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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玄龜之前消失,竟是專門給血煉老魔找補充精氣的妖獸去了。丟完妖獸,那些玄龜的同族便朝姜遠和血煉老魔點了點頭,隨即紛紛轉身回到了海里。
“少爺,這……”
血煉老魔難得有些傻眼。
黑寡婦眼底神光微動,卻是瞬間想到了關竅:“少爺,這些魚,是您特意吩咐玄龜找來的?您早就知道前輩會受傷?”
“嗯。”
姜遠微微頷首,並沒有否認:“如果此時還未結束戰鬥,這些妖獸便會作爲老魔戰鬥時的補充,如今既然已經結束了戰鬥,便正好用來療傷。”
聽到這話,黑寡婦眼底震驚之色難掩。在那短短片刻的功夫裡,少爺竟是連善後都想到了嗎?
不提黑寡婦心頭如何震驚,其他人卻並沒有受到影響。
姜遠的目光落在那堆羅剎魚上,粗粗一掃,就知道起碼有十三四條,而且每條都是天人境以上的實力,便滿意地點了點頭,讚許地看了玄龜一眼。
他扭頭看向血煉老魔,說道:“你看看夠不夠,若是不夠的話,就讓玄龜領着它的族人再去捕。左右這北海之中妖獸不計其數,要多少都有。”
玄龜聞絃歌而知雅意,連忙點頭附和:“主人說得對,前輩若有需要,儘管跟我說,千萬別客氣。”
“夠了夠了這些完全夠了。”血煉老魔連忙擺手,隨即俯身朝姜遠一禮,一臉感激之色,“少爺思慮周全,老奴感激不盡。”
姜遠手中摺扇一擡,攔住了他的動作:“不必如此,不過是小事而已。”
“雖是小事,卻可見少爺謀略之深遠,心思之細膩,以及對屬下的一片拳拳愛護之心,老奴深感且佩。”血煉老魔卻不這麼認爲,言語懇切。
頓了頓,他忍不住又補充道:“何況,剛纔若不是少爺巧妙設計,讓鯤和極北白熊助老奴一臂之力,哪怕老奴傾盡全力,也絕不會是朱雀的對手。此戰能贏,多半還是少爺之功。”
“不必給我戴高帽。到底還是你配合到位,纔給了它們機會。”姜遠隨意擺了擺摺扇,神色淡然,“能擒拿住朱雀,你居首功,這就不必爭了。趕緊去療傷,等你傷勢好了,我們還要去另外三荒呢到時候你可別掉鏈子。”
一聽這話,血煉老魔就知道姜遠這是打算一鼓作氣把另外兩隻神通境妖獸也拿下了,想到光武小世界的富饒,他一雙三角眼中頓時泛起了縷縷精光,就連精氣神都瞬間高昂了幾分。
“是,少爺!老奴這就去療傷,到時定不會讓少爺失望!”
他朝姜遠一禮,告了聲罪,便隨手一揮,召喚來一道血河將那些羅剎魚捲走療傷去了
等他走了,姜遠這纔將目光重新投注在了朱雀身上。
朱雀此時仍舊被血煉老魔衍化而出的鎖鏈縮鎖着。猩紅的鎖鏈從它雙翅中穿過,繞過它的身體,纏繞住雙爪,完全限制了它的行動,再加上那副羽毛凌亂暗淡,形銷骨立的樣子,看起來當真是極其狼狽,與之前優雅尊貴的樣子簡直判若兩鳥。
若不是親眼所見,誰能想到不可一世的四大神獸之一,朱雀,竟也會淪落到任人宰割的境地?
發覺姜遠在看它,朱雀猛地低頭和他對視,眼裡的戾氣仿若實質,聲音更是沙啞凌厲:“既然本王敗了,要殺要剮本王都認了!但你這人類若是想借機折辱於本王,甚至收服本王,本王勸你最好死了這份心!本王便是自爆神魂,也絕對不會讓你如意!”
“是嗎?”
姜遠隨手搖了搖摺扇,姿態漫不經心。
在朱雀龐大的體型面前,他的身形看起來分外渺小,光朱雀的眼珠子就有他頭那麼大,然而,此時此刻,他通身的氣勢卻如汪洋大海般磅礴浩瀚,不僅絲毫不弱於朱雀,甚至還穩穩壓了它一頭。
輕輕瞥了朱雀一眼,他沒接朱雀的話,反倒是像隨口閒聊般輕飄飄地說起了另一個話題:“若我所料沒錯的話,你卡在現在的境界很久了吧?”
“那又如何?”
“不如何。”姜遠輕描淡寫地道,“只不過,我想以你的實力,應當也已經有所感覺,此界的法則不會容許超出限制的實力存在。”
“你的實力已然到了臨界點,除非你能破界離開,否則實力再無進步的可能。你如今又正當壯年,當真就甘心這麼虛耗光陰,默默等死嗎?”
說完,他的目光就落在了朱雀身上,似乎是在等它的答案。
甘心?它怎麼可能會甘心?!
姜遠這一番話,簡直戳中了朱雀的死穴。它只覺一股熱血直衝心頭,讓它原本被仇恨和憤怒佔據的心瞬間激盪起來。
誰不渴望更強的實力?誰不想要晉級更高的境界?!如果是因爲天賦不夠觸摸不到那個層次也就罷了,它或許還沒這麼不甘心,可偏偏,可偏偏卻是因爲那該死的天地法則,讓它明明有天賦,有潛力,卻再怎麼努力都無法晉級!
明明門檻就在眼前,它甚至已經能隱約感覺到門背後的情景,可天地法則套在它身上的枷鎖,卻讓它始終只能止步門前,連前進一步都做不到!越是想要前進,那枷鎖就越是沉重地讓人窒息!
這種絕望,幾乎快要把它逼瘋!
若非如此,它也不會打上玄武那死對頭的主意。它知道玄武手裡有一棵萬年雪參,只要服下,就能增長三千年修爲。它就不信,這樣還打不破法則的禁錮!
只要能打破這層禁錮,哪怕要承受法則的反噬,它也認了!
朱雀金色的眼眸中情緒涌動,幾乎脫口就要把心中所思所想說出來。
然而,就在它即將開口的那一瞬間,它忽的瞳孔一縮,猛然間反應了過來:“本王甘心又如何,不甘心又如何,與你何干?!人類,你到底想說什麼,不防直接說清楚,別跟本王拐彎抹角!”
“好。既然你這麼說了,那我就開門見山了。”姜遠微微頷首,隨即合上摺扇,神色中終於帶上了幾分認真,“說這麼多,我不過是想問你一句話。”
“如果我能帶你離開此界,讓你能夠擺脫禁錮,修爲更進一步,你可願意臣服於我?”
話音落下,朱雀心神一震,腦子裡彷彿平地被丟下了一顆炸雷,瞬間被炸得頭暈目眩,神色也陡然間劇烈變幻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