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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秀峰峰主祁光遠悄悄撇了撇嘴。
他還不瞭解沈堯？
沈堯肯定是因爲剛纔丟了臉，覺得蔣文曜不惜冒犯掌門也想拜他爲師，給他漲了面子，這纔開口維護。
就連祁光遠都能想明白的事情，掌門臧天遊作爲沈堯的嫡親師兄，又怎麼會想不明白？
他扭頭看了眼沈堯，沉着臉沒說話。
沈堯笑容微微一僵，臉色頓時變得有些尷尬。掌門師兄要是打定主意不給他這個面子，那他可就尷尬了~
好在，這時候，蔣文曜終於反應了過來，連忙戰戰兢兢地俯首認錯：“掌，掌門，弟子知錯。求掌門原諒……”
這態度，要有多恭敬就有多恭敬。
見狀，臧天遊臉色稍緩，低頭看了他一眼：“須知尊師重道乃是修行界的傳統，身在宗門，就更不能以下犯上。念在你是初犯，又已經知錯的份上，我就不罰你了。起來吧~”
聽到這話，蔣文曜提起的心終於放了下來，連忙謝過掌門，這才站了起來。
沈堯見狀也鬆了口氣，臉上重新恢復了笑意。他招了招手，示意蔣文曜走上前來。
蔣文曜依言上前，姿態畢恭畢敬，再不敢有絲毫疏忽大意。
“你叫蔣文曜是吧？我且問你，你願不願意拜入我沈堯門下？”沈堯笑着開口，神色間一派儒雅。
然而，聽到這話，其他人卻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人家剛纔都說了想拜你爲師了，這還有什麼好問的？
不過，同樣的話，由蔣文曜來說，是失禮唐突，由沈堯來說，卻是理所應當，誰也挑不出錯來。
即便是掌門臧天遊，見此也沒說什麼。
一聽這話，蔣文曜當即大喜過望，納頭便拜：“弟子蔣文曜拜見師尊。祝師尊修煉有成，早登大道。”
“好~好~好！從現在開始，你便是我沈堯的徒弟了。”沈堯心懷大慰，不禁笑容滿面，“乖徒請起~”
說着，他身體向前微傾，作勢就要把蔣文曜扶起來。
蔣文曜哪裡敢真的讓他扶？
他順勢便站了起來，隨即反手取出一物，恭敬地託在掌心之中，高舉過頭頂：“這是徒兒的拜師禮，請師尊笑納。”
只見他掌心之中，正躺着一塊綠色的礦石，棱角分明的表面流光閃爍，瑰麗非常。濃郁的木屬性元氣充斥在礦石之中，散發着勃勃生機，只一眼，便讓人身心舒暢，疲憊頓消。
“綠松石？”
旁邊一個長老眼前一亮，當即認出了此物。
他是靈霄峰的長老，就站在沈堯身後，見狀不由上前一步，朝沈堯拱手笑道：“恭喜峰主~這綠松石乃是高級材料，與峰主所修之道甚是契合，煉製成法寶必定合用。此子選擇這綠松石作爲拜師禮，恐怕花了不少心思~”
“是啊~綠松石價值不菲，單就價值來說，就不輸給普通的法寶了。峰主這徒弟可收的太值了~”
其他靈霄峰的長老見狀，也紛紛上前恭喜。一時間，靈霄峰的位置上變得格外熱鬧。
其他幾峰的長老見狀，不由暗暗眼熱。
綠松石這個級別的好東西，他們也想要啊~
可惜，他們級別不夠，像蔣文曜這種出身世家的弟子，是怎麼都輪不到他們的。他們也就能羨慕羨慕罷了~
樊致和祁光遠兩人，見到那塊綠松石，也忍不住有些眼饞。
綠松石到底是好東西，就算對他們來說不怎麼合用，拿來換東西也是好的。
“拜師禮重在心意，而非價值。不過，魏長老說的也沒錯，這塊綠松石與我所修之道頗爲契合，顯然是用了心思的。”
沈堯擺了擺手，制止了那些長老的話。
“既如此，這禮，爲師便收下了~”
說着，他便伸手從蔣文曜手裡接過了那塊綠松石，反手收了起來。
見他這樣，其他幾峰的人忍不住偷偷撇了撇嘴。
裝模作樣。
嘴上說的那麼好聽，當他們沒看到他眼神裡的得意不成？
可惜，不管他們怎麼想，對結果也不會造成絲毫影響。
這時候，沈堯已經拉着蔣文曜一番叮囑，做出了一副師徒和諧的樣子。靈霄峰的長老少不得又是一番恭喜。
其他幾峰的長老，峰主即便心中不樂意，此刻也不得不出言恭喜，還得開口誇蔣文曜兩句，才能顯出誠意。
一時間，無論真心還是假意，臺上到處充滿了恭喜聲，氣氛變得格外熱鬧。
姜遠在臺下看着這一幕，不由得眼簾微垂，眼底閃過一絲晦暗之色。
都說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這對師徒倆，從某種程度上來講，就是一路貨色，一樣的心胸狹隘，一樣的出手狠辣，一樣的薄情寡義。
別看他們現在看着一副師徒相得，其樂融融的畫面，實際上不過就是表象而已。
對此，他上輩子可是印象深刻。
還記得那時候，他順着蔣文曜這條線索一路追查，才發現靈霄峰峰主沈堯居然也背叛了雲華宗，也是當時背叛雲華宗的人中修爲最高，身份最重的。
而且，他背叛的理由，也非常可笑，居然是因爲嫉妒掌門臧天遊。
他認爲自己更適合當掌門，只是前任掌門偏心，才把掌門之位傳給了臧天遊，導致他明明有一腔抱負，卻只能屈居於一個側峰峰主之位。
所以，他纔跟陰傀門合作，出賣宗門機密，想要借陰傀門的力量除掉臧天遊。而只要臧天遊一死，他就可以順理成章接任掌門之位。
可惜，他算得很好，卻不知陰傀門從一開始就沒打算給雲華宗留活口，他的美夢註定不可能成爲現實。
而他本人，更是在叛亂之中，被自己的得意弟子蔣文曜暗算，跟雲華宗一起覆滅在了那場戰役之中，連自己的命都沒留住。
估計沈堯連做夢都沒有想到，自己居然會死在徒弟手裡吧？
想到這裡，姜遠的眼神中閃過一抹諷刺。
他還清楚的記得，當初他查到這些的時候，有多麼震驚，又有多麼痛恨！
誰能想到，宗門內身份地位僅次於掌門的靈霄峰峰主沈堯，居然會背叛宗門？！誰又能想到，他背叛宗門，爲的竟是一個那麼可笑的理由？！
這樣的兩個人，若不是留着他們還有用，他又豈能讓他們活到現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