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我只覺得腦子一懵,手也掐住了沙發臂,我以爲她會有點廉恥的對我求饒什麼的,可她沒有,就這麼大方理所當然的承認了。
而且是那麼的理直氣壯,倒是我像被什麼噎住了,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了。
“你剛纔不是說待我不薄嗎?沒錯,你是對我很好,爲了我連這個房子都賣了,可是我不感激你,一點都不感激,而且我還恨你!”鮑諾咬着牙,眼底已經噙滿了淚。
我再次因爲鮑諾的話而僵住,她說恨我,我爲了她把所有的身家都賠上了,她還說恨我?
這就是傳說中東坡先生和狼嗎?
“爲什麼?”我顫抖的問出這三個字。
“歐洛,你自己做過什麼,自己不清楚嗎?”鮑諾吸了下鼻子,因爲她的眼淚已經落了下來,“你做過的那些噁心事,別以爲我不知道。”
聽到她說‘噁心’兩個字,我隱約明白了什麼,果然下一秒就聽她說道:“爬上我父親的牀,害的我母親抑鬱成疾,最後還把我父親送到監獄,歐洛你有多惡毒,你自己不知道嗎?”
我被這樣顛倒黑白的指責,完全弄的說不出一個字來。
“歐洛,如果不是你,我的家就不會被毀,現在我也要讓你嚐嚐這種滋味!”說到這裡,鮑諾已經淚流滿面。
她這是對我的報復!
原來她早對我積怨已久,之前對我的唯命是從,也不過是要我放鬆警惕的煙霧彈!
又一個心機婊!
“我的答案你滿意嗎?如果滿意了,請你馬上走,我不想看到你,你都不知道我每次見你,明明恨死你,卻還要裝作感激你的樣子多難受,”鮑諾說着已經伸手拽我,直把我往外推。
直到我被她推到門口,我纔回過神來,“鮑諾,既然你今天也把話說到這個份上,既然你認定我是那樣的人,那我也無話可說,不過要走的人不是我,而是你!”
說完,我一把甩開她,把門打開,衝着門外一指,“滾!”
“姐——”
先前對我還字字珠譏的她,此刻竟弱弱的叫了我,只是這叫聲對我來說,就像是浸了毒的鋼扎一樣,扎的我心爛肉潰。
“滾,馬上滾!”我吼出這一聲,全身已經抖的不成樣子。
鮑諾的眸子垂了垂,再擡起頭來的時候,對我說道:“行,我走!但不是現在,天明我就走,我的東西總要收拾收拾,不然留在這裡,最終你還得花錢找人給我扔出去,不是?”
她說的沒錯,我點了下頭,“好,天明滾蛋!”
說完,我擡步走了,電梯來了,我走了進去,可是在電梯門關上的時候,我發現鮑諾還站在門口,一雙眼睛滿是愧疚的看着我,好像做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似的。
沒錯,她是做了對不起我的事,可剛纔她不是很理直氣壯嗎?
現在這副樣子又是怎麼了?
難道是......
我一愣,想到了什麼伸手就去擋幾乎就要閉合的電梯門,想當然我的手臂被擠住,疼的我抽了口冷氣。
可是,當電梯門在碰到我的手臂又自動打開後,房門口已經沒了鮑諾的身影,只有緊閉的房門,讓我若有所思。
這時我的手機響了,這大半夜的,我不用看也知道是誰打來的?
祈向潮是回家看到我不見了,問我在哪吧?
我沒接電話,我從樓裡出來,也沒有立即離開,我在一塊空地蹲了下來,還從旁邊拿了個小樹丫,在地上劃了起來。
“你大半夜的跑這裡幹什麼?”祈向潮把我從地上揪起來的時候。
我看着他,夜色裡的他目深似夜,可裡面的慌亂卻是那麼清晰,都說人的眼睛不會說謊,那麼此刻他眼中的慌亂是代表擔心我,如果他不愛我了,他愛的是別的女人,那他還會擔心我嗎?
想到這裡,我苦澀的笑了,“我來找你。”
“洛洛......”
“回家吧,我累了!”
說完,我推開他往前走,他上來拉住我,“車在這裡,你去哪?”
我看着他的車子,想到鮑諾坐上去的一幕,我勾了下脣角,“祈向潮,別的女人坐過的我車,我不會再坐,別的女人碰過的男人,我也不會要。”
祈向潮眉心的褶皺因爲我的話變深,我甩開他,繼續往前走,可我沒走兩步,就腰上一緊,再然後我整個人被攔腰扛起,直直的丟進了他的車裡。
“我要下去,我不坐這個車,我今天就是把這雙腳磨爛磨穿,我也不會坐這個車!”說着,我拉開車門,又跳了下去。
祈向潮只得追我過來,“這麼晚了,你非要鬧,是不是?”
“祈向潮,如果在我看到你出軌後,連個屁都不放,那就證明你在我心裡OVER了,知道嗎?”我用手指戳着他的胸口。
“洛洛,有些事我現在不能告訴你,我只能告訴你,不要相信眼睛看到的!”
呵——
我笑了,“如果不要相信眼睛看到的,那還要這眼睛幹什麼,不如戳瞎算了。”
說這話的時候,我真的舉起雙指,比劃的對他戳過去,祈向潮閃過,並捉住我的手,我再次抽開,轉身往外走。
祈向潮沒有立即跟上來,但走路能走多遠,我聽到他打電話的聲音:“馬上到宜賓苑這條路來。”
不用說也知道,他是調車,調一輛鮑諾沒坐的新車過來接我!
可他不知道,被別的女人弄髒的車子能換新的,可是被別的女人碰過的男人呢?
我往前走,祈向潮跟着我,不遠不近,而且他也沒有解釋。
“嘀嘀——”
大約過了十多分鐘,車喇叭響起,車窗降下,我看到了房晁升,他看到我的第一眼就打了個哈欠,然後對我說了兩個字:“上車!”
我沒有理,繼續往前走,這時祈向潮幾步追上我,擋在我的面前,“如果不想我再扛你就自己上車。”
他說的出做的到,此刻我當然不願他碰我,我連鮑諾坐過的車都不願坐,更何況他也是被鮑諾碰過的?
我折身,走到房晁升的車前,拉開車門坐上了去,房晁升並沒有立即走,祈向潮走了過來,問了句:“都帶齊了?”
房晁升點了下頭,然後升上車窗走人,我以爲房晁升會問我些什麼,可是他沒有,而我也疲憊的閉上眼。
不過我雖然閉着眼,可我卻沒有一點睏意,我眼前閃過的是今晚看到的一切......
“下車!”
房晁升說出這兩個字的時候,我睜開了眼,可是卻愣住了,“你帶我來這裡幹什麼?”
房晁升從後備箱裡拉出個行李箱,然後又伸手直接將我從車裡拽出來,“你男人要你去接管你的公司。”
這事祈向潮對我說過,我拒絕了,他也沒有再提,可我沒想到,現在他直接讓房晁升帶我走人。
怎麼着?
這是覺得我在這裡礙他的眼,壞他的好事了?
“我不去!”我直接對房晁升說。
他呶了下嘴,“這個你當不了家了,我答應了小潮,今天一定會把你帶走!”
“怎麼着,我如果不去,你還能綁我不成?”我與房晁升對峙着。
“那就只能這樣了!”
我冷哼了一聲,然後轉身向後跑,結果我沒跑兩步,就被他從後面拽住了衣領,“弟妹,我不對女人動手,而且這樣的公衆場合,也不想和你拉拉扯扯讓別人誤會,但如果你真的不聽話,那我可以破例。”
“房晁升,我提醒你這是中國,你以爲是南非?信不信我現在嚷一聲,立即有警察過來把你逮走?”我恐嚇他。
“好啊!如果是這樣,我就可以給你男人交待了,不過我要提醒你,他既然動了要送你走的念頭,也有的是辦法,大不了用私人專機!”
房晁升這話不是說着玩,而且我從他的話裡已經感覺到了,祈向潮是非送我走不可。
他這麼急着送我走,一定是有原因的,還有今天晚上發生的一切,總讓我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我看向房晁升,“要我走可以,除非你告訴我,他爲什麼送我走?”
“不知道!”房晁升連思考都沒用的就回了三個字。
“那我不走!”
“我說過的話不會重複第二遍!”說着,他的手再衝我伸過來,我一下子躲開——
“房晁升,男女授受不親,你知不知道?”
聽到我這話,房晁升衝我擰起了眉,我直接掏出手機撥了祈向潮的電話,電話一通,我沒開口,祈向潮低沉的聲音從那邊傳了過來:“洛洛,我會給你個解釋,但不是現在,你跟着晁升走......”
“祈向潮,你不用解釋!”
我猛的打斷他,“我會走,其實就算你不送我,我也要走,只是我這樣走有些不甘,但現在我已經人在機場,不甘也沒有辦法,不過我現在要告訴你,今天你把我送走容易,要是想再讓我回來就難了!還有我什麼都能容忍,就是不能容忍男人出櫃,不論你有什麼理由,我都不會原諒!”
說完,我掐掉電話,然後把臉仰起,任誰看了,都覺得我是難過,卻不知道這是我故意讓房晁升對我放鬆警惕的局。
果然一邊的房晁升見狀,從口袋裡掏出手帕給我,但我並沒有接,而是跑去了洗手間。
我會用這一招,也是因爲早觀察完了,所以我進了洗手間便直奔洗拖布的清潔阿姨走了過去,將自己早編好的臺詞,配着我悲情的演技說了出來——
“阿姨,我被老公家暴,現在他要帶我出國,我如果被帶出去就沒有再回來了,我現在要逃走,你幫幫我!”
我悲情的苦訴得到了同情,幾分鐘後,我穿着保潔阿姨的服裝,戴着她的帽子和口罩推着垃圾桶走了出來。
廁所門口,房晁升拉着我的行李箱,眉頭擰着,我看了他一眼,在心底衝他說了聲拜拜。
我快速的溜出了機場,打了輛車離開,不過我剛上了車,就看到房晁升追了出來,只是沒等他攔車追我,我就看到他被兩個警察給攔住。
想到剛纔清潔阿姨的話,我笑了,房晁升你就好好跟警察叔叔交待一下,怎麼虐待我這個‘老婆’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