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當江瓷、龍熾和木梨子還有修到了木梨子的別墅集合一刻鐘後,安才姍姍來遲,讓衆人的臉全部黑線的是,跟在她後面的還有嬉皮笑臉的郭品驥。
安進來後,衝他們打了個招呼,就鑽進了廚房,大家都聽見了她擰開煤氣竈燒水、開冰箱,還有攪拌雞蛋的聲音。郭品驥也不認生,一屁股就坐在了木梨子的旁邊,笑眯眯地衝木梨子他們說了聲“嗨”,轉頭對着廚房那邊喊:
“小安啊,面煮的硬一點兒,我不喜歡太軟的,還有多放點兒雞蛋。”
“小安,我蔥蒜都不介意的,你隨便放啊。”
“還有啊小安,我要多一點湯。”
在他第四次叫“小安”並且毫不客氣地拿茶几上本來給安用的杯子喝水時,江瓷終於忍不住了,一把把杯子搶回來,陰着臉問:
“你來幹什麼?”
郭品驥大大咧咧地回答:
“我被警察問了一夜,他們也問不出來什麼,因爲我是良民嘛。然後我覺得我回家的話肯定要捱罵,就打電話叫小安來接我了。”
再次聽到“小安”這個稱呼,大家不約而同地一陣惡寒,繼而紛紛把目光投向修,修沒看郭品驥,視線投在牆角的一盆植株上,但臉色極差,木梨子感覺那棵植物都快被他瞪出一層霜來了。
江瓷繼續逼問:
“你跟到我們這兒幹什麼?”
“我餓了呀。”
“……餓了去飯館!”
“我沒帶錢呀。被警察帶走的時候我沒拿我的錢包。”
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
“沒錢你可以去大街上討。安又不是你家傭人!”
“會做飯是相親女性必備的技能吧,我只是想考覈一下,以後在一起生活的時候更方便啊。”
“……”
見過不要命的,沒見過這麼不要命的。
大家這下都不敢像剛纔那樣正大光明地看修了,看都不用看都能感覺四周的空氣的溫度連掉了n度。
安從廚房端了一碗麪出來,郭品驥毫不客氣地接過來就吃,看他吃飯的樣子,確實是餓壞了。
安從桌子上拿了塊餅乾默默地吃起來,大家一時沒話可講。她吃完兩塊餅乾,想去拿自己的杯子喝口水,結果修一把把那個杯子搶過來,把杯子裡剩的水倒了個乾乾淨淨,他不顧安不解的眼神,去飲水機那兒給她倒了杯溫水。
安接過杯子,說了聲謝謝,修沒說話,而郭品驥從麪碗裡擡起頭,看了看修,賤兮兮地笑了:
“我也要。給我倒一杯。”
修眯了眯眼睛,一把把他抱着的麪碗搶過來,走到飲水機前,倒了滿滿一碗滾燙的開水,往他面前的茶几上一砸,面無表情地走到了自己的位置上重新坐下。
郭品驥看看麪碗,放棄了動筷子的打算,他把筷子往茶几上一丟,卻沒什麼離開的打算,眼珠子若有若無地往簡遇安胸前飄,那種欠揍的樣子,看得夏綿都恨不得把他的腦袋按進麪碗裡好好消消毒。
終於,木梨子開口了,她問安:
“到底是怎麼回事?那具屍體……”
安側眼看了看郭品驥,郭品驥滿不在乎地接過話茬,替簡遇安回答說:
“是我前前女友。”
木梨子的嘴角一抽,江瓷的臉色更難看了:
“哦?你的意思是,她爲了報復你另尋新歡,特意挑了個你相親的日子,自殺在了你常去的賓館的浴缸裡?”
讓江瓷和大家都沒想到的是,郭品驥竟無奈地點了點頭,簡遇安也說話了:
“還真的是。”
爲了解決大家的疑惑,安補充說:
“那個死者叫方窈,是他的前女友,是那家帝獅酒店的服務生。警方調查後發現她經常纏着郭品驥要求複合,鬧過很多次自殺,然而都沒成功。”
江瓷覺得腦子有點跟不上事態發展的節奏了,她思考了會兒,問:
“也就是說,她這次算是自殺成功了?”
安點了點頭,繼續說:
“方窈作爲賓館的服務員兼……郭品驥的前女友,是有那間房間的鑰匙的,包括浴室的備用鑰匙,她也有。郭品驥說,他習慣在洗澡的時候把浴室裡的加溼器打開,警方檢驗到浴室的空氣裡,含有催眠物質,仔細檢查後發現是加溼器里加了催眠用的藥物,初步推斷是,方窈這個前女友打算報復郭品驥,把他迷暈後,用房間的備用鑰匙進入浴室,在郭品驥身邊自殺,以達到報復的目的。也有可能是她爲了減弱自殺的痛苦,才用了催眠藥物。她是割腕自殺,一刀劃中動脈,沒有什麼古怪的地方。現在已經初步認定她是自殺了。”
講完這一串後,郭品驥嚴肅地點了點頭,面部神情極爲悲痛,傷心和無辜交織的樣子,看得人想扇他的臉。
聽完簡遇安的講述後,在場的人十分同情那個女人,雖然爲情自殺,而且是爲了這種男人丟掉自己性命實在太愚蠢太不划算,但郭品驥此類極品賤男,更是人人得而誅之。
簡遇安此刻卻沒有任何想要責怪郭品驥的意思,她託着腮幫子,好像在費力回想些什麼。她把自己的筆記本翻出來,但翻了兩頁後,又泄氣地合上。
木梨子出於好奇問:
“安,怎麼了?”
安沉吟了一下,問木梨子:
“梨子,警察調查的時候,給我看過方窈的照片,問我認不認識她,我總覺得她有點眼熟,就是想不起來,你還能記得她的臉嗎?”
木梨子搖了搖頭,她當時只看到了方窈的身體,她的頭泡在浴缸裡,根本沒看見面目。
倒是這時歪歪腦袋,想起來了點兒什麼。
她一直因爲昨天沒看到安去相親的樣子深深遺憾着,都有點沒精打采,聽到安和梨子的對話後,她學着安的樣子按了按左眉骨,故弄玄虛道:
“我好像有點線索喲,要不要聽呀~”
龍熾上去毫不客氣地把的小卷毛揉得更亂:
“你別搗亂,你昨天都沒去,你怎麼知道方窈長什麼樣子啊?我都忘了……”
嘟嘟嘴,躲開龍熾蹂躪自己頭髮的手,閃到江瓷身邊,自信滿滿地說:
“哼,我就是知道。我們前幾天看的那張報紙,那個剛剛出獄就被仇家一槍爆頭的那個老大叔,不就是姓方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