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向潮!”
我本能的叫了一聲,便反手去摸他,可是他卻按住我的手,“我沒事!”
我怎麼會相信?我明明已經聽到了槍聲......
我反轉着就要去看他,可是他卻按壓着我,將我和大麥禁錮在他的懷裡,不讓我們動,而此刻我的周圍已經混亂成一片。
我懂了,他除了不想讓我看到他的傷,他還怕子彈傷到我們。
有什麼溫溼熱的液體在我後背氳氤開來,我用手抹了一下,指尖一片通紅......
血!
是祈向潮的血!
我再也顧不得,用力一挺將他掀倒,只見祈向潮的胸口一大片鮮紅......
我慌了,我雙手張開,卻停在半空,不敢往他的流血的地方放。
“我沒事!”
他又說了三個字,可是氣力明顯不如剛纔,而且他的臉色好白。
我的心像是被什麼給攫住......
“真的,我死不了的,沒事的......”
偏偏這時,他還在說,而我知道他是想安慰我。
“閉嘴!你給我閉嘴,不要再說了!”
我吼向他,然後抱住他,可就在這時,我就聽到大麥淒厲的叫了一聲,“媽媽——”
待我回頭,便看到他小小的身子被一個女人給掐住,而那女人正用槍指着他的頭。
“大麥!”我驚恐的叫着,然後看向那個女人,“不要傷害我的孩子,求你不要......”
說到這時,那女人擡起了頭,在看到她的臉時,我怔住了,“是你?”
“歐小姐,我們終於又見面了!”這個女人是劉梅,是薛惠文的表姐。
“劉梅,放開他!”祈向潮低吼。
劉梅冷笑了一下,“沒人告訴你,我現在已經不叫劉梅了,我叫劉美麗!”
聽到這個,我神經一跳,原來我和汪翊一直尋找的人劉美麗就是她。
“放開她!”這時劉美麗開了口,而她的看着的方向正是薛惠文那邊。
她這是要拿大麥換薛惠文!
“不可能!”何菲開了口。
可是下一秒我便吼道:“放了她。”
何菲瞪了我一眼,抵在薛惠文頭上的槍又用了用力,而這一刻,用槍抵着大麥的劉美麗直接扣動了扳機。
我的心一下子揪了起來,一下子向何菲那邊撲了過去,“何菲,何警官你放了她,我求你放了她。”
何菲沒有動,整個人冷的不帶一絲神情,這時房晁升也吼了句,“放人。”
“你沒資格命令我!”何菲衝着房晁升吼了一句。
“何菲,放人,放人,”這時祈向潮也對着何菲低吼。
何菲看了眼祈向潮,一直冷戾的眼睛終於動了動,她看向劉美麗,“要我放她也可以,你先放了孩子。”
劉美麗笑了,“何警官是吧,你現在似乎沒資格跟我談條件,再說了,我們現在也算是被你們包圍了,大不了一起死,但是在死之前,我一定會拉個陪葬的。”
說到這裡,劉美麗看了眼大麥,“其實這小東西的命本來就是我的,如果不是我,他根本沒有機會來到這個世界上。”
何菲似乎有些不解,而我已經驚恐的搖頭,“劉梅,你不要再說了,不要再說了。”
大麥就在這裡,我不要他聽到自己那骯髒的身世,不要他小小的心靈留下這樣的陰影。
“我給你十秒的時間考慮,是放人,還是我先崩了這個小東西,”劉梅說到這裡的時候,吐了口氣,然後開始數數:“十,九......”
“何菲,求你放了她,我不能失去大麥,他是我的孩子,是小糖果的親弟弟!”
何菲疼小糖果,在何家的時候,她拿小糖果當寶貝一樣。
果然,聽我提到小糖果的時候,何菲臉上的冷硬動了動,不過她沒有收回抵在薛惠文頭上的槍。
“五......四......”
聽着這個數,我再也受不了,“何菲你一槍打死我,打死我行吧?我求你放了她。”
“二......”
“好,我放!”何菲終於鬆了口,而我也一下子癱倒在地。
薛惠文被放開,她大搖大擺的走向劉美麗,不過在經過我時,她停了下來,“歐洛,這種驚心動魄的滋味好受吧?一會讓你體驗個更刺激的。”
我瞪大眼睛,她,她要幹什麼?
我想抓住她,可是此刻我的我處在後怕的驚悚中,全身綿軟無力。
薛惠文走到了劉美麗那裡,這時就聽到劉美麗說道:“給我們準備快艇,送我們離開。”
“離開幹什麼?”薛惠文卻打斷了劉美麗,“逃亡的提心吊膽你還沒過夠嗎?”
她居然不想逃,她想幹什麼?
我驚恐的看着她,而她也衝我看了過來,不過只看了我一眼,便看向倒在地上的祈向潮,“我等這一天等了三年多了,今天是結束的時候了。”
說着,她擡手從劉美麗身上又掏出一把槍來,然後也指在了大麥的頭頂上,看着這一幕,我的心幾乎碎掉了。
大麥一個才兩歲多的孩子,小小的頭上被兩把槍指着,這是怎樣一種恐怖的經歷。
而他,也早已嚇呆了,甚至連哭都不會了,就那樣直直的,可憐的看着我。
那眼神,真是讓我一眼就心碎滿地。
“薛惠文,到了這個時候,你還不肯收手?你真是找死,”房晁升都看不過去了,低吼。
“哈哈,我一直都在作死,一直都是往死裡作的,”薛惠文說到這裡,再次看向祈向潮,“你,都是你,如果不是你,我不會變成今天這樣。”
“那你就衝我來,想報仇衝我開槍!”祈向潮擡手捶向自己,捶在自己受傷的傷口上。
薛惠文卻搖頭了,“我那麼愛你,我怎麼捨得衝你開槍?”
說完,她自己又笑了,“歐洛,你有一句話說對了,我愛他,所以我不捨得傷害他。”
“那你衝我開槍行了吧?你恨我,但大麥是孩子,也是你孕育的孩子,你怎麼能......”
“你給我閉嘴!不要再給我打感情牌!”
薛惠文呵止了我,“我懷着恨忍受孕吐的難受生下他,就是爲了今天,就是要讓你,還有你......”
她用另一隻手指着我和祈向潮,“就是要讓你們彼此恨着,再愛也不能在一起。”
“你究竟想幹什麼?”祈向潮低吼。
薛惠文笑了,卻並沒有回答他,而是看向我,“歐洛,你現在一定很想抱抱你的兒子吧?好,我滿足你的願望,你過來,過來抱抱他。”
聽到這話,我立即的就起了身,但是祈向潮和何菲他們同時出了聲,“不要過去!”
可此刻,我哪還顧得了這些,對我來說,哪怕是死,我也要抱着我的孩子。
如果我抱着他,就算此刻被人用槍抵着頭,他也不會那麼害怕的,不是麼?
“歐洛,不要過去!”祈向潮邊說邊試圖拉我,可是他流了太多的血,已經沒有了多少力氣。
“媽媽——”
我纔剛走了過去,我就聽到大麥叫了我一聲,而這一聲讓我再次崩潰。
“寶貝兒不怕,媽媽在,有媽媽在!”
我撲過去,可我沒還碰到大麥,一把槍已經抵在了我的頭上,也就是現在我和大麥都被槍抵着頭了。
劉美麗拽着我,不讓我靠近大麥,這時薛惠文說道:“何警官借你的槍用一下。”
“休想!”何菲斷然拒絕。
薛惠文撇了下嘴,“那就用房二爺的吧,把子彈卸了,就留一顆就好!”
房晁升沒理他,薛惠文也沒再說第二句,直接看向祈向潮,“接下來祈向潮該你了。”
她話間落下,就聽到房晁升吼了句,“薛惠文你怎麼這麼蛇蠍心腸?”
他應該是料到薛惠文要幹什麼,其實我也料到了,就連祈向潮也一樣。
“房二爺槍呢?”薛惠文拉着長音,然後也扣動了扳機。
看見這個樣子,房晁升擰緊了眉,不過終還是打開了槍匣,將子彈取出,只剩下一顆,又合上槍托。
“扔給你的好兄弟!”薛惠文命令。
房晁升只能按她指示扔了過去,薛惠文看着躺在地上的祈向潮,“一槍不至於讓你這麼虛弱,拿起槍,來吧,在你最愛的女人和孩子之間,做一個選擇。”
祈向潮並沒有動,也沒有拿槍,薛惠文再次冷冷一笑,“祈向潮我不想數數,你也知道我這個人向來沒有耐心,你再不動,我就讓這個孩子的腦袋開花。”
一聽這個,我頭皮的都炸了,沒用她開口,我便對祈向潮吼道:“你拿槍啊,你打死我,打死我!”
祈向潮終於拿起了槍緩緩站了起來,在他將槍舉起的剎那,這時薛惠文又說道:“忘了告訴你一件事,這個小東西是你的種,當初我姐從精庫把你的精.子取出來,我用一顆孕育了我們的孩子,而另外的一顆便又靠了這個小東西。”
什麼!
祈向潮是大麥的父親。
驚喜劃過我的心頭,我不安的心也落了地,我看着祈向潮,看着他舉着槍,不知該對向誰的時候,我對他說道:“祈向潮,你答應過我的,會保護大麥的安全,他是我們的孩子,是我們的。”
他沒有說話,他的眼睛直盯着前面,我不知道他看向了誰,但我看到他手中的槍越舉越直,那一剎那,我閉上了眼。
砰——
槍聲也在這時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