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七月份時,倉州一戰,靯韃人退兵三百里,這消息很快便傳到了京城。

阿竹聽着宮侍的稟報,脣角含笑,看着穩重端莊,等來報的宮侍一走,殿內沒什麼人後,她抱着一個半人高的大布偶差點在榻上打起滾來。

雖然宮侍得到的消息並不詳細,但是阿竹隱約得知秦王受傷、秦王妃上戰場之事,心裡再次浮現一種亂驕傲之感,差點就要成爲了秦王妃的腦殘粉。她的女神就是膩害,遙想着她在戰場上的英姿,差點要流口水。

誰說女子不如男?不過是沒有給她們表現的機會罷了。而在這個女子備受束縛的封建時代,秦王妃的存在,就如同她心目中的對女子的一種崇拜嚮往,也因爲她自己做不到,所以她特別的希望她做到,並且一直持續下去。

秦王妃打了勝仗,阿竹比自己親自上戰場還要興奮,差點就要出去跑個圈。幸好理智剋制了,不過在宮女們進來伺候時,她依然是笑眯眯的,顯然心情十分好。

“娘娘,昭萱郡主和十八公主來了。”娥眉進來稟報道。

阿竹聽罷,整了下臉色,忙道:“快讓她們進來。”吩咐完後,扭頭看了眼榻上睡得像小豬的二兒子,又道:“二皇子該醒了,你們去準備準備。”

娥眉下意識地看了眼榻上的小傢伙,看到那張睡得紅撲撲的可愛臉蛋,心裡一陣無奈。

現在是九月份,過了中秋,天氣已經轉涼了。在元宵時出生的二皇子殿下已經九個月大了,九個月大的嬰兒正是喜歡到處亂爬的時候,十分活潑。但是他們這個二皇子,天生就缺少了活潑那根筋,整天除了吃便是睡,有時候爲了睡覺,連吃也省了。

初時皇后還十分擔心,天天追着太醫詢問,即便太醫一再的保證二皇子身子健康,但帝后依然不能放心。只是過了幾個月,二皇子除了嗜睡了點兒,小風寒都沒得過一個,也從不曾哭鬧過,健健康康地長到現在,衆人漸漸地接受了他是個愛睡的孩子的事實。

爲了不讓他將吃飯的時間都用來睡覺,所以一到時間點,阿竹便要辣手摧花將二兒子弄醒,抱着他餵食。

昭萱郡主和十八公主進來時,阿竹正絞着帕子給二兒子擦臉,試着將他弄醒。

“醜兒,快起來,看姑姑給你帶了什麼好東西。”十八公主聲音清脆響亮,蹦了過去捏了下小侄子軟軟的臉蛋。

昭萱郡主被宮人扶着坐下,她的臉色依然蒼白,雖然時常生病,但是比起去年太后去逝時只剩下一口氣吊着,現在這副模樣已經算是好多了。而且阿竹堅信,只要她有求生意志,好好吃藥調養身子,她一定能康復的。

阿竹直接將二兒子抱在懷裡,用帕子給他擦臉,可能是母親的懷抱香香軟軟的太舒服了,擦完臉後,他不僅沒醒,反而將小臉往母親懷裡鑽,紅潤的小嘴咂吧了下,又呼呼地睡了。

十八公主伸出小手戳了下他的小臉蛋,納悶道:“醜兒天天都在睡,睡那麼多小心變成小胖豬啊!醜兒,快醒醒,不醒姑姑要掐你的臉了。”小手又掐了一把後,十八公主高興地道:“皇嫂,醜兒看起來比較像你呢,不過眼睛和嘴巴像皇兄。沒想到醜兒當初那麼醜,現在竟然能長這麼漂亮,到底是怎麼長的?皇嫂你喂醜兒吃了什麼能變漂亮的好東西?”

昭萱郡主接過宮女沏來的花茶,這花茶是滋陰美容的,十分溫和,正適合她喝。所以不用人吩咐,只要昭萱郡主所到之地,沏茶的宮女們都會自動將她的茶換成花茶。她喝了口花茶,看着阿竹果然地將二皇子折騰醒的模樣,忍不住笑起來。

“十八,孩子剛出生時都是這樣,過了幾個月,長開了就不醜了。”昭萱郡主將她拉過來,不讓小姑娘再去玩可憐的愛睡覺的小傢伙了。

阿竹兇殘地將二兒子弄醒後,小傢伙扁着嘴看着她,又要往她懷裡鑽着睡覺時,阿竹將他放到地上,地上鋪着厚厚的地毯,專門讓孩子練習爬行的。

“元宵乖,快點爬爬,和姑姑玩。”

十八公主高興地蹬着兩條小短腿跑過去,將她帶來的東西堆到小侄子面前,拉起他的手道:“醜兒,姑姑陪你玩,爬過來,爬過來!不準趴下睡覺,不然姑姑要生氣了……”

小傢伙一屁股墩兒坐在那裡,用那雙黑葡萄般的眼睛瞅着她,越發的委屈了,看得十八公主也心疼了,眼巴巴地扭頭看向阿竹,說道:“皇嫂,醜兒好可憐,讓他睡覺吧。”

阿竹笑道,“沒事,他該運動了,小孩子要有正常的運動才能長得快。”

說着,宮女已經將食物端上來了,有米糊糊和肉糜雞蛋羹,阿竹少不得又要抱着二兒子喂他,只有她抱着,他纔不會懶得開口。邊喂邊道:“你們今兒怎麼過來了?天氣要轉涼了,昭萱你可要注意自己的身子,若是又病了我可不依的。”

昭萱郡主偏首看她,臉上笑嘻嘻的,根本沒將她的威脅放在眼裡。

“十八想皇嫂和豚豚醜兒了。”十八公主嘴裡像抹了蜜一般甜,“想得吃不下飯,便和表姐一起來了。瞧,十八還帶了很多禮物來呢,豚豚呢?”

“去他父皇那裡了。”

等將二兒子餵飽後,阿竹拍了下他的屁股,將他放到地毯上,讓十八公主陪他玩後,阿竹也和昭萱郡主一起聊天。

“先前我在舅舅宮裡,剛好聽到宮侍說,倉州打了勝仗,舅舅很是開心呢。”昭萱郡主笑道:“不過又聽說秦王當時受了傷,好像秦王妃代他出戰了,可有這事?”

阿竹沒想到她消息這般靈通,也笑道:“宮侍是這樣和太上皇說的?我剛纔還琢磨着這事情呢,沒想到倒是能在你這兒得了準信。”

消息是直接傳遞到乾清宮的,而且有些事情也不好大張棋鼓地弄得天下皆知,所以阿竹能得知的有限,她也不好在這種時候去乾清宮打探,更沒這個必要,等今晚某位皇帝回來時,大不了給他多咬幾下,便能知道詳情了。

昭萱郡主似乎極是開心,說道:“秦王妃真厲害,以前我便覺得她身上有一種很讓人喜歡的氣息,現在看來,大概是那種巾幗不讓鬚眉的氣度胸襟罷。女人能做到她這種程度,我極是佩服的,聽說七月份時蠻子來襲,若不是有秦王妃主動迎戰,恐怕倉州危急。倉州正好是東北之地重要的邊塞之城,若是倉州被破,不說城中的百姓,恐怕到時候其他的城市也要遭殃。”

阿竹聽罷,跟着點點頭。

兩個女人就着倉州的事情聊了一會,越說越高興。倉州戰捷傳來,舉朝上下皆高興不已,而這也是陸禹登基第一年邊境傳來的好消息,自然京城裡的大街小巷都傳遍了這事情,後宮女人也不甘寂寞,也要拿它來說一嘴。

只是,能知道里面詳細情況及內.幕的,也不過只有一些人罷了。

晚上,陸禹回來後,便見阿竹抱着二兒子在等他。

陸禹盯着在阿竹懷裡睡得像只豬崽一般的二兒子,不太高興地道:“你怎地又抱着他了?男孩子太黏母親可不好,而且只要不吵他,他在哪裡都能睡,你這般縱容他做什麼?”

阿竹嘴角抽搐了下,這男人說得義正辭嚴,其實不過是吃兒子的醋罷了。她早就看清楚他的德行了,也不像以前剛嫁給他時那般,像個害羞的小媳婦,事事都遷就着他,當下便道:“反正我閒着沒事,多抱抱他也沒什麼。而且我懷疑元宵好像不太認得人,總是對着奶孃或宮女叫母后,我自然要多抱抱他,免得他以後連孃親都認錯。”

陸禹默默地看着她,阿竹回以無辜的眼神。

半晌,陸禹不高興地道:“以後他敢認錯爹,看朕不收拾他!”

說罷,直接將兒子抱過來,大步走了出去。

阿竹甩了下痠軟的手,叫人進來伺候洗漱,對於二兒子像個小迷糊一般總是對着人喊錯“母后”之事,其實她除了意外點,也並不怎麼傷心,大概是有陸禹的例子在前,她知道孩子長大點後便能分辯了,所以十分淡定。

當然,阿竹在知道以後二兒子的臉盲程度能蠢出新境界後,就不會這麼淡定了。

陸禹將二兒子送到偏殿交給奶嬤嬤後,又大步地走回來,揮退伺候他更衣的宮女,自己直接除了衣服,就着乾淨的水洗漱後,然後直接爬上牀了。

九月份的夜晚秋霜正濃,夜裡透着一股冷意,怕冷的男人自然一鑽被窩便直接往她身上貼了。

他摸了摸她的腰肢,正想做些什麼時,被她擡起的腿給擋住了。

“別,我現在身子不乾淨。”

不死心的某位皇帝手往下移,直到摸到她腿間的月事帶,恨得只能咬着她的脖子啃了好幾下,又罩着她的胸脯揉捏了會兒,過了乾癮後,才安安份份地抱着她睡覺。

阿竹十分淡定,老夫老妻了,她已經不像以前剛嫁給他的小媳婦一般害羞,湊過去親了親他的下巴,同樣伸過手去摸了下他腿間的東西,爲他撫慰了下,看到他臉上浮現的紅暈,雙眸水光瀲灩,心裡軟得不行。

他主動耍流氓時,什麼都幹得出來,但當她主動一下,他便要害羞了,真不知道他爲何會對她的主動那般激動害羞?

“阿禹,聽說倉州一戰,當時秦王受傷了,是秦王妃代他出戰的,可有這事?”

“嗯,秦王妃果然不負朕的希望。”陸禹對秦王妃也頗爲讚賞,心裡可惜她怎麼不是男人,若是男人的話,他倒是可以考慮重用她了。

阿竹抿着嘴笑了下,蹭到他懷裡挨着他,“秦王妃果然不愧是奇女子!”而這樣的奇女子,若是沒有陸禹的默許,恐怕她也不能在倉州幹下這等事情。

想罷,阿竹又忍不住想親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