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風霽接過碗,拿起勺子朝夜妖的嘴邊遞了過去,他還是習慣親手喂她吃。
“還有其它菜,你們先喝點湯,別喝太飽了。”百里琉霜朝兩人交待到,轉身回竈房忙碌去了。
透過竈房窗戶,百里琉霜不時的朝那一對身影望去,他們真的就是天造地設的一雙。
曾經,她最想過的日子就是能守着霽兒,如今不但能守着他了,還親眼看着他成了家室,也要做父親了,這一種感覺,甜蜜而又心酸。
她錯過了霽兒太多太多的時光,也從來沒有爲他做過什麼,還連累他跟着她一起吃了那麼多苦。
她也從來沒有抱過任何希望,今生今世,還能過上曾經無數次出現在她夢裡的日子。
現在,一切都在眼前,那麼的美好!
可是妖兒卻爲了救他們,差點失去生命,等到一年後,如果真像月氏國君所說的那樣,必須要回到仙澤去,該怎麼辦?
百里琉霜的心情,越想越沉重。
而且,她也知道,霽兒是絕對承受不了失去妖兒的打擊。
其實,對於妖兒的身世,她還是有一些疑惑,如果按妖兒的生辰來算,那她見到謝瀾依的那段時間,應該是正懷着妖兒差不多七個多月的時候。
可是,她明明記得,那個時候,謝瀾依根本就沒有懷有身孕的跡象!
澄明的夜空,一如水洗,純淨無塵,星星稀稀拉拉的掛在空中,如同一顆顆閃亮的寶石,熠熠生輝。
百里琉霜緩步朝後院走去,見夜老爺子的房中燈還亮着,緩步上前敲了敲門。
老爺子打開門,看到眼前的人影,有些吃驚。
“這麼晚了,還沒睡?”
“見老爺子屋裡的燈還亮着,所以過來坐坐。”
“快進來坐。”老爺子立即錯開身子,將百里琉霜迎了進去。
百里琉霜的心裡,有些疑問,但是已經進了屋內,突然有些不知道怎麼問出口了,不過,這對她很重要,對妖妖也很重要,她還是要問一問。
“老爺子,我想多像你瞭解一些妖兒的事情。”
老爺子頓時露出欣慰的表情,“我們家妖妖,小從就倔強,這在帝都,被人傳來傳去,說我們家妖妖是個癡兒,草包,我當時恨不得,找他們一個一個理論,後來還是妖妖勸我,嘴長在別人身上,他們愛怎麼就怎麼說吧,其實,誰也不知道,我們家妖妖有多貼心,只是因爲父母早逝,才讓她成了這個性子。”
說完,老爺子嘆了一口氣,心中有些心疼。
現在好了,有那麼多人和他一樣疼着妖妖,他別提有多開心。
“我聽說,是老爺子把妖兒拉扯大的,真不容易。”
“是啊,妖兒生下來沒過多久,她母親便病重了,她的父親爲了尋找救她母親的藥而出了意外,後來她母親不堪打擊,將妖兒託付給我,託着病體去找她父親,結果再也沒有回來,後來,有一人傳來她病逝的消息,當時,妖兒還不滿週歲。”老爺子提起這些事情,眼中還是忍不住泛起了淚光。
“我連她們的屍身都沒見到,只是聽到這些消息,我知道,他們永遠也回不來了,妖兒就只剩下我和她祖母了,再後來,沒過多久,她的祖母也因爲傷心過度去世了,就只剩下我們祖孫二人。”
“妖兒也吃了很多苦。”百里琉霜心中一酸。
“其實,作爲一個長輩,我覺得也挺愧對妖兒的母親,她進了我夜府的門,臨終前,都沒有正式舉行大婚之禮。”老爺子不免一陣感慨。
很久,都沒人聽他說這些被塵封在他記憶深處的事情了。
“那妖兒她是在國公府出生的嗎?”百里琉霜試探的詢問。
“這到不是。”老爺子笑了一下,“當然妖兒的父母是抱着妖兒回來的,當時,妖兒剛出生三天,他們回來的時候,我也是大吃一驚,不過見他們如此相愛,我又怎麼能夠橫加阻攔,他們早已私下定了終身,又有了孩子,我肯定是滿心歡喜的祝福。”
“老爺子此舉,真的是很難得。”
“身爲父母之後,只要想着孩子,就什麼都能接受了。”老爺子被這麼讚揚,突然變得有些不好意思。
百里琉霜現在已經可以肯定,妖兒絕不是謝瀾依所生的親生骨肉,可是既然不是,爲什麼能讓謝瀾依以命相護?
可以肯定的是,妖兒一定來自仙澤,但是她的身份,卻又成了一個迷團。
無極宮,號稱知曉天下事。
但是她無極宮生活了那麼多年,卻曾來都不曾見過任何記載是關於仙澤的!
妖兒,究竟是誰?
據她所知,烏羽本是仙澤的奴僕,颻姬身爲烏羽部的首領,應該當以謝瀾依之命是從,怎麼到最後卻背叛了謝瀾依?
難道,真的要親自走一趟烏羽才能知道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
“天色不早了,老爺子早點休息,以前的事情,都過去了,不要太過於掛懷,最重要的是眼間日子。”百里琉霜朝老爺子輕聲勸道。
“我知道,謝謝你聽我絮叨了這麼久。”
“對於這兩個孩子,我們應該是一樣的心情。”百里琉霜笑着站起身來,“我先告辭了。”
老爺子將百里琉霜送到門外,看着那道沒入夜色的背影,突然有些好奇,靖王叛亂那年,正是他立功的那年,他卻對百里琉霜沒有一點印象。
可能那個時候,她就已經落入太后之手。
看百里琉霜的言行舉止,跟本就不像是普通人家出身,數遍了整個青玄他所知道的名門貴族,也不曾有一個百里氏存在。
老爺子只數了青玄,卻不知,在聖朝,無人不知百里氏!
……
四合小院內,漸漸的恢復了寧靜。
睡了一個下午夜妖,此時還睜着一雙大眼,精神百倍。
聞着司馬風霽身上傳來的酒味,她頓時擰眉了眉宇。
剛剛在外面,還沒有覺得有什麼,一回到屋內,滿屋子都是這酒味,讓她一陣不適。
“你先去洗澡,一身酒味,太難聞了。”
“你呢?”
“我當然是等你洗完了再去。”
“那多麻煩。”司馬風霽長臂一揮,將她抱了起來,“我們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