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怕嗎?”韓七星牽着君生的手笑着說道。
“有你在,我不害怕。”君生也笑道。
“我今天不用上學嗎?”君生過了片刻,突然間像是想起什麼。
“不用,明天在去吧,你的同學不也被他們的爸媽給領走了嗎。”韓七星平淡的說道。
二人站在四岔路口,不知道向哪裡走去,沒有車子的二人,徒步走向醫院,或者酒館,那得走到中午了吧,自己可以,君生也受不了啊,而且早高峰也很難打到出租車。
“去哪啊?”韓七星沒有了主意,隨後問道。
.......
“我想去找十七,好多天都沒見他了,也不知道他怎麼樣了。”君生思索了片刻後說道。
“你知道地方嗎?”
“二十里堡平安胡同,具體的不知道。”
“平安胡同啊,那不就在我們酒館附近嗎。”韓七星低聲喃喃自語道。
“行,就去平安胡同。”
因爲打不到出租車,所以二人只能擠在公交車上了,因爲是早高峰,車上的人很多,你擠我我擠你的,好不熱鬧,還好,因爲君生是小孩子,有人給他讓座,這讓韓七星也多少寬慰了不少。
車子行駛到了先一個站臺,陸陸續續有人上來有人下來,就在快要到二十里堡的時候,其中一個形跡可疑的男人上了車子,眼尖的君生饒有趣味的盯着這個人看。
只見這個人在擁擠的車內,找了一個封閉的角落,手中突然出現了一把小刀,小心翼翼的,動作純熟的割開了其中一個女人的揹包底袋,從中露出了手機和錢包,這個小偷,順手接住藏在了自己的懷中,但是他沒有發現的是,有兩雙眼睛,一直在緊緊的盯着他。
而後就在小偷想要尋找下一個目標的時候,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時候,一眼瞥見了韓君生直勾勾的目光,隨後小偷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向着韓君生的方向,射去一道兇狠的目光,那樣子像是再告誡他,別多管閒事,不然要你好看!
但是此時的韓君生突然想起了剛纔叔叔告訴自己的那番話,有些人你如果不懲罰他,他就永遠不會知錯,不會悔改。
但是自己的力量太小了,隨後將目光投向韓七星,搖晃着他的大手想讓他注意自己,韓七星彎下腰,聽着韓君生的告密,但是韓七星並未打算理會,因爲小偷這種人是抓不盡的,而且出力不討好。
“不用理會他,該被偷的都是沒有防範意識的人,也算是讓他們花錢買教訓吧。”韓七星小聲的低語道。
但是君生卻並不以爲然,但是他不知道的是,在這個小偷還沒有上車的時候,他就看到了,他在路過下車的人的時候,順走了其中一個人的錢包,而另一雙盯着小偷的眼睛就是韓七星。
韓君生心中有些生氣,嘟着小嘴,只是停留了片刻之後,眼神還是直直的盯着小偷,想在他下次動手的時候,叫他原型畢露,果不其然,小偷再見到君生半天沒有說話之後,心中大喜,開始搜索下一隻肥羊。
這次的人是一個身材肥胖的男人,看他肥頭大耳的樣子,怕是很難察覺到自己的身後方,只見小偷從手中抽出一個小鑷子,將其探入肥胖男人的口袋之中,不多時,一個灰褐色的皮夾錢包被順了出來。
韓君生的眼睛變得火熱,而後突然站起來,大喊道:“有小偷,就是他!”
隨後車上的人全都順着韓君生手指的方向看過去,只見小偷夾起的錢包在衆目睽睽之下一覽無餘,肥胖男子這個時候也放下耳邊的電話,轉身看過來,當他剛一轉身的身後,發現韓七星的手,就指向自己的身前,當他猛然低頭的時候,才發現,小偷鑷子上的錢包是那麼眼熟,隨後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口袋,真的沒了。
這個時候他才意識到,小偷手裡的錢包就是自己的,而後破口大罵,想要對他拳腳相加,緊隨而至的是另一名女生的尖叫,她原本是想要看戲,沒曾想自己也是戲中人,只見自己的肩揹包包底被劃開了一個大大的口子,揹包裡的貴重物品全都沒了,氣得她直跳腳,拿起厚重的揹包就要砸向小偷。
小偷在這兩面夾擊的情況下,抱頭鼠竄,看的其他人是樂此不疲,全然沒有意識到危險即將來臨,不甘就這樣受欺負的小偷,情急之下從懷裡抽出了一把匕首,划向肥胖男子。
來不及躲閃的男子,耳朵被瞬間劃破,鮮血順着耳際流向臉頰,流向脖子,隨後將他的整個白色襯衫染紅一片一片,這一幕看的女人望而卻步,紛紛後退,遠離這個狗急跳牆的小偷。
只見小偷眼目炸裂,齜牙咧嘴,顯得猙獰,匕首直指在場的衆人,大聲破罵道:“他奶奶的,疼死老子了,你個死胖子,把你的錢包給我,給我!”
肥胖男子伸出手將錢包扔給了小偷,縮在駕駛室的旁邊,不敢上前,在生死麪前,錢財什麼的都是小事,果然是軟的怕硬的,硬的怕橫的,橫的怕不要命的啊。
而後沒有理會其他人,拿着匕首就指向韓君生,向着他走過來,邊走邊說道:“我有沒有警告過你,你還真敢喊出來。”
“偷人家的錢,你還有理了,人家的錢也是靠自己辛勤的雙手掙出來的,你又沒少胳膊沒少腿,不會自己去掙嗎?”韓君生並沒有被小偷冷冽的氣勢給嚇到,反而更加義正言辭的說道,不經意間鼓舞着車上的每一個人,但是卻沒有一個人願意站出來說一句話。
而就在這個時候,韓七星擋在了君生的面前,對着小偷搖了搖頭道:“你手裡的這把刀削水果還可以,傷人真不合適,碰到骨頭會彈回去,碰到肌肉組織會夾住,刀刃會窩回來,所以你正着握,會切到食指,反着握小拇指就沒了。你是想先廢掉哪根手指頭呢?”
聽到這話的小偷瞬間慌了神,因爲他知道自己的這把刀是用來防身的,根本不是用來殺人的,說話間表情有些慘淡,聲音也越來越生硬。
“你想唬我啊,要不要試一試!”說着小偷將匕首向前刺來。
原本是想嚇唬一下韓七星,但是不想韓七星竟然是個練家子,一手將小偷的手腕握住,向後扭轉,手腕吃痛的小偷匕首掉落在了地上,看到赤手空拳的小偷後,車上的人依然沒有任何的行動,都在擔心小偷會不會還會有武器。
就算沒有武器,惹了他們這種人,萬一被報復,那就麻煩了,全都一副看戲的表情,有極個別年輕氣盛的小夥子,想要上前去幫忙,但都被身邊的老人給拉住了。
韓七星走到小偷的面前,一腳踹在了他的臉上,隨後小偷腦袋一沉,感覺天旋地轉,從小偷的懷裡將錢包什麼的,都給拿了出來,發還給了丟失物品的失主。
“他是我兒子,我看你是活膩了。”韓七星霸氣的蹲在小偷的身邊開口說道。
就在韓七星將東西發還給小偷的時候,趁車上的人一個不注意,公交車靠站,第一時間躥下了車子,邊跑還邊破口大罵。
但是小偷沒想到的是,韓七星等人也是在這一站下車,看到韓七星向着他的方向走過來,心中大驚失色,撒開兩條腿,拼命地往巷子裡跑去。
韓七星則是全然沒有顧忌這個小偷,只是在下車的時候,車上的乘客,全都對韓七星豎起了大拇指,鼓起了雷鳴般的掌聲,一羣馬後炮,現在鼓掌有什麼,還不如一人搭把手呢,不然小偷也跑不了,直接送局子裡去,讓他短時間裡也不用再出來禍害別人。
根據韓君生的描述,是在平安胡同,在七拐八拐之下,詢問了好多人,終於來到了平安胡同,只是遠遠的能夠聽見一些人的嘶喊聲,像是兩軍對壘,相互打架。
走近看了看,君生突然大叫的說道:“叔叔,是十七。”
只見七八個人圍着躺在地上的一個人,對其拳打腳踢,地上的人穿着單薄的襯衫,雙手環抱於頭頂,身子蜷縮成一團,樣子顯得很是狼狽,隱約間聽見韓君生的聲音,更是將眼睛給閉了起來,不敢睜開,怕一睜開,就會被君生看見自己狼狽不堪的模樣,如果真是那樣,自己還不如死了算了。
韓七星聽到君生的話後,心中有些意外,因爲在那七個人之中,就有先前被自己毆打的小偷。
“原來是進了賊窩啊。”韓七星淡淡的笑道。
之前的小偷也在第一時間將韓七星給認了出來,對着身邊魁梧的青年男子說道:“虎哥,就是他,打了我,還將到嘴肉給搶了去,關鍵是,我提了你的名字後,他打我打的更狠了。”
聽聞此聲的所謂的虎哥,橫眉冷對,手中抄起傢伙在一羣人的簇擁之下,來到了韓七星的身前,聲音粗獷的說道:“就是你這小子,壞了我兄弟的好事,你膽子不小啊!”
“我不想跟你廢話,人我要帶走,你們最好給我讓開,不然讓你們以後再也當不成小偷。”韓七星霸氣的說道。
虎哥聽到後,感覺有些好笑,自己這邊七個人,你就一個人,還敢如此囂張,根本沒有將韓七星的忠告放在心上,走到牆邊,將十七給提了過來,扔在了地上。
“他跟我們一樣,就是個賊,今天竟然說不想再偷東西了,我告訴你十七,你是賊,做一萬件好事也是個賊,一輩子也翻不了案,擺脫不了。”虎哥將十七踩在腳下,眼神中充滿了憤恨,那是對十七的憤怒,也是對自己的憤怒。
“你確定要爲了一個賊,把命留在這裡嗎?”虎哥將目光轉向韓七星,隨後開口說道。
但是韓七星真的沒有時間聽這些小孩子們瞎叭叭,能動手儘量別逼逼,就在虎哥說話的空隙,韓七星已經快速的來到了他們的身邊,一拳轟擊在虎哥的腹部,讓他頓然吃痛,彎着腰跪在地上眼睛睜的老大,滿目驚訝之色。
見有人竟然先動手,身邊的人也不再拘束,全都揮舞着拳頭就要一擁而上,但是沒撐過片刻,全都不是跪倒在地上哭喊着求饒,就是躺在地上發出痛苦的**之聲。
君生此時走到了十七的身邊,將他比自己大一圈的身體給扶起來,只見到在十七的臉上,是青一塊紫一塊的傷疤,眼角都有一些水腫,遮蓋了半邊的眼睛。
就在這個時候,韓七星蹲在地上在一個人的身邊將他的手指提起來,一根根的掰斷了,看到這裡的虎哥等人,全都害怕了,想起之前韓七星的話,這個時候才覺得後背發涼,心間顫抖。
“別....住手啊!”十七強撐這傷痛的身子,跪倒在韓七星的面前,爲自己朝夕相處的這些人求饒道。
“爲什麼?”韓七星平淡的問道,好像損壞他人的身體關節這種事情,對他來說就跟過家家一樣,絲毫不能讓他的心裡升起一絲的波瀾。
“他們也都是孤兒,從小就被八爺收養,訓練他們當小偷,如果可以,沒有哪一個人是願意做一個人人喊打的小偷的,我不想,他們也同樣不想,我知道,虎哥其實也想離開這個賊窩,只是除了這裡,我們好像也沒有別的地方可以去,恨自己爲什麼不能走出去,恨自己爲什麼被上天如此薄待,恨自己怎麼連反抗的勇氣都沒有。可能是這樣,所以虎哥纔會對我更加生氣吧,因爲我,比他強一些,因爲我,敢講敢說敢做。他打我,只是爲了不想我在八爺面前說出這番話,不想我被八爺割掉舌頭挖去雙眼而已。”十七說着,心情越來越激動。
聽到十七的話,虎哥的拳頭攥的越發緊實,一拳打在了地面上,眼中潛藏已久的淚水,終於再也忍不住的掉了下來,其他人的眼神也都顯得落寞,看到他們這樣,韓七星覺得自己也許真的錯怪他們了。
每一個人都是人,沒有誰想要做一隻人人喊打、憎惡的過街老鼠,只是選擇權現在根本就不能被他們所掌握,如果可以,誰不想過一次無憂無慮,可以光明正大的行走在陽光裡的,人!
韓七星看着身邊,表情痛苦的不到十四五歲的少年,將他的手指又給矯正了回來,看着自己的手指恢復正常後,男子笑了出來,但是緊接着他的笑容也漸漸的消沉了下去。
“如果可以給你們一份選擇,光明正大的生活在陽光裡,不用再偷偷摸摸,擔驚受怕,你們願意嗎?”韓七星站起身子對身邊的人開口說道,面無表情。
“我願意。”
“我也願意”
.......
七個人幾乎是在一瞬間,全都開口說道,目光中透出滿滿的渴望。
“既然如此,帶我去你們的老巢。”韓七星說道。
在一行人的帶領下,韓七星等人很快的就來到了平安胡同的巷子深處,只見一扇木頭做的門緊緊的關閉着,在敲了三長一短之後,韓七星等人走進了院子裡。
剛一進門,韓七星眼疾手快的將看門的二人給打暈了,那二人不跟十七和虎哥一樣,而是真正的成年男子,每一個都差不多四十歲左右的樣子。
走進院子,映入眼簾的滿是蓬高密草,破敗慘景,而後一條平坦的小路出現在了衆人面前,趟過小路。一行人來到了一扇破敗的木門之前,在門口,遠遠的能夠聽見三五個大漢在喝酒吃肉的歡聲笑語。
就在韓七星想要將門一腳踹開的時候,十七制止住了他,因爲在裡面除了八爺一夥人,還有自己的妹妹和其他很多的孩子。
而後虎哥和十七等人陸陸續續的走了進去,沒有理會八爺的發問,徑直朝着自己的妹妹和其他一些年歲還小的小孩子走了過去,將他們抱在懷裡,想要將人給帶出來,但是八爺此時卻顯得很生氣,一皮鞭子就抽打在他們的身上。
“韓七星!”虎哥突然大聲喊道。
就在這個時候,韓七星一腳將殘破的門給踹飛了,塵屑飄灑與半空中,紛紛揚揚,八爺看到有人不請自來,再聯想到虎子最終大喊的名字,想來是這小子找來的幫手,想要造反。
這樣想着,八爺將手中的酒一口喝進了肚子,嘴中發出很舒爽的聲音。
“你小...小子,就....是這....個,臭....臭小子找來....的人?”八爺結巴的說道。
“我....我看,你....你不該叫....叫八爺,應該叫....叫叫結巴。”韓七星學着八爺說話的樣子脫口而出,氣的八爺立刻眼眸間升起騰騰怒火。
“給我....砍砍砍...了他!”八爺生氣的說道。
隨後身邊的三四個大漢,從桌子底下抽出一把把閃閃發光的砍刀,向着韓七星的頭皮砍來,君生則是躲在門口沒有進來,只是貼着牆壁探出腦袋看着房間裡發生的一切。
只見韓七星將身邊的破敗的門提在手中,用力將木板朝人羣中甩去,一個大漢來不及閃躲,被重重的砸倒在地。
其餘三個看到後,心中大怒,腳步更是快了一分,想要將眼前的這廝給剁成肉醬,但是他們真的是低估了韓七星,還沒等他們靠近,韓七星就率先出現在了他們的面前。
只是片刻的功夫,就將三個大漢給全都打到在地,而當被木板壓着的人掙扎着站起身的時候,原本兇狠的目光在看到躺在地上的人的時候,瞬間變了顏色,腳步在韓七星慢慢的逼近的同時,向後退去。
來到八爺的身邊,被八爺一鞭子抽打在了身上才發覺自己已經後退了數米的距離。
“滾!”八爺開口說道,這是他唯一一次沒有結巴的說話。
聽聞八爺的話後,男人將身子轉移到了八爺的身後方,拿着砍刀來到虎哥的身邊,將刀片對着他們,威懾着他們,叫他們不要輕舉妄動。
“小子,有...有有兩....兩下子,八爺的...的鞭子...看你....你,你能不....能接的下。”八爺的臉上帶着蠻橫,袒露出胸前的橫肉,那是垂在身上的兩個大肉片子。
八爺一把將面前的桌子給掀翻在地,手中的鞭子狠狠的抽擊向韓七星,他沒有躲閃,就在鞭子要打在他的頭上的時候,被他一把給抓住了,隨後用力一扯,將八爺,給拉到了自己的眼前,可能是突然的力量讓八爺瞬間失去了重心,還沒到韓七星跟前,就一個踉蹌倒在了地上,肥胖的身體像是一塊巨石,震顫着地面,蕩起陣陣塵土飛揚。
隨後韓七星來到八爺的身前,一腳踢向他的面門,只見八爺沉重的身體赫然向後倒去,翻滾。大步飛躍,又是一記猛烈的飛踢,將他踢飛了出去,撞在了頂樑的柱子上,柱子都被撞得開裂。
就在這時,房子開始出現坍塌的情況,虎子也在這個時候,鼓足了勇氣發泄着這麼多年所受的委屈,撲向中年男子,一口咬在他的手腕上,男子手腕吃痛,使得握在手裡的砍刀跌落在地上。
這個時候,一根房樑從上面掉落了下來,正巧砸在了八爺的大腿之上,昏厥的八爺在劇烈的疼痛感之下,再次回過神來,看見遠處幾個孩子正撲向自己的兄弟,將他撲倒在地上,一拳一腳的捶打着。
還沒等他反應,又是一根房樑掉落了下來。
“趕緊走!”虎哥對身後的人發號施令道。
隨後,如火車一般的長隊從韓七星的身邊一個個走過去,看着他們懷裡抱着的小孩,不是眼睛被挖了,就是缺胳膊少腿的。
想來是爲了賺錢,讓他們扮可憐進行乞討,硬生生的將他們的肢體器官給砍掉挖去了。
就在所有人都走出了房間後,呈現在他們面前的是一片的廢墟,八爺也終於再也發不出他磕磕巴巴的聲響了,如死了一般躺在一片廢墟之上,氣若游絲的喘息着。而在他的身邊,是另外四個昏死過去的男人。
這些人都是韓七星在最後關頭奮力將他們搶救出來的。
十七的懷裡抱着一個小姑娘,看年歲,應該跟君生的年紀差不多,可是她的眼睛卻是灰白一片在陽光裡泛着銀光,摸索着小手緊緊的抓着十七的衣角,顯得有些害怕,即使是見慣了生死、殘暴的場面的韓七星,看到這裡也是不禁一陣唏噓,他知道,小女孩眼裡的東西是鉛,而且還是被人活生生給灌進去的。
“這就是你妹妹?”君生走到十七的身邊,開口問道。
“嗯,她叫小雨!他們都是我的弟弟妹妹。”十七開口說道,目光掃向周圍的所有人,每一張稚嫩的臉上都多少帶着一絲的怯怕。
“從今天開始,你們都自由了,何去何從,你們自己決定。”韓七星開口說着,便要拉着他向外走去,這麼一大家子人,自己可以救他們,但是不能收留他們,自己沒那個時間,也沒那個精力。
對於君生,韓七星真的太瞭解他了,若是在停留片刻,就該請求讓自己幫助他們或者收留他們了。
果不其然,走出沒有兩步,韓君生便再也不往前走了,因爲在他們的身後,是一雙雙渴望關愛,渴望希望的眼神。
迫於無奈,韓七星最終還是妥協了,就在這個時候,警察和救護車趕來了,這是韓七星早早打電話叫來的,不然就是八爺那種人,死在裡面都不會多看一眼,而後在場的所有人都被警察帶走了,看着八爺被銬上手銬的樣子,衆人的心中都是一陣的歡喜。
天道好輪迴,試問蒼天饒過誰?不是不報,是時候未到啊。
而後的日子,他們全都被送進了福利院和少管所,雖然還是在一個地方接受教育,不能夠外出,但是他們的臉上明顯多了很多的快樂,不必在擔驚受怕,吃不飽穿不暖。
而在韓君生的強烈要求下,當天下午時分,十七被韓七星從少管所裡領了出來,除了他,還有虎哥等一些人,但是他們的志向不在這裡,也就沒有跟隨在韓七星的身邊。
看他們毅然決然的樣子,在他們臨走之際韓七星將一張名片遞給了虎哥,隨後開口道:“如果以後實在沒辦法了,打電話給這個人,他們會給你們安排工作的,但是我說了,是在沒有辦法的前提下。”
看着他們的背影,韓七星的心裡竟然有那麼一絲的高興,難道這就是做好事的感覺嗎?那還挺不賴的。
“你叫十七?哪個十?哪個七?”韓七星盯着十七說道。
“時間的時,七八九十的七。”十七認真的回答道。
“多大了?”韓七星平靜的說道。
“十七了!”韓七星顯得有些遲疑,而後不假思索的又繼續問道:“你的生日不會也是七月七號吧?”
“生日我不知道,我是孤兒,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出生。”十七摸了摸自己的腦袋,怯生生的說道。
“以後你的生日就是七月七號了!”韓七星信誓旦旦的說道,他的話讓十七顯得有些溫暖。
在之後的日子裡,十七和君生這兩個相差一循的朋友,以後見面也終於不用再偷偷摸摸的了,可以在陽光裡,放肆的談笑,玩耍,不用在乎時間的長短,不用在乎有沒有人會打擾。
地獄在地府,惡魔在人間,陽光照不到的地方,難免有黑暗滋生,但只要心存希望,光明就在不遠處,它也許會遲到,但絕不會缺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