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
何菲笑了,那笑嘲諷極了,“祈向潮你想當爹,就自己找人生去,認別人的種算哪門子事?”
何菲這話等於打我的臉,也是打祈向潮的臉,我知道她是替何東凌抱不平,而且看得出來,她是不會說出何東凌和小糖果在哪的,我不想再在這裡浪費時間,拽了下祈向潮,“我們走吧!”
祈向潮盯着何菲,出口的話帶着傲氣,“你以爲我要是想找,你不說我就不知道?”
何菲再次脣角一揚,“祈向潮別那麼張狂,你不是一直找藍歌嗎?找到了麼?”
藍歌?
這可是個女人的名字,我第一時間便看向祈向潮,只見他的神色幽的僵了。
女人都是敏感的,也是有第六感的,我一下子就想到了小寧寧告訴過我的那個祈向潮的初戀,只是沒等我再細想,祈向潮已經扯着我轉了身。
“藍歌回來了!”
我們剛走出沒兩步,身後何菲又說了一句,祈向潮的步子一下子停了。
我的心在這瞬間提起,同時也回頭向着何菲看去,恰好她也看着我,只是那目光已經由憤怨轉爲詭異的淡笑。
祈向潮的停頓只是短暫的,很快我便被他帶上了車,只是他的表情前所未有的陰冷,冷的連我想問他藍歌是誰都沒敢開口。
不過比起糾結他的初戀,我現在更關心的是我的女兒,在車子過了兩個紅燈後,我還是對他說道:“我要回臨河一趟。”
我話音落下,就見他手指往車子方向盤的某個位置按了下,說了句臨河,然後車子電腦系統便隨後報出:已爲您切換行駛路線。
這是自動導航我知道的,只是他這意思是親自開車帶我去臨河?
“那個,我自己可以的,老夫人還在醫院,你就不用去了,”我出聲勸他。
可是祈向潮並沒有出聲,而且我感覺得到他腳下的油門有加大的跡象,他這是在告訴我,我的反對無效。
我暗暗咬了下脣,其實我不想讓他去,是不想讓小姨再生氣,如果只有我一個人出現,小姨或許罵我幾句或者打我幾下便算了,可是如果他在,小姨那氣肯定不會輕易就消的。
“我會在一邊等着!”過了一會,我聽到他說了這麼一句。
我側目看過去,他臉上的表情已經不再僵冷,甚至感覺到我的目光,他還回過頭來衝着我一笑,好像之前我看到的陰霾只是自己的一種幻覺。
此刻,藍歌是誰這話又到了我嘴邊,但是想到剛纔他聽到這個名字後的神情,我終還是沒問。
祈向潮開了近六個小時的車纔到了臨河,到了村口他便停下,我明白他的意思,下車前,我伸手抱了抱他,說了句等我。
踩着村裡才修的水泥路,我來到了家門口,大門是開着的,這說明小姨在家,我深吸了口氣走了進去。
“你還來幹什麼?”我還沒走到正屋,小姨的聲音就在一邊傳了過來,我尋聲看去,小姨正在小院的菜架後面摘菜。
“小......”我想叫她,只叫了一個字,便又憋了回去,現在她已經不是我的小姨,她是我的母親,可是那個‘媽’字我怎麼也叫不出口。
“你走吧,我說過了我們再無關係,”小姨又給了我這麼冷情的一句。
我咬了咬脣,向着她那邊走了過去,可是我剛走近,小姨便從菜架裡走出來,看都沒看我一眼,便又說道:“走!趕緊......”
“媽!”
我叫了她,雖然這一聲我叫的無比艱難,但爲了能找到小糖果,我只能逼着自己叫,況且她是我的母親,我也該叫她。
我這一聲讓小姨的腳步一下子停了,她站在那裡,沒有回頭,但我能看到她的顫抖。
我這一聲‘媽’恐怕在她心裡已經盼了二十多年,現在她終於聽到了,她怎麼可能不激動?
“媽,小糖果被何東凌帶走了,帶去了國外,說是永遠也不回來了,”我慢慢走到她的身邊,對着哽咽傾訴着。
小糖果是我的女兒,更是小姨的心頭肉,比起我的不捨,小姨絕對比我多千倍百倍。
果然,小姨聽到我的話就震驚的看向了我,我拉住她的手,“媽,何東凌現在怪我,他不接我電話,也不讓我知道小糖果在哪?但他不怪你,你去找他,把小糖果帶回來好不好?”
我原本以爲小姨是不會拒絕的,可是我話音落下,小姨也一把甩開我的手,然後說了句我怎麼也沒想到的話,“小糖果跟着何東凌有什麼不好?”
“小姨......不是,媽......”
“你有拿小糖果當過女兒嗎?你讓她叫你一聲媽了嗎?”小姨責問起我來,聲聲質厲,“歐洛,你滿腦子都是姓祈的男人,你既然那麼想和他在一起,你可以跟他生個孩子,你還管小糖果乾什麼?”
我被小姨吼的愣住,也無話反駁,的確我在小糖果身上還是不夠磊落,我甚至不敢讓她叫我一聲媽。
“孩子我不會幫你要,在我看來,她跟着何東凌比跟你強,你不是選擇了那個男人嗎?你就跟他過一輩子吧,從此以後你是死是活都與我沒有任何關係,以後也不要再踏進這個家門半步!”
小姨遠比我想像的要狠,而且我也瞭解她,她會這樣說絕對不是嚇唬我,她是鐵定了不認我了。
也對!
她都能把養在眼前的親閨女二十多年不認,這份心硬又豈是一般人能比的?
可是,我不甘這樣放棄!
撲通!
我雙腿一折跪在了小姨面前,手也抓住了了她,“媽,我知道你生我的氣,可是事情已經這樣,我不求你原諒我,但是小糖果是你的親外孫女,你怎麼能放心讓她跟着一個陌生的男人生活?”
我的話讓小姨面容有所鬆動,我趕緊再說道:“媽,如果小糖果不回來了,你就不想她嗎?”
聽到我的話,小姨眼睛閉了閉,好一會她才睜開眼,只是雙眼一直望着前方,不曾看跪在她面前的我一眼,“讓我要回小糖果也可以,但我有條件。”
我聽着心一縮,有種不好的預感,但我還是點頭,“您說!”
“和祈向潮分開!”小姨開口的話讓我腦仁一疼,她這是逼我在女兒和老公中間選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