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錯在,以爲可以主宰一切!
他錯在,以爲可以護她周全。
到頭來,傷她最深的人,卻成了他。
面對無相的質問,他竟是那麼的無力,如果,他不讓她走,諸神一定不會手下留情,如果他不當着她的面,毀了司馬風霽,他怎麼還她一個霽郎?他哪裡還得了?
霽郎就是玄玥,玄玥就是霽郎,要是她要嗎?
若是他不毀了司馬風霽,玄玥將會永遠被她遺忘了吧?
小妖兒,我真的好嫉妒司馬風霽,卻又好羨慕他……
他捂着胸口,刺痛的感覺,讓他一陣難受,臉色更加慘白了幾分。
“主人,你怎麼了?”無相有些擔憂,飄到玄玥面前,“主人,你在人界受的傷,已經全部恢復了嗎?”
玄玥淡笑了一下,無奈的搖了搖頭。
他的身軀,已經殘破不堪,怎麼可能還恢復得了?
幸好,有了神魂才能保神形不滅!
當年,人皇與神界的契約,是他親手所訂,他又怎麼可能逃得過那道契約的約束?
他收集小妖殘破的靈魂,親自用神力,修復她的元神,當他感覺到小妖兒快要回來的時候,爲了安全起見,命謝瀾依帶着,取自小妖身上的一滴血和他的血,以及收集到的殘魂,前往人界。
在人界尋找一個合適的身軀,直到最後一抹殘魂迴歸的時候,小妖兒就真正的回來了。
可是,他控制不住,自已對她的思念!
喜歡一個人,究竟是什麼樣的感覺?
他也不太清楚,但是,他能放下一切,跟她走!
若是真的能與她留在人界,哪的就那幾十百年的光陰也是值得的。
他前往人界,打破了契約,他同樣要付出代價。
還好,他修煉出了神魂,將神力全都封印在了元神內,將神魂與元神留在了神界。
前往人界的,是他的血肉之軀。
他借冥界輪迴來到人界,因爲封印,他會失去神界所有的記憶。
他不怕,在茫茫人海中,找不到她,因爲,只要是她,不管變成什麼樣子,他一眼就能認出來。
這一趟人界之行,也讓他有機會,以另一種身份全心全意的只愛她一人!
“主人,您與妖妖,以後就這樣嗎?諸神不會罷休,既然如此……”玄玥感覺到,有一道氣息正在朝這邊而來,不再多說。
“玄玥神尊,四大神尊請您前往神殿議事。”一個神侍快步而來,朝玄玥恭敬的說道。
“你先過去,我隨後就來。”玄玥淡聲迴應道。
那個神侍,頓時轉身離去。
“主人!”無相的話還沒有說完,他怕這一次不說,以後,他就沒有勇氣與膽量與主人說這樣的話。
“我心中有數。”玄玥說完,擡步朝外走去。
無相留在大殿內,愣了一陣,隨後飛身而起。
他要以最快的速度,找到神子。
……
夜妖的身子逐漸的恢復,一日三餐,像個正常人一樣,可是那眉宇間,好像有一股永遠也無法散盡愁緒。
消瘦的身形,更是讓人看着都有些心酸。
“孃親,花花。”依兒從外面,摘了一朵花,輕輕的別在孃親的發間。
“漂亮嗎?”夜妖扯出一抹笑意,朝依兒詢問道。
也就是在面對依兒的時候,她纔會勉強帶着幾分笑意。
“漂亮,孃親美美。”依兒的雙眼,笑成了月牙狀,露出兩排小白牙,別提有多可人。
夜妖拉着依兒的小手,“孃親帶你去一個地方。”
依兒一聲不吭的跟在孃親身後,小小的她,心中全是好奇。
夜妖帶着依兒來到不老泉邊,泉水已經幹了,只留下一道要石碑,看起來,有幾分寂寥。
“孃親,我們來這裡做什麼?”依兒終於忍不住詢問道。
夜妖緩緩蹲下身來,抽出身上的匕首,挖着一旁的土地。
依兒不明白孃親要做什麼,也蹲下身來,替孃親按挖了起來。
“人死不能復生,你爹爹,永遠離開我們了,孃親連他的屍身都沒有留下,如今,只能在這裡給他立一座墓,每年的今日,孃親都來祭奠一下他。”
“哦!”依兒乖巧的點點頭。
“依兒,孃親是不是很沒用?親眼看着你爹爹被人無盡的摧毀,親眼看着你的哥哥姐姐被囚禁,但是孃親卻沒有一點辦法,沒有能力救她們,只能眼睜睜的看着!”
依兒頓時搖了搖頭,“孃親,我們去救哥哥姐姐。”
“孃親一定會救他們,只是現在她們落入諸神之手,孃親不能再貿然前去,這樣只會害了她們。”夜妖朝依兒輕聲解釋道。
越說下去,她的心中就越痛,眼中頓時蓄滿淚水。”
“孃親還有依兒,不哭。”依兒擡起手,給孃親擦掉控制不住落下的淚水。
夜妖低頭,用衣袖抹去淚水,“孃親不哭了。”
不一會,兩人挖出了一個坑,夜妖從懷裡,將那個裝着她與司馬風霽髮絲的荷包掏了出來,放到挖好的坑裡。
一陣秋風拂過,幾朵落花,飄入夜妖挖好的坑中。
她看着這一幕,心中無限感慨。
“秋風清,秋月明,落葉聚還散,寒鴉棲復驚。相思相見知何日?此時此夜難爲情!入我相思門,知我相思苦。長相思兮長相憶,短相思兮無窮極……”
最後一句,她的聲音已有些凝咽。
“既已知道,此情如此絆人心,也絕不悔當初相識與相知。”
“霽郎……”
她跪在那裡,迎着秋心,心中那般淒涼。
“曾經,你說過,最喜歡聽我如此喚着你,現在,你聽到了嗎?”
秋風颳着落葉,沙沙作響,像是對她的回覆。
久久之後,她纔回過神來,低頭,看着被花葉覆蓋着的那個荷包。
“你的小妖兒,也已經死了,隨你而去了,現在的夜妖,心中只有仇恨!不報此仇,絕不罷休!”
夜妖擡起手,揍起一旁的黃土,將荷包埋葬。
遠處,一道身影,始終盯着眼前的一幕,看着那道纖瘦的身影,他的心中又開始隱隱作痛。
贏殤緩緩擡起手,摸着胸口的地方,他能清晰的感覺到胸口心房的顫動。
他不明白,心就只會感覺到疼痛嗎?
爲什麼他只感覺到痛,再也沒有其它的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