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小廝立即跪了下來,恭敬的回答:“回七皇子殿下,國公每日都是如此,病情一直不見好轉。”
“長久下去,豈不拖壞了身子?不如宣太醫來瞧瞧?”七皇子朝夜國公輕聲詢問。
“皇上下令太醫隔兩天就會來探望,真的是身子不中用了。”國公大人用帕子掩住口鼻,經過那一陣猛咳,臉色一陣青白。
“殿下放心,微臣就算是帶病而出,也會在白越諸國來臨之即回朝任職,只是還有些時日,就先靜養靜養,還望殿下見諒。”
“既然如此,本宮就不打擾國公大人,待會,我會命人將我宮內的一株千年人蔘送來給國公大人進補,還望國公爲了朝事多注意身子,青玄需要國公,而本宮更需要國公。”司馬曜薰再次暗示。
“多謝殿下。”夜國公連忙起身行禮。
態度並沒有一絲諂媚,甚至可以說有些太過平淡。
司馬曜薰甩袖走了出去,心中暗忖:這個老匹夫,竟然如此不實識務!若不是爲了夜妖,他也不會親自走這麼一趟!
那道身影走遠,國公緩緩直起身子,立即跑到一旁倒了一杯水灌到口中。剛剛好壞一碗藥,真是苦啊~
這個七皇子他以前也是打過交道的,當時他還覺得七皇子性格爽朗,心思清澈通透,可是這一次再見,再也沒有當時的感覺。
難道是三年前的變故,讓七皇子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
“唉,出生於皇室之中又有哪一個能夠永遠單純,恐怕到時候會被吃和骨頭渣都不剩。”國公感慨了一句,走到一旁的搖椅上坐了下來。
這人一但閒了下來,就再也不想過問朝事了。
司馬曜薰朝府門走去,突然聽到陣悅耳的琴音,聽聲音好像是從國公府的內院傳來的,誰這麼早就開始撫琴?一定是吃飽了撐的!
他轉身欲走,轉念一想,又停下腳步,這麼早就撫琴或許是別有用意?
他朝身旁送他出府的國公府管家望去,“琴音如此悅耳,不知道是誰在撫琴?”
“回七皇子殿下,奴才也不知道。”管家立即搖了搖頭。
“琴音如此美妙,想必也是一位妙人,帶本宮去瞧瞧。”
“殿下,奴才斗膽一勸,聽琴是從內院傳來的,殿下是男子恐怕不太方便入內。”管家立即跪了下來。
“不方便?區區一個國公府,還有本宮不方便入內的地方!”司馬曜薰擡步朝前方走去,尋着琴音入了內院。
管家心中一緊,小姐也不在,這可如何是好?!他立即招了身旁的小廝去通知國公大人,然後迅速的跟了上去。
琴音是從花園的湖心亭傳來的,只見碧色的湖水中映着一道嫚妙的身影。
夜輕芷一身淡青色衣裙,與這四周的景色極爲相襯,更顯得她的身影清麗脫俗,她擡眸朝遠望去,只見那道儒雅的身影正朝這邊而來。
眼中閃過一絲笑意,十指撥動曲風突變,從剛剛的婉轉纏綿一下子變得歡快鮮明。
雖然沒有什麼有名的琴師教導,她自學的也不錯,琴藝不輸於一些大家閨秀,如此美景再加上美人,讓人心曠神怡。
司馬曜薰看着那道身影,眉宇微擰,擡步朝湖心亭而去。
管家看着這一幕,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這二小姐……也真是的!什麼時候彈不好,偏偏這個時候彈,還引來了七皇子。
他不知道,夜輕芷就是故意想引七皇子來,她一聽說七皇子駕臨府上,立即就想到了這個辦法,還好皇天不負有心人!
司馬曜薰來到亭中,琴聲突然停止。
夜輕芷故作驚恐的站了起來,立即跪下來行禮,“奴婢,參見七皇子殿下。”
“怎麼不彈了?”司馬曜薰坐在一旁的凳子上。
夜輕芷愣了一下,作了充足的準備的她,差一點接不上話題,隨後立即答道:“奴婢還會一些曲目,不知道七皇子殿下喜歡哪一種?”
“就你剛剛彈的,接着彈吧。”司馬曜薰隨口說道。
夜輕芷心中一喜,立即起身走到琴前坐下,修長的手指按到琴絃上,剛剛的曲子再次響起。
一曲完畢,她立即站起身來朝司馬曜薰俯身行禮。
“你是夜府的二小姐夜輕芷?”
“奴婢正是。”夜輕芷簡直狂喜,沒想到,七皇子還能記得她的名諱。
“上一次,雪團不小心傷了你,傷勢可好些了?”司馬曜薰輕聲詢問。他氣質儒雅,說起話來也十分的輕緩,簡直讓人有一種被關懷着的錯覺。
夜輕芷忍不住紅了雙頰,輕輕的點了點頭,“已經好多了。”
“琴聲不錯,今日能得小姐一曲,是本宮的榮幸。”司馬曜薰站起身來,緩步離去。
“恭送七皇子殿下。”夜輕芷立即俯身。
那道身影漸行漸遠,她卻無法移開目光,這個七皇子不比琉王遜色,若是能夠嫁給七皇子,哪怕就是個妾,將來七皇子繼位,她也是個宮妃。到時候,夜妖見到她還不是要俯身行禮!
一想到這些,她的心裡就忍不住一陣雀躍。
夜輕芷的心中正得意,一擡眸,突然見國公出現在她面前,她嚇了一跳,立即俯身行禮。
“國公大人。”
夜國公神色陰沉,原本以爲這個孩子是個省心的,卻不曾想今日會鬧這麼一出。
“來人,帶下去禁閉三日,好好的思過!”
“是。”管家立即帶着兩人上前來將夜輕芷拉了起來。
“國公大人,奴婢不知道錯在何處。”夜輕芷心有不服,可是也不敢公然頂撞,眼中帶淚委屈的問了一句。
“你不知道那就好好的想想,直到想明白爲止。”夜國公說完,拂袖而去。
如果,今日這孩子是無心之失到也罷了,要是有心爲之,那真的不是思過那麼簡單了!
七皇子豈是那麼好攀附的?!若是七皇子真的看上了她收了去,那他再想全身而退,恐怕就難了!
青玄皇室早有規定,爲防止世族攝權,凡是世族之女嫁入皇室只能爲妾,而且她又是個庶出,恐怕連個妾都不如,這孩子怎麼甘心如此作賤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