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駛在秋日的大道上,陽光下有黃的、橘紅的葉子不時的落下,它們像一顆顆不再光豔的生靈,帶着無奈的放棄,帶着不盡的回憶,帶着不捨的情懷,帶着美好的憧憬,退出了那個曾經充滿着生機與絢麗的舞臺;它們像一隻只疲倦的蝴蝶失去了亮澤,僵硬了美麗而脆弱的翅膀,有氣無力的隨風飄逸,而最終投入了大地的懷抱,苦心修煉來等待着屬於它們的下一個季節。
沐浴在秋日的陽光裡。林之謠將玻璃窗打開,對於陽光,即便一層透明的玻璃,也會阻擋它的純潔。於是,陽光那樣親好地與她接觸,從頭頂到腳下,從眼簾到心底。
林之謠跟隨在韓七星的身後,駕駛着車子,駛向江城的方向,一路上乘着風,伴着光,帶着欣然。在經歷了一段長長的旅程之後,直到夕陽就要消匿在地平線的時候,二人才終於來到了目的地。
這個地方看的林之謠有些恍惚,說好的掙錢,怎麼來到了夜總會呢?難道不會是?林之謠想着,這個時候韓七星來到她的車窗前,催促她趕緊下來。
在經過了一番的掙扎之後,林之謠從車上下來,身體在接觸韓七星的一剎那不自覺的往後縮了一縮,怯怯的,看的韓七星有些不解,這是怎麼了?
“你幹嘛?”韓七星不解的問道。
“你帶我來這裡,不會是....是要幹那個吧。我.....我可不會做的。”林之謠鼓起心間的一口氣,奮勇的說道。
聽到這話的韓七星猛然沒有反應過來,而後咧嘴笑了,這個小腦袋瓜子都在想些什麼。
“你都在想些什麼啊?愛來不來,不來別後悔。”說完轉身想着店裡而去,剛一走到門口,就聽見服務生身姿站的筆直,恭敬的稱呼道:“七少爺!”
聽到這話的韓七星趕忙給他們做了一個手勢,制止住他們。
但是還是晚了一步,只見林之謠跟在身後款款而來道:“熟人啊,看樣子來的次數不少啊。”,語氣中滿滿的嘲諷,而後沒有理會韓七星自己向着裡面走去。
韓七星站在門口苦笑一番後,也跟着走了進去,站在門口,林之謠迷失了方向,忽然間,自己的手腕不知被誰抓起,帶着她向着一處幽暗的地帶而去。
繞開明亮的大廳,打開一扇門,是一條小路,在門口把守的人再看見韓七星的時候,瞬間做出反應,連忙異口同聲道:“七少爺!”,而後韓七星點了點頭後,帶着林之謠向着裡面走去,雖然有些暗,但是林之謠卻並未感到害怕,而在踏進通道的第一時間,韓七星就將自己手機上的手電筒打開了,在黑暗中爲林之謠照亮前方的路。
“他們爲什麼叫你七少爺啊?”林之謠開口問道。
“因爲我出名啊!我可是個狠角色。”韓七星打趣的說道,在黑暗中看不清他的模樣,但是林之謠從他的語氣中能夠聽得出,他在開玩笑。
終於又在經過兩道關卡後,二人終於並肩來到了一處新的天地,推開門,喧鬧聲,嘈雜聲開始縈繞在耳邊,久久不能散去,來到聲音的發源地,只見到,在這家夜總會的地下是一間賭場,在他們駐足的地方,頭頂上的牌匾上赫然寫着:“如意賭坊”四個大字。
“這裡是賭場?”林之謠不敢相信的說道。
“嗯。華陽省最大的賭場之一。走吧,我們去撈錢。”韓七星開口說道。
“這是犯法的。”林之謠將韓七星拉回來,表情堅定地說道。
“被抓到我們只不過挨頓批,我們又不經營賭場,不犯法的。走吧。”說着,林之謠的心中充滿了疑問,不犯法的嗎?難道是自己記錯了?就在她晃神之際,韓七星將她拉到了一個兌換臺之處。
“錢。”韓七星對林之謠開口說道。
聽到韓七星的話,林之謠有些木訥,鬼使神差般的將錢包中的銀行卡遞給了韓七星,而後韓七星敲開了籌碼兌換的窗口,當裡面的人在看到韓七星的時候,一改慵懶的神色,連忙開口道:“七....七少爺。”
“換籌碼。”韓七星說着將銀行卡遞給了兌換籌碼的夥計。
夥計雙手恭敬的將銀行卡拿在手中,如獲重寶一樣,小心翼翼,隨後詢問道:“七少爺,換多少籌碼?”
“全部。”韓七星開口說道。
伴隨着一聲刷卡結束的聲音,韓七星的手中多了一盤的籌碼,紅的黑的綠的都有,數了一數,整整五萬塊。這些籌碼,看在林之謠的眼裡好多,眼神中透着心疼,這可是自己全部的積蓄了。
但是看在韓七星的眼裡卻少的可憐,這得什麼時候,才能夠將五百萬個撈出來啊,看樣子有的時間耗了。
就在韓七星端着籌碼要走的時候,兌換臺的夥計將韓七星給叫住了,忽然間韓七星似乎想起了重要的事情,將籌碼交到林之謠的手上,讓她先隨便玩一會兒,而後在看到林之謠離開的身影后,韓七星才轉過身子問道:“接到通知了嗎?”
“接到了,這個玉竹您拿着,凡是看到這個玉竹的,荷官都能明白,都會讓你贏的。”而後夥計將手中的一塊被白布包裹着的東西打開,將裡面的玉竹雙手呈給了韓七星。
“這玉竹什麼意思?”韓七星手中把玩着這根短小的玉竹,不解的問道。
“罄竹難書(輸)嘛。”兌換籌碼的夥計笑的勉強道。
聞聲的韓七星轉身離開了,嘴角喃喃道:“罄竹難書?難書?難輸!哦,難輸啊!這馬學兵,還挺會搞事情的。”,說着說着,嘴角的弧度不自覺的上揚,不禁搖頭間,眉眼彎彎。
只是當韓七星擡起頭,放眼望去之時,林之謠已經消失在了人海之中,偌大的賭場,人流攢動,看向各個賭桌都沒有發現林之謠的身影,這讓韓七星有些着急,畢竟賭場裡什麼人都有,萬一......
心思細想之下,臉上的輕鬆愉悅之色,瞬間消失不見。就在他要發起停賭令的時候,在一處角落裡,看到了林之謠的身影,林之謠蹲在角落裡,用身子將手上的籌碼給儘量的遮蓋住,謹慎的警惕着周圍的人們,一副生怕會有人打劫的樣子。
看到她的身影之後,韓七星懸着的心才終於落了下來,慢慢的朝着林之謠走過去,在林之謠看到韓七星的時候,她才站起身子,欣喜間笑的像個孩子,向着韓七星而來。
“你蹲在那裡幹嘛?上廁所?”韓七星打趣的問道,而後將她手中的籌碼接到了自己的手中。
“哼。”林之謠在聽到韓七星的話後,一副生氣的樣子,將自己的粉嫩拳頭打在韓七星的身上。
“賭場這麼多人,萬一有些人見財起意呢?”林之謠解釋的說道。
“賭場裡有監控,膽敢搶奪他人財物的,會被剁掉手掌的。這個你不必擔心,大大方方的拿着沒事的。”韓七星用手指了指房間內,安插在天花板上的監控設備,對着林之謠細細的講解道。
在聽到韓七星的話後,林之謠這才放下心來。
二人手裡端着籌碼,一連逛了好幾個賭桌,都沒有什麼想玩的,最終韓七星來到了,一個玩撲克的賭桌,那個賭桌上的人很少,但是錢很多。坐在上面的人身上全都穿着華麗的西服,梳着整潔的髮型,抹着油亮的髮蠟,一副成功人士的做派。
“我可以來玩一把嗎?”韓七星坐在賭桌的一個座位上,開口說道。
而後其他人瞥了一眼韓七星手中的籌碼,眼神中滿眼的不屑道:“就你這點錢,兩張牌都拿不下,還玩什麼啊?”
韓七星則不以爲然,開口說道:“那需要多少錢呢?”
“最少50萬。”另外一個肥胖男子開口說着。
“等我片刻,都不準走啊。”韓七星笑道,眼神看向在座的就像是一隻狼再看肥羊一樣,貪婪竊喜。而後韓七星急匆匆地端着籌碼來到了離這裡不遠的兩個骰寶賭桌旁,駐足不前,顯得有些猶豫,林之謠緊跟其後,一個沒剎住腳步,臉撞在了韓七星的結實的後背之上。
“怎麼了?”林之謠不明白韓七星爲什麼停下,不解的問道。
“定盅和搖盅,選哪個呢?”韓七星將目光看向林之謠,但是林之謠又怎麼會知道這兩者的區別呢,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隨後帶着一臉的迷惑問道:“什麼叫定盅,什麼叫搖盅啊?”
“定盅就是將搖骰子的盅固定在桌面上,然後利用撥片,彈動盅底,促使骰子跳動。而搖盅就是搖骰子的盅脫離桌面,人力懸於半空中搖晃。”韓七星爲這個什麼都不懂的小姑娘講解道。
再三忖度之後,林之謠指了指定盅的賭桌方向。
“好,我們去搖盅賭桌。”韓七星說完拉着林之謠向着搖盅賭桌而去,讓林之謠一頓好氣,說讓自己做決定,結果呢,把自己當猴耍。
林之謠來到賭桌前坐下,看着每個人手裡的籌碼,才知道,自己的這點錢在這個賭場真的是微不足道,一把就是好幾萬,自己這點錢哪夠啊,跟着韓七星來到賭桌上坐下,隨後韓七星將玉竹放在了桌面上,荷官看見了,眼神中露出領會的神色。
隨後再熟練地搖動了骰盅置於面前後,圍在賭桌前的人全都將手中的籌碼紛紛向着桌面的賭注圖案押去,看到人們押的差不多了,氣定神閒道:“買定離手。”
而後韓七星將全部的錢都押了出去,看到這一幕的荷官心中頓然啞然無語,這是要讓她展現精湛的偷天換日的技術啊,好在荷官心中早就猜到了,提前將三個骰子搖成了一樣的,這樣一來,壓大壓小隻要轉動一個骰子就可以了。現在看來,應該是完全沒有必要了。
也怪不得荷官啞然,因爲換做一個正常人,上來也不可能押三個一樣的數字,而韓七星則是在第一把就將賭注全都壓在了三個四上,林之謠看到後心中頓時大驚,但是現在想要抽手已經晚了,眼神中不免露出激動緊張的神色,期待着蓋子下的骰子一定要是三個四啊。
韓七星笑着把玩着手中的玉竹,等待着最後的時刻到來。
“買定離手。”再一次響應聲響起,衆人將籌碼放在自己認爲對的地方將手全都抽離了回來。
“開!”荷官這個時候氣定神閒的將骰盅打開,三個四赫然躺在裡面,看到這一幕的林之謠大喜於色,1比24倍的賠率啊,一時間引來周圍所有人的羨慕嫉妒恨,目光中滿滿的熾熱與眼紅。
一時間,韓七星的面前由最初的五萬,瞬間變成了一百二十萬,而後韓七星沒有罷休,在伴隨又一聲的荷官搖晃骰子的聲音響起,韓七星的耳朵開始跳動,仔細的聆聽着骰盅內的骰子的變化。
荷官這個時候,看出了韓七星認真的模樣,不敢相信,他竟然會聽骰的本領,而後當搖晃骰子的動作完畢之後,韓七星將自己手頭的五萬塊籌碼再次壓在了圍骰四上,又是三個四,一時間韓七星身後的人都開始交頭接耳。
有的人開口道:“之前是三個四,現在怎麼可能還是三個四?”,“沒錯,這概率真的太低了。”“尖爲小,鈍爲大,根據盅內傳出的骰子碰撞盅壁的聲音來看,這把是小的可能性要大一些,我壓小。”,在這些人的七嘴八舌之下,一些人開始紛紛遠離三個四的賭注圖案,壓在了認爲對的檯面注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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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官的表情大驚,因爲眼前的少年真的會聽骰的本領,之前只是懷疑,現在她越加肯定,原來之前的根本不是撞得運氣,而是實力。
伴隨着骰盅打開,呈現在眼前的真的是三個四,除去韓七星,莊家通殺,又是1比24,現在韓七星的檯面上已經從最初的五萬,變換成250萬了。身邊的人這個時候都紛紛後悔剛纔爲什麼不跟,不相信韓七星。
“小兄弟,下一把,下什麼?”離韓七星最近的一個老頭開口問道,眼神火熱,充滿了血紅,看樣子應該輸慘了。
“你押吧。”韓七星說着看向了坐在自己身邊,透過口罩傳出呵呵笑聲的林之謠,在林之謠的帽檐之下,一雙竊喜的眼睛閃着亮光,眉眼若彎彎的小橋,彷彿會笑。
聽到這話的林之謠看着自己眼前的籌碼,從中拿出了一萬塊,覺得應該是對的,壓在了一二三小的位置上,而在林之謠竊喜的時候,韓七星將手中的玉竹偷偷的放回在了袖口之內,看到這一幕的荷官心領神會。
雖然不是韓七星押的注,但是既然韓七星覺得她行,應該也錯不了,而後,圍在賭桌上的賭徒,將手中的籌碼全都向着一二三小的圖案上押去,隨後喊聲震天,渴望賭神庇佑。
“開!”荷官慢慢的將骰盅打開,呈現在眼前的並非是一二三小,而是五六六,十七點大,看到這個結果的衆人,臉上愁眉緊鎖,露出不悅的神色。
“小兄弟,你來,你押我們跟你押。”這個時候仍不色心的老頭,再次開口乞求道。
隨後,韓七星開口說道:“我也是第一次來,運氣好而已。”,韓七星沒說“玩”,而是“來”,這其中有很大的水分,這個賭場雖然是韓七星管轄的,但是他卻一次都未走進來過,說是第一次也不爲過,所以以至於賭場內的工作人員對這位頂頭上司不認識,出老千還需要玉竹這樣的一件信物也就不奇怪了。
說着,荷官開始搖晃骰子,韓七星沒有將玉竹從袖口內抽出,而後,就當荷官將盅整齊的擺放在眼前時,韓七星架不住衆人的推搡,將四十九萬,全部壓出,放在了一二三小的位置上。
看到這裡,衆人心中泛起了嘀咕,但是想起韓七星之前的騷操作,圍觀的人低下頭,看了看手上的籌碼,掂量着,將籌碼多多少少半信半疑的放在了一二三小的位置上,果然,即使說的天花亂墜,能相信的終究還是自己的內心。
但是這些人中,有一個老頭,將自己手中所有的籌碼毫不猶豫的全都壓在了一二三小的位置上,從他的表情中能夠看出來,他真的太渴望贏一次了,彷彿這是他的最後一線生機。
但是韓七星並未將袖口的玉竹取出,伴隨着一聲“開!”的聲音出現,骰盅被緩緩打開,當看到裡面的場景,圍在周圍的賭徒紛紛露出失望的神色,賭桌之上,莊家全場通殺,三個骰子的數字分別是四五六十五點大。
老人全身如被抽了骨頭,身體瞬間向着地面癱軟,兩眼無神,垂頭喪氣的樣子彷彿就要不久於人世一般,林之謠出於好心的上前攙扶,這個時候,老人突然跪在地上,給林之謠磕頭,乞求她能夠施捨給自己一些籌碼。
哪裡見過這種陣仗的林之謠,心中不知所措,慌了神,攙着老頭的枯瘦的胳膊,將他扶起,並且答應給他兩萬的籌碼,聽到這話的老頭,眼中頓時再次煥發光彩,臉上帶着笑容,連連道謝。
但是就當林之謠從檯面上將兩萬的籌碼遞給老者的時候,中途被韓七星給攔了下來,看向林之謠淡淡的說道:“你可想好了,即使有這兩萬,也改變不了什麼的。”
“能,能改變,我贏了之後,雙倍,不,十倍還給你們。”老頭的聲音低啞,臉上露出激動的神情,但是眉眼間的擔憂卻又展露無遺,看到老頭如此作態,林之謠有些不忍心,畢竟這麼大年紀了,而且人家還給自己下跪,就當時抵扣吧,忽而眼神堅定地看向韓七星道:“改變不了就改變不了吧,反正我們贏了這麼多,就這一次,可以吧。”
“哼,隨便吧。”韓七星看着她的眼神,沒有在阻止。
接過籌碼的老頭,臉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溜溜的向着遠處而去,消失在人羣攢動的賭場中,可能又是去找那個賭桌去賭了吧。
韓七星帶着存餘的籌碼開始遠離此地,整整一百九十八萬啊,當他們離開的時候,周邊的人自覺的爲他們讓開了一條路,但是眼神中看向他們的懷中,如餓狼環伺,透着貪婪,如果不是賭場有規矩,恐怕早就有人上前哄搶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