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胤低聲一笑,擁她坐到他身前,策馬馳聘出城,她沉默地抓緊馬鬃,不久聽到天胤低沉的笑聲:“白姑娘,抱住我比抓着馬鬃安全得多。”
她心裡有氣,不想理他,一句話也說,仍舊抓着馬鬃。
天胤策馬奔上草原,奔過一個小山坡,奔過一片白樺林,奔到一個低淺的河谷,放慢了馬速,慢慢停下來。
他翻身下馬,伸出雙手來接她,她不理他,她踩着馬蹬從馬背上翻下來,天胤不以爲忤地笑了笑,低聲道:“沒見過像你這麼倔強的女子。”
她還是不理他,徑直走到那清亮的小河邊,找了塊石頭坐下來。
白樺林溫柔安靜,草地上盛開着熱鬧的野花,野花非常漂亮,色彩繽紛。
河水清淺卻流得湍急,她沉默地望着河水,抱着懷裡用布裹着的金弓,不知道天胤帶她來這裡做什麼?她還沒有想好怎麼說服天胤,但這把弓,她無論如何也不能收。
“這條河,叫愛情湖。”天胤坐到她身邊,低聲道。
“愛情湖?”她怔了怔,想起她在草原上見過那藍得令人心顫的愛情湖,這河與它有關聯嗎?
“是你在草原上見過的那座愛情湖的源頭。”天胤輕笑起來,“你曾說過,想變成一條魚,順着湖水逆流而上,尋找那眼最甜的泉水,如今我便帶你來見這泓最甜的泉水。”
白霓裳望着眼前的湛藍清澈的湖水,心中讚歎道,原來這便是愛情湖傳說中的源頭,這源頭的水如此清澈,怪不得愛情湖的湖水藍得那樣美麗妖豔。
她笑了笑,“謝謝王子殿下。”
“還記得我給你講的那個傳說嗎?姑娘的靈魂附在一條魚身上,順着湖水逆流而上,找到湖水的源頭,就能找到她的愛人。”天胤的語聲低沉,充滿魅惑,“白姑娘曾經說,想變成一條魚,找到愛情湖的源頭,如今你已經站這裡,而我,就是你要找的人。”
她聞言,心中一驚,這人也太自大了吧?這也能連起來?
她失笑道:“殿下,傳說終歸是傳說,你也說過傳說不可信,何況我當日所說的那話,也與你們的傳說沒什麼關係。”
“姑娘不高興?”天胤見她意興闌珊,好奇地道,“在草原上,姑娘見到愛情湖時,可不是這樣的表情。”
“心境不同,事物看在眼裡便會有所不同,王子殿下,即使我再想變成魚,可我仍然不是魚,所以我離開,是我和湖之間必然的結局。”說完,她笑了笑,將懷中抱着的金弓從布里取出,站起來,跪到草地上,將金弓雙手奉到天胤面前:“小女子不瞭解草原的規矩,誤收了殿下的金弓,實屬對殿下不敬,請殿下將金弓收回,讓小女子返回天煌國。”
天胤沒有動怒,脣角浮起一個玩味的笑容:“白姑娘知道退還金弓代表什麼嗎?這是對幽國勇士的侮辱,對幽國皇室的侮辱,你能承擔這個後果嗎?”
白霓裳聞言,不卑不亢地答道:“殿下若要賜罪,小女子甘願受罰。”她迎視着他的目光,頓了頓嗓音,繼續坦然道,“不過,我們天煌國有句話叫‘不知罪無罪’,若非殿下有意隱瞞,小女子也斷不會在賽馬大會上接受殿下的金弓,殿下若要追究,首先要問自己的罪纔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