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旁邊的季曉若已然端了杯酒過來,靖凌霄伸手接過,直接高舉酒杯。
對面的祁瑞臻從走過來的時候,視線就一直落在柯欣桐的身上,直至這會兒靖凌霄見話題轉移到他的身上,他才收回視線,慢慢舉起了手中的酒杯,隨後淺抿了一口杯子裡的酒水。
“我捧你是因爲你能夠爲公司賺錢,這是經商之人都懂的道理,所以你也沒必要這麼在意,何況我幫你到底是爲了什麼,你心底應該比我更清楚。”
“我清楚,自然清楚。”靖凌霄皮笑肉不笑的說道,幫他不過是因爲柯欣桐罷了。
畢竟他一直都明白,賺錢對於祁瑞臻來說可以是任何人,不一定非得是他。
旁邊的溫存熙見時機差不多了,當即笑意盈盈的開口,“靖先生,我知道你和柯小姐的關係一直都很要好,今日正巧你在場,有些話我也就直說了,我……”
“桐桐,你跟我出來,我有幾句話要和你說。”
祁瑞臻突然開口,溫存熙到了嘴邊的話語也被打斷。
眼見着祁瑞臻不着痕跡的拿開了她的手,徑直走到了柯欣桐的面前,心底也很明白祁瑞臻這是在生她的氣,想着自己這個時候的確不能夠太囂張了些許,便也識趣的閉了嘴。
柯欣桐不知道祁瑞臻在玩哪一齣,不過有之前溫存熙在洗手間的那些話,她很明白這個男人的話必然不會是什麼好話。
“祁先生,既然是幾句話,何不在這裡說?”
祁瑞臻挑挑眉梢,“不巧,是幾句不方便在這裡說的話,所以麻煩你跟我走幾步吧。”
“是什麼話還不方便在這裡說?”柯欣桐反問道,臉色卻是越發的冷冽。
“是什麼話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跟我走。”
冷冽的說完,祁瑞臻當即上前去一把抓住了柯欣桐的手就往外走。
柯欣桐沒想到祁瑞臻會突然出手來拉她,腳下一個蹌踉往前撲去,旁邊的靖凌霄也忙伸手拉住了她的手,一下子她的兩隻手被祁瑞臻和靖凌霄兩人分別拽着。
“祁總,你雖然是我的上司,但是桐桐她現在是我的舞伴,而我現在也屬於下班時間,你該不會連下屬的下班時間也要干涉吧?”
“靖凌霄,她現在不過纔是你的舞伴,但是你別忘了,我們到現在也還沒有辦理離婚手續,也就是說在這一刻她還是我祁瑞臻的妻子,你覺得她是該跟着我走還是該留在你身邊?”
祁瑞臻說話這裡時,是看着柯欣桐說的,且臉色冰冷無比,那抹凌厲是視線更是一直死死的盯着柯欣桐看,讓她完全沒有半點可以躲藏的餘地。
柯欣桐不傻,也知道他這話中的隱晦意思。
現在她和祁瑞臻還是夫妻,如果她堅持留下來,就是讓靖凌霄擔上染指人妻的罪名。
要知道靖凌霄的星途好不容易穩定,而且這還是不知道祁瑞臻事後還會玩什麼把戲的情況下,如果靖凌霄在爆出這樣的緋聞,名氣必然會大跌,到時候祁瑞臻如果在使點什麼小計色,他一旦出手,必然會讓靖凌霄永無翻身之地。
這是她不願意看到的,她想要看到的是靖凌霄站在發光舞臺上自由的飛翔,將他所想要表現的另一面展現出來,做他最完美的自己。
“不就是說幾句話嗎?好,我跟你走。”柯欣桐淡淡的說道,視線轉而落到了靖凌霄的身上,衝他遞去一抹安慰的眼神,隨後就要努力掙扎開靖凌霄對她的鉗制。
感受着祁瑞臻抓住她手的力道加重了兩分,知道他是生氣了,而這邊還未能掙開靖凌霄的鉗制,柯欣桐不由得有些着急,“蕭學長,你放手啊。”
靖凌霄衝着柯欣桐搖搖頭表示自己不放,眼中那抹堅定之色更是尤爲明顯。
他能夠感覺到此刻的祁瑞臻看上去有些生氣,但又不是很生氣。
都說這一刻的寧靜是爲了下一刻的暴風雨來得更猛烈些,祁瑞臻就是一頭看上去溫順,內心實則暴虐成性的獅子,柯欣桐跟着她走太過危險,這點他深有體會。
還記得那次在雨中找到柯欣桐時,她狼狽至極的模樣,那一次,她被祁瑞臻侵犯。
第二次被祁瑞臻帶走時,是在新聞發佈會上,那一次他打算向柯欣桐求婚,最後他找到柯欣桐時,兩人因爲領養昊昊的事情發生了分歧,再者就是柯欣桐還說她要回海城,且答應了祁瑞臻提出的條件,不僅成爲了祁欣欣的家教老師,還住進了雲嵐別墅裡面。
還有上次他染毒癮的時候,柯欣桐和秦紫琪半夜去見她,他怕柯欣桐出事,會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最後悄悄打電話讓祁瑞臻過來接柯欣桐,但事後他聽到秦紫琪說祁瑞臻全程飆車,在拿命開玩笑。
每一次柯欣桐跟着祁瑞臻走,都會被迫妥協些什麼。
而這其中,很大一部分的委曲求全都是爲了他。
他一直打着守護柯欣桐的名義,卻從來都不曾爲這個女人真的做過什麼事情。
現在所有的一切都到了他最不願意見到的時候,既然有些擔心既然是要失去的,又何必在乎時間早與晚,這一次,他不會再輕易的放開柯欣桐的手。
“桐桐,你不能夠跟他走,我擔心……”
“我不會有事的。”柯欣桐開口截住靖凌霄的話,“你就放心吧。”
“桐桐,你……”
旁邊的祁瑞臻眼見着他們兩人眉來眼去的,臉色也悠然變得更冷。
“靖凌霄,我知道你心底愛着桐桐,但是有些時候人也要懂得禮義廉恥,知進退不是,你就算和桐桐都迫不及待的想要在一起,至少也得等我們把離婚手續辦理了不是。”
“祁瑞臻,你胡說什麼呢?你這麼說話,對得起桐桐一心一意愛你嗎?你……”
“好了,你們夠了!”柯欣桐低喝一聲,手上也開始用了暗勁。
靖凌霄到底是不忍心傷害柯欣桐,再看到的意圖後,就主動鬆開了手。
而那邊的祁瑞臻不僅沒有鬆開,相反還用力拉了一下,與此同時,柯欣桐整個人便直接被他拉得跌入了他的懷中。
冷哼了一聲,祁瑞臻伸手攙扶住柯欣桐的肩膀,轉身就往宴會廳外面走去。
回過神來的靖凌霄正要追上去,旁邊一直觀戰的秦紫琪便帶着阿川跑來了他的身邊,將他給纏住了,等他好不容易脫身追出來時,卻是沒有看到柯欣桐他們的身影。
——
“下車吧。”
冷冽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柯欣桐轉頭時,才發現車子正穩穩的停在了民政局門口,當下不解的問道:“你把我帶來這裡做什麼?”
“來民政局不外乎兩種可能,一種是領取結婚證,另一種的辦理離婚手續,而你和我五年多前已經領過結婚證,今天來這裡,完全屬於後者。”
柯欣桐被祁瑞臻一席話給怔住了,好半響吶吶的問道:“你的意思是你要和我離婚?”
“對。”
拋出這麼一個字,祁瑞臻率先解開安全帶,第一時間下了車,隨後頭也不回的徑直往民政局裡面走去。
坐在車裡的柯欣桐感覺這一切宛如做夢般,但又似乎覺得這一切不過是在正常不過的事情,畢竟五年前他們就該徹底解除這種關係的,只不過是後來她爭先逃離了這個城市,所以一切纔沒有得以徹底結束。
現在來這裡,也不過是來解決這些事情罷了。
“還不走,是要我過來請你嗎?”
冰冷的話語再度響起,思緒回籠的柯欣桐才發現祁瑞臻去而復返站到了車門邊,甚至是連車門也被他動手從外面給的打開了。
收起復雜的思緒,她正要動手解開身上的安全帶,一隻手便先她一步解開了安全帶。
不等她反應過來,祁瑞臻便粗魯的將她整個人拉下車,也不顧她的腦袋直接磕在了腦門上,拉着她快步往民政局大門走去。
“柯欣桐,五年前是我帶着你來這裡領取結婚證,現在我依舊帶着你進去,只不過這次是辦理離婚手續,而從今天以後,我們就此再無關係。”
我們就此再無關係這句話在柯欣桐的腦海中轟的一下子炸開,但更多的是讓她覺得可笑,在她身上發生的這戲劇化一幕真的是太狗血了些許。
誰能夠想象昨天這個還在她牀上和她說着動人情話,和她溫柔纏綿的男人在衝着她承諾了一大堆之後,轉眼就帶她來民政局辦理離婚手續。
說實在的,連她自己都沒有想到這一切會來得這麼快。
也許她是該相信溫存熙的話的,畢竟這個男人五年前就可以爲了復仇而接近她,睡她,讓她懷孕,欺騙她的所有感情,現在又不過是多睡她一次,多說幾句甜言蜜語哄哄她而已,對他來說簡直就是小菜一碟,是她自己傻到什麼話都去信。
“祁瑞臻,有沒有關係豈是你一句話就說得清楚的,今天這婚我可要離,不過我告訴你,你欠我的東西,我會一點點想辦法要回來的。”
柯欣桐的話聲落下,她人也已經被祁瑞臻帶到了窗口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