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兒!”柳凌銳厲聲打斷她的話,看到衆人都朝他看過來,旋即溫和道,“總統和夫人都會處理,你不要隨意插話。”
柳眉也意識到自己顯然被火火引着說出了真話,臉色頓時一陣青一陣白,她狠狠的瞪了一眼火火,卻也聰明的閉上了嘴巴。
她倒是要看看慕暖陽還能得意到什麼時候,等他們把證據都扔在她臉上的時候,她一定會把這會兒的羞辱連同之前的通通還給她。
“是我們家孩子不懂事。”歐陽錦臉色鐵青,她衝着林夫人道,“阿婉,我沒臉跟你求情,不過還是希望你能看在我們這麼多年交情份上,不要把事情鬧大。”
柳凌銳嘆氣:“雖然有兩家的情分在這裡,不過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我覺得阿錦你還是不要太偏頗的好。”
“剛剛不是你要求情的?”歐陽錦毫不客氣的譏諷,“而且你說的是兩家情分是你柳家和林家吧?我現在說的是歐陽家的女兒,跟你們沒什麼關係。”
火火心生暖意,走過去衝着歐陽錦微微頷首:“小姑姑不必爲了我費心。”
“和你有什麼關係?”歐陽錦皺眉。
火火以爲歐陽錦是堅持維護自己到底的意思,正要開口,忽然被霍念未拉住胳膊,衝着她搖頭:“你先聽小姑姑說。”
“可是……”火火不解的看着霍念未,見他眼神堅定,只好點頭,“好吧。”
是他們太過輕敵,這一點怨不得別人。
“小姨,不如先把東西拿出來,免得表姐不知道自己錯在了哪裡。”柳眉幾乎已經控制不住自己眼底的笑意,“趁着我們大家都在,我們也好明明白白的說個清楚。”
歐陽錦看着柳眉,沉默片刻後道:“你確定要這樣做?”
“按照情分我肯定是要幫着表姐的,可如果輕輕揭,的只怕表姐以後做出更不應該的事情。”柳眉哽咽道,“倒不如我做了這壞人,讓表姐從現在開始不再做糊塗事情也好。”
霍念未冷冷的看着她,伸手把火火攬入懷裡:“我們清者自清,你不必擔心。”
“究竟是清者自清還是濁者自濁,我們用事實說話。”柳凌銳嘆氣,“你們這些孩子呀……”
林夫人忽然嘆了口氣:“也好,敏毓把東西拿出來吧。”
林敏毓神情複雜,一副於心不忍的樣子:“可是目前那樣的話……”
“剛剛眉兒說了,包庇犯錯的人才是害人,倒不如就從讓她能懸崖勒馬也好。”林夫人拍了拍林敏毓的肩膀,又看向歐陽錦,“雖然今天的事情讓大家不太愉快,不過我們兩個人的情分可不許變。”^
歐陽錦微微一笑:“放心。”
“敏毓哥哥,快點拿出來吧。”柳眉催促道,過度的興奮和激動讓她的聲音有些發抖,“你拿出來,我們大家也好做個證人。”
林敏毓似有掙扎,不過在柳眉的殷殷期待下還是拿出一個信封丟到了草坪上,柳眉的眼睛倏地亮了,是它、就是它!
她興奮上前去撿信封,忽然一道驚雷炸響在耳邊。
“眉兒,你太讓我失望了。”
柳眉臉色一下僵住:“敏毓哥哥,你、你是什麼意思?”
明明是慕暖陽不知羞恥的想勾引總統,跟她有什麼關係?柳凌銳陡然意識到事情不對,立刻一步上前:“不管怎麼說都是一家人,總統就不要跟暖陽計較了,這事情就這樣算了罷。”
說這話的時候,他已經伸手去搶奪那封信了,不過卻是被霍念未半路劫走。
柳眉終於後知後覺的發現不管林敏毓母子還是歐陽錦都是一臉失望的看着自己,她腦子裡“嗡”的一聲炸開了。
“既然大家都覺得是火火做錯了事情,我這個做丈夫的總有知情權。”霍念未說話間已經手腳利索的抖落開了信封,他走到路燈一下,一目十行的看過去,面無表情的合上遞給了林敏毓,“我不該看的。”
林敏毓沉聲道:“給柳先生。”
“我只愛我妻子一個人,以後柳小姐還是不要給寫這樣的信了。”霍念未把東西遞給了柳凌銳,“您該好好約束自己的女兒了。”
柳凌銳接過信一目十行的掃過去,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拿着信的手劇烈的抖起來,現在還有什麼不明白的,他們父女兩個人被人算計了。
“好、好,算你狠!”柳凌銳狠狠的瞪了一眼霍念未,快步走到林敏毓面前,哀痛道,“是我沒教好女兒才發生了這樣的事情,請總統先生不要生氣。”
林夫人淡漠道:“既然柳眉這麼看不上敏毓,這訂婚的事情就算了。”
“爲什麼啊?”柳眉尖叫一聲衝了過來,“阿姨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明明是慕暖陽不知廉恥,跟我有什麼關係?”
火火嗤笑:“堂妹真是神奇,壓根還沒看信裡寫了些什麼,竟然張口就是我做錯了事情?你還真是厲害!”
“我、我……”柳眉嘴巴張了張,像是缺水的魚兒,半晌纔想起去求助霍柳凌銳,“爹地,你、你看……我沒有的!”
柳凌銳腦子還算清楚,他走過去,在背對着衆人的放心,狠狠瞪了一眼柳眉:“跟總統道歉,你以後就不要來總統府了。”
“爹地,我……”
“如果你不想死的話,就老實按照我說的做。”柳凌銳咬牙切齒,“蠢貨!”
他如何能不氣,今天晚上之後,他之前的許多部署都是不能在用了。
“我、我……”柳眉不甘心自己驟然從雲端跌落泥淖。
正在這個時候,林敏毓開口:“我累了。”
年輕的總統先生轉身離開,黑夜中步伐似乎還踉蹌了幾下,林夫人見此也快步追了上去,守着的衛兵卻是一動不動的待在原地沒離開。
“慕暖陽,你到底做了什麼!”柳眉尖叫一聲就朝着火火的方向撲了過來,“你該死!”
霍念未眼尖手快,半抱着火火敏捷的躲開了,而柳眉因爲收不住腳步,“噗通”一聲趴在了草坪上。
“慕暖陽!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火火從霍念未懷裡露出一個腦袋:“這話你都說了多少次了?能不能來點真格的?”
“你、你……”
柳凌銳走過來,一把拎着她站了起來,衝着霍念未和火火冷聲道:“這才只是開始,能笑到最後的人才是贏家。”
“我十分贊同這句話,所以還請不要太在意這一時的得失。”霍念未微微頷首,視線掃過柳眉,“善意”提醒,“我想從今之後,總統應該不想在這裡看到柳小姐了。”
柳凌銳冷笑一聲,看了一眼旁邊忿忿不平的柳眉,沉聲道:“還嫌不夠丟人?”
他轉身離去,周身的怒氣壓都壓不住,柳眉打了一個寒顫,不敢耽誤,快步跟了上去。
在他們父女離開之後,原本守在這裡的衛兵竟然也都齊刷刷的離開了。
“他們是在保護我們?”火火一頭霧水,扯扯嘴角笑起來,“總統大人是不是太低估我們的戰鬥力了吧?”
如果不在背後放黑槍,他們一對一的打起來,那對父女鐵定不是她和霍念未的對手。
“總統把柳凌銳的怒氣都集中到了我們身上,的確是該保護我們的安全。”霍念未眼神幽幽,“沒想到我們竟然成了別人手裡的刀。”
火火稍作思考臉色驟變:“你是說總統先生……想要借我們的手除掉柳凌銳?”
“柳眉失去了成爲總統夫人的可能,柳凌銳做事也不得不收斂,想來那對父女恨慘了我們兩人。”霍念未拉着火火的手坐在了花園的凳子上,耐心的分析局勢給她,“如果柳凌銳集中精力對付我們,總統就會多出來許多自由操縱的空間。”
火火忽然道:“對了,你還沒告訴我那封信裡寫了什麼呢。”
“一封情書。”霍念未衝着火火戲虐的挑挑眉,“寫給你老公我的。”
火火“噗嗤”笑出來:“情意綿綿?”
“何止。”霍念未搖頭,“香豔露骨。”
火火搖搖頭:“其實他們不應該這樣慌張的,冷靜下來找人覈對筆跡不就能證明清白了?再者這年頭還有誰寫情書呢?”
放着這麼多的漏洞不去抓,反而灰溜溜的走了,她真是覺得可惜極了。
“我看你纔是傻的,既然他們敢這樣算計柳凌銳,那信一定是柳眉的筆跡。”霍念未派繼續道,“至於你說的現在很少有寫情書的事情……萬一是柳小姐用情至深,非要‘我手寫我心’呢?”
火火看着霍念未的正經臉,終於忍不住大笑起來,果然是她喜歡上的男人,擠兌起人來,這功力不是一般的好。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火火重重嘆了一口氣,“我還想這邊的事情早點結束回家呢。”
霍念未攬着火火的肩膀,讓她可以把頭靠在自己肩膀上:“現在自然是好好的住在總統府裡,總統大人給我們拉了這麼多仇恨,保護我們也是應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