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救室的燈光就像是充血的眼睛,沉默地注視着坐在它正下方的兩男一女,冷眼旁觀着他們的戲碼。
江瓷看着自己被紅『色』燈光照得發亮的雙手,眼神呆滯。
她沒想到,自己只是給安做了一次湯,怎麼就弄成這樣了?
醫院拿了她的湯去做了樣本化驗,結果很快就出來了:
她的湯裡放了不少『藥』材,其中有兩味是相剋的,食用易引發心悸與頭痛星河聖帝。
江瓷卻根本不記得自己在湯裡放過什麼『藥』材,她也不是按照食譜做的,只是從自家的櫥櫃裡隨便拿出了幾味中『藥』,她只認識一味天麻,可以治頭痛,但壓根沒想到什麼『藥』會相剋的問題。
她想的是,反正都是自家的放在廚房裡的『藥』材,總不會有毒,安現在身體虛,需要食補和『藥』補一起來,所以也沒多想,就把『藥』材放進去了。
她甚至到現在也不清楚,自己到底在湯里加了什麼『藥』!
醫生在拿來化驗單的時候,看着上面兩味相剋的『藥』物,江瓷甚至想問醫生,這裡面的『藥』材,到底是不是她放的,可在看到修冷得像冰的臉『色』後,江瓷收回了這個念頭。七星結之孔明鎖12
她這一個“不小心”,安就因劇烈頭痛而導致的昏厥進了急救室,她的血壓因爲疼痛都升高了,心跳更是快得離了譜,要不是修回來得及時,安估計會有生命之虞!
現在醫生在給安催吐,如果她能把喝進去的東西吐出來的話,就能好一點了。
江瓷和龍熾像是犯了錯的孩子一樣,站在走廊的一邊,背靠着冷冰冰的牆壁。龍熾的腳不安地摩挲着地面,江瓷更是沒了主意,只能低着頭一言不發。
修靜靜地坐在走廊另一側的塑料條椅上。雙眼平視着前方,好像沒什麼情緒,可是誰都看得出來,修在竭力隱忍,要不然,他絕不會有這麼平靜。
在兩方沉默的對峙中,接到通知的木梨子急匆匆地趕了過來,看到的,就是這麼一種詭異的局面。
她本來想問安怎麼樣了,可一看眼下的情況。聰明地選擇了閉嘴。她左右看了看,選擇了走向江瓷的那一方。
木梨子牽起江瓷的手,意外發現她的手心裡全是汗。又看到了她六神無主的神情,心下更是疑『惑』。
她現在還不清楚前因後果,在半個小時前,修給自己打了個電話,但是語焉不詳。只匆匆地說安進了急診室,讓她趕快來,就立刻掛了電話。
從修的語氣中,木梨子聽出了一絲不對頭,但她沒多想,就一路驅車趕了過來。
眼前的局面。倒讓木梨子稍微明白一點兒發生了什麼了。
難不成是江瓷做了什麼錯事?
木梨子安慰地握了握江瓷冰涼的手,低聲問:
“江瓷,你放輕鬆……出了什麼事了?”
江瓷把視線偷偷地投向修。修則冷冰冰地回看了她一眼,她立刻把視線收了回來,嘴脣囁嚅了一下,才把事情的前因後果向木梨子做了個簡單的說明。在講述的過程中,她儘量降低聲音。不讓修聽見,以免他的情緒再度激動。
不過。木梨子的思路還是相當清晰的,聽完江瓷的講述,作爲局外人的她,立刻提出了疑問:七星結之孔明鎖12
“安喝了那湯纔不舒服的對嗎?”
江瓷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她什麼都不知道。
修離開了病房一段時間,回來之後,飯盒裡的雞湯少了,她想當然地認爲是安喝掉雞湯,然後就發作了。
木梨子細細思忖了一會兒,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問江瓷:
“也就是說,沒人看到是安喝的湯?”
江瓷糊塗了:
“不是她喝的會是誰?”
木梨子做了一個阻止的手勢,繼續分析:
“她的病房裡不還有一個人嗎?安發病的時候是什麼樣子,你們有問過她嗎?”
江瓷點了點頭官場沉浮記。
剛纔,發現安暈倒在牀上不省人事後,龍熾去叫醫生了,江瓷愣在原地,修則殺氣騰騰地把還在熟睡的聶娜娜一把提了起來,搖晃了好幾下,聶娜娜才朦朦朧朧地醒過來,一看到修的臉,她『露』出一個傻笑:
“嘿,小帥哥~”
修的臉鐵青,也不管聶娜娜是個女人,用手指捏住了聶娜娜的喉嚨,猛地一用力,聶娜娜就劇烈咳嗽起來,眼淚都飈出來了,估計也清醒了不少。
一邊咳嗽着,聶娜娜一邊掙扎:
“喂,咳咳……我怎麼……咳咳,怎麼你了?”
修一指安,聶娜娜順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看到她蒼白的臉『色』後,也明顯地一怔,說:
“我不知道啊。我剛纔睡着了。”
修臉上的殺氣越來越盛,抓着聶娜娜的手也用了力:
“你睡着了?你確定你是睡着了?”
聶娜娜被他抓得喘不過來氣,眼淚汪汪地求饒:
“我錯了……可是我真的什麼也不知道啊,我真睡着了,她怎麼了她?”
江瓷站在一邊,勸阻也不是,不勸也不是,正手足無措時,安的責任醫生來了,他一看到修抓着聶娜娜的領子,馬上臉就沉下來了:
“幹什麼呢?病房裡吵吵什麼?”
他邊說着邊俯下身來檢查了一下安的口腔和緊閉的眼睛,表情頓時嚴肅起來,指揮着護士就把她送出了病房,帶到了急診室。修一時心急,就把那個聶娜娜丟到了一邊去。
木梨子聽着江瓷的描述,眉頭輕輕動了動。
尤其是在聽到“聶娜娜”的名字後,木梨子的神『色』更是改變了不少。
她沉思了片刻,對修說:
“修,你也是昏了頭了,你爲什麼要怪江瓷?明明有更值得懷疑的人吧?”
修擡頭冷冷地瞟了木梨子一眼,又看了一眼江瓷。江瓷心虛地低下頭去,諾諾道:
“湯是我做的,他肯定懷疑我啊……”
木梨子卻打斷了江瓷的話。聲音中還帶上了幾分以往的她完全不會使用的嚴厲語氣:
“江瓷你怎麼也跟着他犯糊塗?他不瞭解你,我還不瞭解你嗎?首先,就算是意外,你也不用這麼害怕吧?你只是不小心而已,其次,你怎麼能這麼肯定就是你送來的雞湯裡的『藥』材配錯了?你也說過吧,你都不記得自己配了什麼『藥』,你怎麼能確定,你的那碗湯,有沒有被人做過手腳?”
木梨子的話說得這麼直白。連站在一旁的龍熾都聽懂了,木梨子話裡話外,都是在暗指。那個和安同病房的,叫做聶娜娜的女孩的嫌疑更大。
江瓷雖然心裡也存了點兒疑『惑』,可是她轉念一想,人家跟安無冤無仇,爲什麼要害安?
而且木梨子這個篤定的樣子武魔獨尊。好像是確信就是那個女孩做的一樣。
儘管江瓷對於木梨子維護自己的樣子頗爲感動,但她還是不得不多想一層:
木梨子,怎麼好像對那個和安同房的女孩的爲人很熟悉?
江瓷不知道的是,木梨子的確對聶娜娜很熟悉。
在木梨子以前裝作不良少女,潛到夏綿的學校裡調查檔案失竊案件的時候,她對於那個聶娜娜的印象。可是相當地深刻。
她是個詭異的女孩,『性』格古怪,天『性』中似乎帶着一種殘忍的成分。而且,她在言談之中,明確提到,她是認識安的。
木梨子來不及去想安會不會也認識聶娜娜,眼下。萬分緊急的是安的身體,到底有沒有危險?
不追究這件事。不代表木梨子不會探究聶娜娜的犯案可能。
她還不肯罷休,把炮火轉移到了修身上:
“修,你是什麼時候知道雞湯有毒的?”
修正看着急診室的門,神『色』陰鬱,聽到木梨子的問話,他轉回頭來,卻並不直接回答木梨子的問題。
木梨子看他不吱聲,便自顧自地把自己的疑『惑』問出了口:
“你應該是在安中毒之後,才知道湯裡面有問題的吧?那你之前,爲什麼對待江瓷是那樣的態度?就好像……你早就知道那湯裡有毒一樣。”
木梨子的話不緊不慢,但是字字句句都帶着尖刺,江瓷的心一下子就提了起來。
這些問題江瓷本沒有多想,但被木梨子一提,她也察覺到了不對。
是啊,修爲什麼剛開始用那種忌憚的眼神打量自己?又爲什麼一副懷疑湯有毒的樣子?
結果弄得她爲了驗證自己的湯沒毒,還喝了一大勺……
江瓷想到這兒,突然愣住了。
木梨子看樣子也看出了江瓷的異常,她的脣角輕輕地揚了起來,輕言慢語道:
“江瓷剛纔跟我說了,她可是喝了那湯的,修你也喝過,沒道理你們倆喝了一點兒事情都沒有,安就嚴重得要進急診室吧?”
說到這兒,木梨子豎起了三根手指:
“現在的可能『性』有三個,一個,是江瓷的確配錯了『藥』材,這是意外,誰也沒辦法預料到;一個,是雞湯被其他人動了手腳,安喝下去了,然後中毒;一個,是雞湯的確被人動了手腳,但是安沒有喝,她是中了其他的毒,畢竟現在情況還不明朗。”
江瓷本來『亂』成一鍋粥的腦海,被木梨子這麼一提點,馬上就清醒過來了。
她意識到了,這事情有可能也不是自己的責任。
那些『藥』材,是她在自家的廚房裡拿的,那些『藥』材是她父母買的,沒道理他們會買相剋的兩種『藥』材放在廚房裡吧?
自己配錯『藥』,和有人動手腳,這二者的『性』質差別太大了,如果是自己失手弄錯了『藥』,那頂多算是個事故,但如果不是的話……
那就是蓄意投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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