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沒有那麼一瞬間,我能闖入你的雙眸,那一刻,驚豔你的無盡歲月中的一縷時光?
有沒有那麼一瞬間,我能進入你的心扉,那一刻,你的心是在爲我而跳動?
你的脣,好冰冷,就像你一樣。但,我是暖的啊。
你看到的,永遠都只是我的冷若冰霜,卻不知,我早已對你……那般癡迷,癡迷到瘋狂!
【第三卷】
究竟,一個人的承受能力有多強?
究竟,一顆心能夠承載多少痛苦?
不知道,沒有人能回答這個問題,不知道這世,有沒有能給出一個答案。
好苦,真的好苦!
熾熱的烈陽,在頭頂上閃耀着炫目的光芒,曬的人彷彿要龜裂了一般。
夜妖緩緩睜開雙眼,眯成了一條縫隙,強烈的光芒讓她的眼前,一片炫目的白光,什麼也看不到。
她的手,緩緩的緊握起來,泥土地上,被她抓出一道沉沉的指痕。
腦中不斷的浮現着在回生池旁,發生的一切。
她的嗓子已經啞的發不出任何聲音,只能無聲的嗚咽着。
四周的空氣,都被她的悲痛所感染,風吹不散。
四周,是一人多高的蘆葦,被曬的枯黃枯黃,一望無跡。
夜妖緩緩閉上雙眼,想將腦海中,所有的情緒全都驅逐出去,越是這樣,那些畫面,越是清晰。
這一刻,她寧願死去,也不願意獨自承受這不可抹滅的痛楚!
是她害了霽郎!是她將他帶到神界,是她將她推上了絕路!
如果,她將他留在人界,或許,還會有其它的辦法!就算是他不能醒過來,最起碼,她還能看到他,他還在!
眼角,有些溼潤,心中,是一陣難以承受的劇痛!
突然,一滴清涼的水滴在她的脣上,滋潤了她嘴脣的乾裂,她本能的吞嚥着。
“主人,慢一點。”赫連胤擔憂的提醒着。
夜妖拼命的喝着甘甜的水,像一隻脫離了水源,瀕臨死亡的魚兒一樣。
赫連胤擋去了烈日的強光,夜妖終於可以睜開雙,嗓子得到清水的滋潤,舒服了一些。
“我們這是在哪?”
“我們回到人界了,具體在什麼地方,我也不知道。”赫連胤輕聲解釋,這四周,沒有任何參照物,也沒有任何人煙。
他好不容易找到水源,就急忙給主人送了過來。
夜妖艱難的支撐起身子,她發現自已的身上,剛剛擡起來一些,就不受控制的倒了下去。赫連胤立即接住她的身子,將她扶了起來。
她的力氣像是被抽乾了一樣,在神界的時候,她差一點殺了北溟神尊的反噬,還沒有恢復,元神十分虛弱。
“主人,你覺得好些了嗎?我先帶你離開這裡。”赫連胤說完,將夜妖抱了起來。
夜妖靠在赫連胤的懷裡,一聲不吭,心裡空空的,好像那顆心,都被人硬生生的摘走了。剩下的,只有無盡的悽惶。
她的心中,還有着無盡的恨意,也許就是這些恨,支撐着她,還有着本能的求生渴望。
赫連胤完全能感受主人此時的心情,只要還有求生的渴望就行,只要還活着!
他抱着夜妖,朝前方走去。
夕陽西下,晚霞映紅了半個天空,兩人還在這一片荒原中,漫無目的行走着……
……
月氏
至從夜妖離開之後,花寂月就一直守在不老泉旁,藉助月氏令的神力他多少能感覺到一絲來自仙澤的波動。
一年之前,不老泉那邊,突然有一道很強神力!
不老泉的泉水開始下降,最後竟然慢慢的乾枯了!
這樣的情況,讓花寂月萬分擔憂,月氏令上的神力還在,可是他去再也感覺不到什麼。
他的心中,有一種直覺,小丫頭出事了!
轉眼間,三百多個****夜夜如彈指一揮間過去,可是他卻沒有任何關於小丫頭的消息。
好像除了等待,他們再也沒有別的辦法。
……
轉眼間,又是幾日的時間過去了,赫連胤與夜妖,終於走出那片荒原,可是與荒原相接的,又是連片的山脈!
契約讓兩人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夜妖受到強烈的反噬,受了重傷,赫連胤也好不到哪去。
他無法再帶着夜妖飛行,夜妖的情況又越來越糟糕,讓他的心中萬分着急。
“主人,你一定要撐住!”
夜妖艱難的睜開雙眼,看着眼前的情境。
“這個世界,很大很大,還有很多地方是人類沒有涉足的,倉皇之中,我們從神界出來,不一定來到了什麼地方。”夜妖輕聲說道。
她記得,之前看過地型圖,東幽近海,海域茫茫,不知道有多麼的遼闊。
雲蒼以西,便是人類沒有涉足過的原始叢林,也是沒有邊跡。
聖朝以北,與青玄相隔的一座雪山的北境,再往北去,便是冰封的極寒之地。
南蠡與白越相接的地方,是被迷霧繚繞,遙不可及。
她不知道,現在具體是在什麼地方。
“主人,我們怎麼辦?這樣走下去,不是辦法啊。”
“我也不知道,不如你放下我,找到出路,再回來尋我。”夜妖說完,抿了抿干涉的脣。
“不!”赫連胤立即搖了搖頭,以主人現在的情況,別說自保,一個猛獸就能要了她的命!
“天快黑了,休息一會吧。”夜妖輕聲說道。
赫連胤抱着夜妖找了個乾燥的地方,將夜妖放了下來。
“我去找水。”
“不用了,看到一旁的樹藤了嗎?那裡面就有水源。”夜妖朝一旁指了指。
赫連胤立即轉身,將樹藤扯斷,沒過一會,果然見裡面流出一些清水一般的液體來。他頓時扯斷一截,遞到夜妖面前。
夜妖喝了點水,精神恢復了一些。
“你替人護法,我要儘快恢復神力,這樣纔有可能及時衝出去。”
“是!”赫連胤立即點點頭。
夜妖盤坐着,氣若游絲,她嘗試着凝具神力,不知道過了多久,元神終於有一絲波動。
雪銀絲也甦醒了過來,柔軟的觸手,緩緩的撫摸着夜妖全身的經脈。
“你總是如此爲難自已,經脈全傷,這要恢復到什麼時候?”
“我從不做,後悔的事情,做過的事情,從不後悔。”夜妖在心裡,輕聲迴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