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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莊外。青石路上。
玉虛神君和蓮華神君絲毫不知自己已經落入了別人的算計之中,此刻,他們正爲自己看到的東西心驚不已。
蓮華神君如水的眸光從黑寡婦等人的背影上一掠而過,悄然向玉虛神君神識傳音道:“玉虛兄,你的判斷力一向比我精準。這些人,你怎麼看?”
“不簡單。”
玉虛神君沉吟道:“這些人行事進退有據,紀律嚴明,訓練有素,而且滿身煞氣,就算不是行伍出身,也肯定接受過嚴苛的訓練,非一朝一夕能成。”
“最可怕的是,他們的實力最低也有武道宗師境界,遠遠超過一般的軍隊,倘若人數足夠多的話,推平一個國家簡直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蓮華神君微不可查地蹙了蹙眉:“想不到,這位素未謀面的神君,竟還是個有心人。”
“倒也未必。倘若當真有心,也不至於隱匿至今。”玉虛神君略微皺眉,“比起這個,我更在意的,還是那些護衛所騎之物。”
“玉虛兄說的是那些會動的鐵疙瘩?”
“不錯。”玉虛神君微微頷首,“這些狼完全是由金屬冶煉而成,外表卻栩栩如生,冶煉手段之精巧簡直世所罕見。而且,如果我的神識沒有感應錯誤的話,這些坐騎狼身上鐫刻了陣法,可以根據主人的控制做出種種反應,實際戰鬥力雖不好說,但想必也不會太弱。如此手段,簡直聞所未聞。”
說罷,他忍不住又探究地用神識掃描起了金屬戰狼,顯然對它們興趣不小。
不過,蓮華神君的思路顯然與他不同。
她的目光在金屬戰狼上逡巡了一圈,目光一轉,便驀然想到了它的作用:“若按玉虛兄所言,這些金屬狼若是能推廣開來,運用在戰場上,豈不是能大大增加人類士兵的戰鬥力,減少傷亡?”
“嗯?”玉虛神君一愣,隨即忍不住頷首,“的確如此。此物若用好了,不啻於多了一條命。”
“看來,我們今天來這一趟,還真是來對了”蓮華神君一聲輕笑,對於即將到來的會面愈發期待起來。
說話的功夫,一行人便已經到了山莊外的廣場上。
廣場兩邊,一盞盞精緻的符文燈蔓延開去,有着山莊標誌的路標鑲嵌在燈柱上,在陽光下熠熠生光。哪怕只是這麼看一眼,都彷彿能想象到,當夜幕降臨之時,此處該是怎樣的燈火輝煌。
玉虛神君和蓮華神君相視一眼,眼底同時劃過一抹深思。
驀地。
山莊兩邊的側門驟然打開。
一陣清脆的馬蹄聲響起,兩列騎兵自山莊中列隊而出,朝兩邊飛馳而去。
陽光下,一色的白色駿馬鬃毛飛揚,就連每一根髮絲都彷彿散發着光芒。馬背上,身穿黑色甲冑的騎士身姿挺拔,器宇軒昂,如利劍般鋒芒畢露。
不過瞬息之間,他們便已經衝到了廣場邊緣。
所有的騎士一勒繮繩,胯下的駿馬一聲長嘶停了下來,所有騎士齊齊翻身下馬,低頭頷首,朝着門口處行禮,動作整齊劃一,彷彿訓練過無數遍。
下一刻,山莊中央的正門徐徐打開,姜遠手持摺扇,率衆而出。
不由自主地,所有人的目光便落在了姜遠身上。
只見他一襲青衫迎風搖曳,如同那崖頂上傲然聳立的青松,風度翩翩,氣度不凡。
仔細看去,他的五官英挺,輪廓鮮明,尤其是那一雙深邃的眼眸中,更是隱約透着股歲月沉澱出的滄桑和大氣,讓人下意識地忽略了他的年齡。
玉虛神君和蓮華神君眼神微閃,心裡的那根弦不由自主地就繃緊了。
憑着數百年積累下來的人生閱歷,他們本能地感覺到了姜遠的不好對付,哪怕姜遠此刻表現出來的修爲不過是武道宗師境界,他們依舊不敢有絲毫小看。
姜遠朝隨同而來的黑寡婦點了點頭,示意稍後再談,隨即便扭頭看向兩位神君,臉上露出了一抹禮節性的笑意:“兩位想必就是玉虛神君和蓮華神君吧?小子姜遠,見過兩位神君。”
姜遠說着擡手一禮,風度翩然。
有曾經身爲道尊的經歷,他的舉手投足間自然而然地便帶着股超卓的氣度,哪怕是這態度謙恭的一禮,由他做來,依舊帶着股灑然的風采。
和世家子弟精心調教出來的矜貴不同,這份灑然氣度,更多的是來自於那份超然的心性,凌駕於實力之上。
玉虛神君和蓮華神君相視一眼,心裡頓時多了幾分明悟。
玉虛神君率衆還了一禮,客氣地開口道:“閣下便是鑄劍山莊的莊主吧?久聞莊主大名,今日一見,果真是英雄才俊。”
顧慮到那未知的神君,玉虛神君也沒有擺出神君的架子來,態度相當客氣。
“哪裡哪裡”
姜遠客套了幾句,便擡手一引,說道:“山莊內早已備好了茶水點心,就等貴客入席了。兩位神君,裡面請”
“請”
說話間,兩方人馬就進了莊裡,順着小路往待客用的廳堂走去。
人羣之中,盧昊文和郭瀚兄弟倆低調地縮在後面,心頭膽顫心驚,眼神卻仍舊忍不住地往四周飄去。
他們原以爲鑄劍山莊縱然名聲很響,但也不過是一個江湖勢力而已,最多就是山莊佔地面積大了點,麾下人手多了點,武器好了點而已。然而,這一路上的所見所聞,卻已經徹底顛覆了他們的認知。
守護着山莊的陣法也就不說了,山莊的大門,周圍的亭臺樓閣上竟也有光芒閃爍,隱隱約約散發着玄奧的氣息,明顯就是佈置了陣法。
這也太誇張了!哪怕是被譽爲人類精神領袖的三大神山上,陣法的運用也沒有到這麼普及的程度。
還有兩位神君對待這小莊主的態度,也未免太客氣了,那小莊主的風采氣度,也未免太出衆了,乍一看去,還以爲他們三個是平輩呢
正常的武道宗師哪有可能有這種氣度?這實在是太不合常理了!
反正,這山莊裡時時處處都透着詭異,讓他們倆噤若寒蟬,心裡越發忐忑起來。
說話的功夫,一行人便已經到了待客的廳堂,雙方分賓主落座。
端起茶盞象徵性地抿了一口,玉虛神君隨手放下茶盞,開門見山道:“姜莊主,我二人已經到了山莊,不知那位邀我們前來的神君何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