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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子弦翠竹質量不錯。”
姜遠打量了幾眼，忍不住滿意地點了點頭。
看得出來，採集這些子弦翠竹的手法相當專業，不僅長度選取得非常恰當，採集過程中對竹筍造成的傷害也比較小，元氣保留得相當完整。
這種品質，已經稱得上是上乘了。
他淬鍊無垢之體需要的子弦翠竹大概是三兩七錢。正常的子弦翠竹，一根的重量都在三到四錢左右，拍賣臺上那十幾根足夠了。
想到這裡，姜遠眼中神光一閃，當即下了決心，準備把這些子弦翠竹拿下。
……
就在姜遠做出決定的同時，不遠處的另一個包廂之中，同樣有人注意到了這批子弦翠竹。
“少爺，葉師傅不是說回陽丹還差一味主材嗎？這些子弦翠竹的藥性就剛好符合，我們要不要……？”
一個身穿黑色素面長袍，面相嚴肅的老者躬身立在太師椅旁，彎着腰，態度異常恭敬。
在他面前的太師椅上，正坐着一個身材幹瘦的年輕公子。
這年輕公子一身騷包的白色長袍，五官端正，隱約還有幾分英俊。然而，在燈光下，他下眼皮上一圈深青色的眼圈格外明顯，生生破壞了他整體的氣質，讓他整個人都顯得有幾分陰鬱。
這個時候，他正用癡迷的眼神看着拍賣臺上的凌緋煙，一副兩眼放光，色授魂與的樣子。
聽到老者的話，他勉強分出一絲心神瞟了那些子弦翠竹一眼，便不怎麼在意地說道：“既然葉師傅需要，那就拍下來吧~”
“是，少爺。”老者恭敬領命。
聽這一主一僕的口氣，似乎拍下這子弦翠竹很容易似的。
如果姜遠在這的話，肯定能認出來，這年輕公子，赫然就是剛纔在走道上攔住他的劉子明。
這時，拍賣臺上，凌緋煙也已經介紹完了子弦翠竹，開始轉入正式拍賣流程。
“應賣方的要求，這批子弦翠竹不進行單拍，而是整批一起拍賣。一共十二根子弦翠竹，起拍價一千金銖，每次加價不得少於一百金銖。”
凌緋煙笑着說道，隨即素手輕擡，執起一柄小木錘，在旁邊懸掛的銅鐘上輕輕敲了一下。
“嗡~”
低沉的鐘聲響起，瞬間響徹了整個拍賣會現場。
“現在，競價開始！”
話音剛落，拍賣會瞬間沸騰起來。
“一千一百金銖！”
“一千兩百！”
“一千三百！”……
一時間，競價聲此起彼伏，場面一片混亂嘈雜。
誰都知道，拍賣會上的起拍價是做不得準的。像子弦翠竹這個級別的東西，真正的成交價必定遠遠高於起拍價，這時候出價也不太可能拿下子弦翠竹。
這些人裡，有大部分，是真心想要拍下子弦翠竹，手中卻沒有太多資金，純粹想碰碰運氣的，也有純粹湊熱鬧的，場面當真是熱鬧非常。
在這種熱鬧的氛圍中，沒過一會，子弦翠竹的競拍價就從一千金銖暴漲到了兩千金銖，直接翻了一倍，並且還在持續增長在之中。
“兩千一百金銖！”
“兩千兩百金銖！”
這時，大部分競價者都已經放棄，每次叫價的時間間隔也開始有了明顯的延長。
會場前排，一個黑袍煉丹師猶豫了好一會，終於一咬牙，下定了決心。
他伸出手，放在座旁的計價器上，正準備按下去。
誰知，正在這時，頭頂的一間包廂裡，忽然傳來了一個聲音。
“兩千五百金銖！”
這聲音並不高亢，語氣卻相當果斷，直接就把價格往上擡了三百金銖，連一點猶豫都沒有。
黑袍煉丹師正準備按下的手指頓時鬆了開來，表情瞬間變得沮喪起來。
能用的起包廂的，都是南煌城裡有錢有勢的存在，財力比他強出不知多少。連包廂裡的人都參與競價，他肯定沒希望了~
其他方向，兩三個原本還有意繼續的競爭者，此刻也不約而同地停下了手，表情有些遺憾。
包廂裡，劉子明喊完價，感覺到外面忽如其來的安靜，臉上不由露出幾分得意之色：“幾個散修也想跟我爭子弦翠竹，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財力~”
旁邊的老者袖手而立，表情恭敬地說道：“少爺英明。”
劉子明的神色頓時更加得意。
與此同時，八號包廂裡。
姜遠正準備按下去的手指微微一頓：“這聲音怎麼聽着有些耳熟？”
“是四號包廂。”吳叔擡頭看了外面一眼，見三號包廂外的紅燈亮着，便說道，“那是劉氏煉器工坊常用的包廂，可能是劉子明。”
“他居然也看上了子弦翠竹？”
姜遠微微皺眉，手指卻依舊落了下去，按在了太師椅左側扶手上一個繁複的花紋上。這花紋是一組符文，結構複雜，還隱約閃着絲絲縷縷的金銀二色流光。
這組符文，是包廂裡專用於報價的傳訊符文。它的有效距離非常短，唯一的作用，就是把符文周圍特定範圍內的聲音，單向傳遞到拍賣會會場上。
姜遠上輩子沒少參加拍賣會，對它自然不陌生。
一縷元氣自指尖輸入，符文瞬間一亮，迸射出一道金銀二色的螺旋形光柱，其中光芒點點，隱約有一股隱秘的元氣波動與包廂外相連。
姜遠瞥了光柱一眼，便平靜地開口：“兩千六百金銖。”
通過符文的增幅和傳遞，他的聲音瞬間在整個拍賣會會場中擴散開來。
他的聲音一如既往地平淡，口吻甚至有幾分隨意，比起劉子明故意擡價的高調來，無形中又多了幾分從容的氣度。
拍賣會會場上，不少人下意識擡起頭看了過來，表情中透着好奇之色。
然而，此刻，四號包廂之中的劉子明，心情可就不怎麼美妙了~
幾乎就在姜遠聲音響起的那一瞬間，他就猛地從太師椅上彈了起來，扭頭瞪向了八號包廂的方向：“姜遠！！！”
“該死~~！怎麼又是他？！”劉子明狠狠一錘扶手，心裡的鬱悶簡直難以用語言來形容。
剛纔走廊裡的遭遇，簡直是他畢生的恥辱！不僅自己的挑釁被姜遠無視，甚至還被姜遠手下一個名不見經傳的戰修隨手一巴掌拍在了牆上，哪怕現在回想起來，依舊讓他恨得要死。
可惜，武力不如人就是不如人。就算再衝上去一次，他也不可能佔到便宜，因此更加憋悶不已。
想到這裡，他目光一寒，按在符文圖案上的左手一動，一縷元力當即便輸入了符文圖案之中。
一瞬間，扶手上便騰起一道金銀二色的螺旋形光柱。
劉子明盯着八號包廂的方向，眼神像是要把包廂外的牆壁盯穿：“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有多少財力敢跟我爭！”
“三千金銖！”
義憤之下，他的語速比上一次更快，隱約有幾分咬牙切齒的味道。
話音落下，底下瞬間響起一片驚呼聲。
衆所周知，飛羽拍賣行一共有九個貴賓包廂。雖然明面上，包廂都是隨機安排的，但實際上，還是有一定規律可循的。
譬如，一號到三號包廂，那是默認留給三大家族嫡系的保留包廂，就算三大家族沒人來，也得給他們留着。
至於剩下的五到九號包廂，則是由三大家族旁支，以及另外幾個有錢有勢的勢力裡決出，一般來說，排名越靠前，就代表着拍賣行認可的身家財力越豐厚。
姜遠所在的八號包廂，比起劉子明四號包廂足足差了四個排名，可見在拍賣行眼裡，姜遠的財力是遠遠不如劉子明的。
然而，在這種情況下，八號包廂一開口，卻立刻引得四號包廂爭鋒相對，氣氛劍拔弩張，怎麼看都不合常理。這一點，頓時引起了所有人的好奇。
就連拍賣臺上的凌緋煙，聽到聲音，也忍不住看了過來，眼底隱約透着一絲疑惑。
所有人都以爲，接下來，兩個包廂之間，會是一場爭鋒相對，火花四射的價格之爭。
然而，事實卻出乎了所有人的預料。
四號包廂內的報價聲剛剛落下不到一個呼吸的時間，八號包廂內的聲音已經再次響起。
“三千一百金銖。”
依舊是那種平靜淡然的聲音，依舊是沒有絲毫猶豫，甚至有些隨意的語氣，似乎根本沒有聽到對方的挑釁一般。亦或是，聽到了，卻根本沒有在意。
最關鍵的是，這一次，姜遠的加價，依舊跟上次一樣，既不多，也不少，剛好往上加了一百金銖幣。
看那架勢，似乎打定了主意，準備用比劉子明高出一百金銖幣的價格拿下子弦翠竹似的。
“三千五百金銖！！”
“三千六百金銖。”
兩人你來我往，價位瞬間就蹭蹭蹭開始向上狂飆。
四號包廂裡，劉子明幾乎要被氣炸了！
他雙手撐在太師椅上，“呼哧呼哧”不停喘着粗氣，不僅臉色憋得漲紅，就連身體都在隱隱顫抖，明顯被氣得狠了。
姜遠的話音剛剛落下，他手掌一擡，下意識地又要加價，不想，卻被身邊的老者攔住了。
“你幹什麼？！”劉子明猛地扭頭，怒目而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