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川被他開口問住了,仔細回憶了最近一段時間的事情,有些尷尬的開口,“雖然很多事情後來不是我經手,但是我看得出她心不在焉,而且還犯了很多常識性的錯誤。”
“現在就連你都注意到這些事情了?爲什麼她就不知道反思自己的行爲和過錯呢?我現在是給她放假,讓她去外地旅遊一番放鬆自己的心情,然後在仔細考慮要不要回來工作,我現在雖然說出她不能夠在沾染秘書室任何職務,但我卻並沒有直接炒她魷魚,而是給了她完全可以選擇在公司內部其他任何工作崗位上的機會。”
“我會那麼做,完全是因爲我已經在極力說服自己她曾經爲公司的付出,就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而她現在卻一副不依不饒的樣子,直接站在辦公室外,讓辦公室其他的員工看着,她這是在做什麼?在像其他人做表率嗎?以爲不吃不喝在那裡站上幾個小時?我就會破例見她?她把我公司的制度當成什麼了?她還把我當做上司來看待嗎?”
面對祁瑞臻連珠帶炮的質問,阿川一時間不知道如何回答,心底也更是猶豫。
“阿川,我知道你對許秘書的心思,但是你跟了我這麼多年,應該很明白我並不是一個真正冷血的人,我不但重情,還很重義,我會撤掉許秘書首席秘書職務,並不是出於個人原因,而是工作上的原因,她的工作態度真的讓我很失望,而現在我和你說這麼多,是把你當成我的朋友,我的兄弟在看待,我不需要你心底有任何心理負擔,還有就是想要和你說,別什麼事情都有主見,偏偏栽倒在一個女人手裡,我的話你仔細下去自己想明白吧!”
“謝謝祁少提醒,我也會把你剛纔的話如實轉達給許秘書。”阿川一本正經的說道,頓了頓又猶豫着開口,“祁少,少夫人出事那天,存熙小姐來找過我,她讓我轉達話給你,說希望你能夠去別墅見他一面,她很想你,她肚子裡的寶寶也很想你。”
陷入徹思的祁瑞臻良久才低低的恩了一聲表示自己知道,“你先出去做事吧!”
“祁少你有吩咐再叫我。”阿川恭敬道,當即轉身快步離開了辦公室。
他剛剛拉開門,人還未走出去,許輕歌便快步圍了過來。
“阿川,你把我的話轉交給祁總了嗎?他怎麼說?”
眼見許輕歌是再問他話,卻是故意將聲音拉得很高,視線更是越過他往辦公室裡看去,很明顯這話是說給祁少聽的。
阿川下意識的回頭看了一眼身後正埋頭工作的祁瑞臻,順手將門合上。
“輕歌,祁少說現在雖然是讓你交出手中的職務,但是他是放你假讓你出去旅遊,並不是炒你魷魚,還希望你能夠藉着去旅遊的時間,仔細考慮清楚留在公司的意義,然後在決定要不要繼續在公司待下去!”
“他真這麼說?”
面對許輕歌的追問,阿川點點頭,見聽完他答案的許輕歌整個人突然沉默下來,他心底忍不住有些擔心,猶豫再三後還是問出了心中所想。
“輕歌,雖然剛纔祁少表現很淡定,我跟了他這麼多年,完全看得出來祁少這次是非常的生氣,你和他這次去國外,到底都發生什麼事情了?爲什麼祁少會這麼憤怒?甚至會直接回來公司後第一句話就是開口說撤銷掉你的職務,收回你身上一切權利和便利。”
“阿川,我和祁總之間並沒有發生不愉快,你就不要胡思亂想了。”許輕歌笑着道,“祁總他現在既然不肯開門見我,那我就直接進去見他好了,無論如何,我現在都不能夠離開公司。”
她很清楚祁瑞臻處事手段,現在之所以沒有直接讓她滾出公司,就是顧忌到阿川心底的想法,以及是給她留了幾分面子。
但是就是如此,她還是不信什麼祁瑞臻是真的讓他去旅遊,只怕自己這一走之後,就再也回不了頭,到時候祁瑞臻今日給她留的這個面子就會讓她之後再也無法踏進公司。
看着直接越過自己去推大門的許輕歌,阿川忙上前去一把捉住她的手。
“輕歌,別忘了這裡是辦公室,外面還有那麼多人看着,你不要做得太過分了!”
面對阿川帶着幾分警告性的話語,一心只想要進門去見祁瑞臻的許輕歌那裡顧不得那麼多,當即扯開嗓子大喊,“阿川,你別拉我,我今天就是要見祁總,我要他親口給我一個說法。”
“許輕歌,你就不能冷靜點?”阿川低喝道,“你和我都是跟了祁少好多年的人,你難道還不知道祁少什麼性子嗎?你現在進去只會是讓他勃然大怒,到時候你不僅達不到你想要的效果,反而還會弄巧成拙。”
提醒的話語落下,見許輕歌不再如同剛纔那般掙扎得厲害,阿川心底稍微鬆了一口氣。
“阿川,正是因爲我們都是跟了祁總那麼多年的人,他什麼性子你應該比我更清楚,如果我現在不進去找他,一旦我真的聽話去旅遊,回來後我還能夠進公司嗎?”
“這……”
阿川有些遲疑,其實他也拿捏不準,畢竟看祁少的樣子似乎真的很生氣,這次是鐵了心的要將許輕歌從公司里弄出去,現在這樣讓她去外地旅遊放鬆心情的話極有可能真是緩兵之計。
“阿川,你就讓我進去吧!我只是想和祁少說幾句話,我保證好好說話,不耍脾氣!”
見阿川臉上閃過一抹掙扎,許輕歌知道自己強闖肯定不行,現在遊說阿川讓她進去的機會更大,當下紅着眼睛,嚥着聲音說道:“阿川,你就看在我們共事這麼多年的份上,以及我真的很熱愛這份工作的份上,你就讓我進去吧!算我求求你了!好不好?”
許輕歌喜歡祁少,阿川一直都知道這件事情,此時看她委屈的樣子,他心底一陣澀然。
而就在他失神的這一瞬間,抓住時機的許輕歌用另外一隻手推開了總裁辦公室的大門。
回過神來的阿川發現了她的動作,想要伸手阻止卻是晚了一步。
厚重的木門被摔得哐噹一聲巨響,正坐在辦公桌前批閱文件的祁瑞臻下意識的扭頭過來看了一眼大門方向,只不過那抹視線幽冷的可怕。
注意到這一幕的阿川伸手一把拉住了擡腳就要往辦公室裡走的許輕歌,衝着她搖了搖頭,低聲勸道:“輕歌,祁少現在看起來很生氣,你別過去,不然……”
“給我放手!”許輕歌厲聲喝道,更是用盡力氣一把甩開了怕弄疼她並沒有用多少力道抓住她手的阿川的手。
在阿川錯愕的眼神中,她快步走進了辦公室,朝着祁瑞臻所在的辦公桌方向走去。
阿川也快步跟了過去,第一個跑到了祁瑞臻的面前,低着頭道歉。
“祁少,對不起,都是我的失誤,所以許秘書她纔會走到這裡來打擾你,我……”
祁瑞臻單手微擡示意阿川不要再說,冰冷的視線落到了一副興師問罪的許輕歌身上。
面對他的打量,許輕歌雖然緊張得直冒虛汗,卻還是咬着牙硬着頭皮開口。
“祁總,我知道在英國的時候,那件事是我做得不對,聽了你的話後,我已經在改正了,我也已經收了心思,而且後來那兩天我都很努力積極的去工作,現在業務談好,我們剛回海城來,你怎麼可以在這個時候撤我的職務呢?你這樣做真的很傷我的心!”
“讓你傷心?許輕歌,我看你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更是不懂得知足,我一直覺得自己讓你去外地旅遊放鬆一番心情這個決定對目前的你而言是最好的,如果你要是在繼續執迷不悟的糾纏下去,那就別怪我真的翻臉無情,甚至是不念你爲我辛苦工作這麼多年的情面。”
冷冽的聲音在耳邊嗡嗡作響,許輕歌這一刻才意識到這次的祁瑞臻到底是有多生氣。
想到祁瑞臻生氣後的下場,許輕歌忙收起自己是來質問的心思,放低身段,有些委屈的開口,“祁總,我不是那個意思,你現在讓我去旅遊放鬆心情,我可以聽從你的安排去,我來找你只是想要表明我的心意,我不想離開公司,求求祁總你不要撤銷我的職務。”
“許輕歌,我覺得自己現在對你所做出的安排已經夠仁至義盡了,你既然還如此頑固不化,那我也沒有什麼好替你掩護的了。”祁瑞臻冷冷的說道。
視線落到了阿川的身上,也不管阿川是如何在想整件事,當即厲聲吩咐道:“你即刻下發通知,就說許輕歌玩忽職守,造成多個合作案出現錯誤,讓公司損失慘重,現如今辭去她首席秘書職務,公司內部任何人不得在與她提起任何與工作相關的事情,任何部門都不能在聘用她,一經發現,革職查辦,以及走法律程序!”
阿川被祁瑞臻這句話給嚇到了,驚恐的叫了一句,“祁少,輕歌她……”
“阿川,如果你下面的話是想要替她求情,那就免了,我現在什麼都不想聽。”祁瑞臻厲聲打斷阿川的話,“另外,你也立馬發出招聘通知,就說雲婷集團需要招聘一個首席秘書,而在沒有找到合適人選之前,由你暫代處理許輕歌之前的一切事情。”
“是!”阿川這一次沒有半分猶豫的應聲道,也沒有在開口爲許輕歌說一句解釋的話。
剛剛被祁瑞臻一席話驚住了的許輕歌回過神來,眼看着祁瑞臻正伸手拿搭在皮椅上的外套,轉身就往外走,嘴裡大喊了一句祁總,就快步追了過去。
犯過一次錯誤沒能攔住許輕歌,阿川絕對不會在犯第二次。
不管這樣做是出於對許輕歌好,還是出於忠於自己本職工作的原因。
阿川上前去一把拉住了許輕歌,不顧她的掙扎將她整個身子緊緊禁錮在懷。
“輕歌,你別追了,祁少他現在正在氣頭上,你再追過去就真的一點兒機會都沒有了!”
“阿川,你放開我,你聽到沒有,祁總就要走不見了,你放開我讓我去跟他解釋啊……”
“輕歌,別再做傻事了!你這樣下去只會更加招祁少討厭的。”阿川苦口婆心的勸說道。
如果說一開始他不明白爲何祁少會突然這麼對許輕歌,那麼從剛纔許輕歌和祁少對峙時,他便從祁瑞臻的眼中看出了一抹厭惡和嫌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