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記住,
修知道左伊人的想法,她想要回去,就是想要確認舒子伽到底死了沒有。
可是她提供的理由也相當充分,修還記得那個被自己一石頭砸死的垂死少女,那原本是別人的獵物,但是是被自己殺死的,就應該可以算作是自己的獵物了。
而剛纔扔出火柴點燃草叢的是左伊人,假使舒子伽已經被燒死了的話,那舒子伽就該被劃歸爲左伊人的獵物。
但假使那個舒子伽也只是被燒傷而已,而沒有死的話,他們之前的算計就全部泡湯了。
而且現在左伊人腳上的燒傷已經影響了她的行動能力,如果讓她再去殺一個人,恐怕就更難了。看現在的天色,已經接近了凌晨,與其去再尋找下一個獵物目標,不如回頭去看看舒子伽是否已死,再決定他們下一步的行動方向比較好。
想到這兒,修活動了一下發麻的雙腿,一把把左伊人抱了起來,簡單地說:
“走
。”
左伊人像是一隻剛剛還處於狂躁中,現在已經恢復乖巧的小貓一樣,髮絲凌亂地縮在修的懷裡,修甚至能感受到她身體輕微的顫抖,因爲離自己很近,修感覺左伊人身上散發出一股淡淡的香味,像是奶香,很好聞。
修的思緒被始終繚繞在鼻尖三寸位置的香氣撩撥得有些恍惚,不知不覺中,就走到了剛纔發生過激烈衝突的河邊,而河對岸就是草叢。
燃燒的草叢的火已經自然熄滅了,嫋嫋的煙氣嗆得修皺起了眉頭。左伊人則把臉埋到修的懷裡蹭了蹭,輕聲咳嗽了兩下。
修低下頭,對把臉完全藏在自己懷裡的左伊人說:
“過河了,你把身體蜷一下,別把傷口沾上水。”
左伊人沒說話。修感覺她的腦袋在自己懷裡上下磨蹭了一下,身子縮得更緊了一些。
修緩緩地進到了河裡,邁着步子來到了河對岸,鑽入了那嫋嫋的灰煙中。
那兩具屍體並不難找,在一片燒成了灰燼的黑色草叢中,蜷着兩個燒得焦黑的人。
左伊人拍拍修的肩膀,示意自己要下來。
修把她放下來後,她走前兩步的時候了,臉色有些痛苦,但還是強忍住腳上燒傷的疼痛。一瘸一拐地來到了一具偏瘦小的屍體身邊,搖搖晃晃地蹲下來,把那具屍體費力地翻了過來。
屍體已經變成了一具焦炭,分辨不出面容,可是左伊人盯着屍體看了許久後。肩膀開始輕微地顫抖起來。
她捂住了嘴。蹲在地上,嗚嗚地哭出了聲。
修抓抓頭髮,繞到了另一具屍體前,忍着噁心的皮肉燒焦的味道,看到了紮在屍體肩膀肌肉上的匕首,才認出來,這個人是剛纔和自己搏鬥的少年。
當時爲了幫被舒子伽困住的左伊人,自己一掌劈了下去,把他劈暈在了草叢裡,沒料到火勢越來越大。連他也被燒死了。
這個人說起來也是因自己而死的,自己的任務算是加倍完成了
。
可不知爲何,看到身邊哭得跪在地上全身抽搐的左伊人,修似乎覺得自己的舉動不是很好,至於不好在哪裡,他自己也講不清楚。
他走上前去,拽拽左伊人的胳膊,說:
“走了。確認了她已經死了吧?我們的任務完成了。現在回木屋裡去。”
修以爲左伊人還得磨蹭一會兒,沒想到,她扯着修的衣服,一點一點憑自己的力量站了起來,站起來後,又哆哆嗦嗦地倒靠在了修的懷裡,應道:
“嗯。我們走。”
修把左伊人一把抱起來,趟過河,按照記憶中的路線,慢慢摸回了木屋。
左伊人在出發的時候發現了那個男人的屍體後,就從他的身邊撿了些石灰,在沿途的樹上都做了些記號,再加上修自己記憶路線的能力也不錯,兩個人居然一路上沒碰到什麼麻煩,順利地一路摸回了原先的小木屋。
修的腰間鼓鼓囊囊的,裡面塞着一把從少年的身上繳獲來的槍,底氣更硬了許多,在把左伊人放到木屋的一角後,他把槍從腰間拔出來,比劃了一下,打開了保險,又拿着槍口到處亂瞄。
男人還是對槍這種殺傷威力很強的東西有一定的情結的,修玩了很長時間的槍,甚至把槍身簡單地拆了一下,觀察了一下里面的構造,外加研究了一下槍膛裡的三顆彈丸,才注意到了坐在一邊發呆的左伊人。
因爲平安完成了任務,修的心情不錯,即使知道比賽分爲兩個部分,他們只是完成了第一部分的對抗賽,而第二部分的一切還是個未知數,但修還是覺得眼下可以暫時放鬆一下,就坐到了左伊人的身邊,把槍也放到了他的身邊,說:
“跟我講講你跟舒子伽的事情吧。”
左伊人不開口,雙眼呆呆地凝視着前方,似乎並不想和修說話。
修討了個沒趣,剛準備起身,卻被屋內陡然響起來的廣播聲驚了一跳。
修根本沒注意到他們所在的小木屋的地板下居然安裝有一個小型的廣播器,而且那廣播裡傳出來的聲音像是機械發出的聲音一樣,聽起來叫人覺得冷冰冰的:
“恭喜,24小時已到,你們的任務完成了
。請掀開木地板東南角的第一塊板子,下面有兩顆安眠藥,服下之後,會有專人接你們回到你們原先的房間,第二階段的比賽細則,到時候會再另行通知的。祝你們的好運能持續到第二部分的比賽中。”
廣播到此戛然而止。
修起身,活動活動腿,卻發現,由於木屋裡是封閉的,他們身上又沒有指南針,根本無法判斷方向,正準備出門,就看到剛纔一直沉默不語的左伊人緩慢地擡起手來,指向了房間的一角,連眼皮都沒擡一下。
修怔了怔,剛準備問她什麼意思,就聽她嗓音有些沙啞地開了口:
“房間的東南角,在那裡。”
修順着她的手指的方向看過去,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自己出去看看更好些,他手抓着匕首,淡淡地對左伊人說:
“我再出去驗證一下。你別忘了,房間裡安裝有炸彈,萬一掀錯了哪塊地板,出了什麼事情就麻煩了。”
左伊人一句話也沒說,只是把擡起的胳膊放了下去。
修準備去拉木門,出去確定一下她所指的方向到底是不是正確的方向。
在木門拉開的一瞬間,陽光洶涌而入,照得原本四面不透光的小屋一片透亮,修下意識地想去擋眼睛,卻聽到,木門拉開的吱嘎聲中,伴隨着某個硬物劃破空氣傳來的、隱約的金鐵之聲!
他一個激靈,條件反射地把身體向後倒去,重重地摔到了地板上,然後一個側滾,離開了原先躺着的地方。
修滾出了半米開外後,耳畔傳來了一聲清晰的、匕首扎爛木地板的清晰的響聲!
門外有人!
修後悔也來不及了,那個來襲的人眼見着自己拿匕首行動沒有得手,就趁修還沒有爬起來形成守勢,手掌一翻一動,從他的掌心裡便飛出了一個飛鏢,直直地扎入了距離修的腰部僅有三寸的地板上!
修眯着眼睛,注意到了來人的腳腕上,有一個藍色的腳環
。
情況已經很明顯了,由於他們醒來的時間不同,任務結束的時間也不同,眼前的這個人,恐怕是任務還沒結束,就想出了去每個木屋裡轉一轉,看能不能有所斬獲的主意,而自己和左伊人藏身的木屋,就倒黴地成爲了這個人的目標。
修一邊躲避着這個人凌厲的攻勢,翻身來到了木屋的一角,一邊在心裡飛速地盤算着:
神學院的人在比賽開始的時候就說過了,他們會有專人監視着每個組員的動向,那麼,在剛纔廣播響起來的時候,負責監視他們的人應該同時也會發現,有人圖謀不軌地接近了自己所在的小木屋,而他們不僅沒有提醒,而且還給出了一個“房間東南角”的模糊概念,而這房中一沒有窗戶,二沒有別的參照物,三還埋設着炸彈,要想知道房間的東南角的準確位置在哪兒,必須得出門查看確定。
萬一自己真的毫無防備地出了房門,自己現在怕是已經成爲一具屍體了!
換句話說,神學院是默許這種行爲的,甚至,說不定他們就是想通過這種行爲,增加所謂對抗賽的刺激性!
要知道,比賽規則上說的是,在任務執行期間,只要殺掉參賽人員就可以了,並沒有明確地規定是還在比賽中的參賽人員,還是已經完成比賽了的參賽人員!
但是他們的任務現在已經完成了,只差服下安眠藥,一切就可以結束了,要是現在被這個莫名其妙的闖入者殺掉了,那就太不值得了。
所以,現在要做的,就是要保證他們兩個的生命安全,把這個入侵者殺掉!
修的腦中迅速地形成了這麼一條推理鏈,當他還在暗自慶幸並隱隱地得意着自己能夠在短時間內想出這一系列事情的時候,他把手習慣性地伸向腰部,想要用槍制服對手,卻驚駭地發現,槍並不在自己身上。
他用眼角的餘光一看,頓時出了一身冷汗:
槍居然被他放在了左伊人的身邊!
剛纔自己坐到她身邊的時候,居然隨手把槍也放到了她的旁邊!
你可以在頂部";加入書籤";記錄本次(第三十三節 入侵者!)閱讀記錄,下次打開書架即可看到!請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薦本書,謝謝您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