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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虛神君原以爲,調查鑄劍山莊勢必會花上一點時間。然而,出乎他預料的是,命令發出不到片刻,前去調查的弟子就回來了,隨之一起回來的,還有他要的鑄劍山莊資料。
修長的指尖從潔白的紙上劃過,玉虛神君修眉微鎖,眼底終於染上了幾分不解。面前的資料滿打滿算也不過兩頁紙,可其中記載的內容,卻讓他很是意外。
他原以爲鑄劍山莊應當是一個鮮爲人知的所在,是那位武神的隱居之地。可事實上,鑄劍山莊不僅沒有鮮爲人知,反而相當出名。出名到……他門下的弟子之中,就有好幾人曾在鑄劍山莊定製過長劍,而且對那些長劍讚不絕口。
也就他這個久居玉虛宮,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老人家,纔會沒聽說過鑄劍山莊。
然而,與其盛名相對應的,除了那神乎其神的鑄劍之術,外界對於鑄劍山莊的事情卻幾乎一無所知。那位名叫姜遠的莊主年歲幾何?武功如何?性情如何?莊中有多少高手坐鎮?那些賺來的礦石材料,最後又去了哪裡?
一切的一切,都彷彿蒙着一層迷霧。
玉虛神君有一種強烈的感覺,外人所看到的鑄劍山莊,不過是冰山一角,在那絢麗的外表之下,必定隱藏着一個超乎人所想象的存在。那或許是一個人,或許是一股勢力,也或許是,一個秘密。
甚至於,或許都有。
玉虛神君摩挲着自己的衣角,過了好久好久,都沒有說一句話。
負責調查的弟子在一旁恭敬地垂手而立,下意識地屏息凝神,將自己的存在感降到了最低,生怕打擾到玉虛神君思考。
也不知過了多久。
玉虛神君終於從思索中回過神來,擡手一招,便把擺在矮几上的棋盤捲到了面前,隨即再一揮手,幾粒黑白棋子便自動從棋簍中飛了出來,“啪啪啪”落在了棋盤上。
玉質的棋子本質極爲脆弱,然而,此刻,它們卻大半嵌入了棋盤之中,就彷彿它們原本就長在裡面一樣牢固。
玉虛神君擡手掐了幾個指訣,真元頓時如潮水般涌向指尖,瞬息間便化爲一股股玄妙的力量烙印在了棋盤上。而那些黑白棋子之間,也在這一刻產生了某種奇妙的聯繫。
做完這些,玉虛神君隨意地擡手一掀,那個漆盤便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飛向了對面的白衣弟子。
“把這個送到鑄劍山莊,再把回禮帶回來。”
白衣弟子嚇了一跳,連忙手忙腳亂地接住棋盤,隨即躬身道:“是,神君。弟子一定送到。”
玉虛神君擺了擺手:“去吧”
白衣弟子應了一聲,便低頭恭敬地退出了大殿。
……
半天后,鑄劍山莊。
姜遠反手拆開信封,從裡面取出信件,打開低頭看了起來。
陽光透過書房的窗櫺灑落在他身上,遠遠看去,他整個人彷彿籠罩在光暈之中,眼神淡漠,神情疏離,透着股超然的氣度,就彷彿下一刻就會超脫塵世,羽化而登仙一般。
然而,當他的目光落在那信件上,不過纔剛剛掃了兩行字,他的脣邊竟不自覺地露出了一抹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