摩所的小店,那兒是專門給沒錢男人消遣的地方……”
從十六歲開始闖蕩商場,一路創辦h&c,遇到太多爾虞我詐、陰謀算計,他從來不是一個心軟的人。
“你、你……”蘇美薇眼睛冒出巨大的恐懼,身體顫抖如篩糠,“你、你不能……”
“我給你一天時間考慮清楚。”霍庭深冷聲道,邊走邊吩咐,“明天這個時候還不交代,直接把人送過去。”
餘弦眼神閃了閃,恭敬道:“是,少爺。”
出了小屋,霍庭深覺得胸口像是堵着一團浸水的棉花,不上不下十分不舒坦,他十分想見安笒,分分鐘、立刻馬上。
一路飛馳趕回家,在樓下看到臥室的燈亮着,暖暖的顏色讓他焦躁的心都瞬間安穩下來。
安笒洗完澡出來,看到推門進來的霍庭深,受驚的拍着胸口,嗔怪道:“怎麼走路都沒聲音。”
“小笒。”霍庭深將人攔腰抱起,大步進了臥室。
安笒尖叫一聲抱住了霍庭深的脖子:“哎,別鬧。”
霍庭深並沒有像往常一樣將她壓在牀上,只是將人抱在懷裡,像是抱着一個大號baby一樣,下巴磨蹭着她的臉頰。
“我想你了。”
安笒心臟通過一陣細微的電流,剛剛洗過澡的臉頰像是盛開的薔薇,美麗嬌嫩。
她的手指在霍庭深胸口畫着不規則的符號:“我在呢。”
“不管發生什麼事,都不許離開我。”霍庭深像孩子一樣,捉住安笒的手指要保證,“答應我。”
最近,他越來越不安,總覺得有無數威脅隱藏在黑暗中,而他偏偏不能一個個揪出來。
安笒哭笑不得,擡起手,摸了摸霍先森的頭髮:“我保證,一輩子都要和霍先生在一起,絕對不來。”
許諾的時候,覺得天長地久就是好好在一起。
事情來臨,才知道好好在一起也那麼不容易。
“我去洗澡。”霍庭深輕出一口氣,不想見緊張的氣氛傳給小妻子,衝她挑眉,“在牀上等我。”
安笒嘴角抽了抽,白了一眼某人:“快去洗澡啦。”
看到霍庭深進了浴室,她捂着臉撲在牀上,眉眼帶上笑意,雖然最近發生了一連串的事情,但好在她和霍先生的感情越來越甜膩。
原來,被愛人粘着如此幸福。
“霍庭深!你給我出來!”
“少爺已經休息,請您回去。”
窗外傳來李叔和一個女人的爭執聲,安笒皺着眉頭到窗口,掀開窗簾的一角看出去,詫異不已,是田雲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