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翃帶着婉兒出現在老和尚面前,一路上他焦急不安,始終有一種強烈不詳的預感,感覺老和尚一定是出來了什麼事。
果然他見到老和尚一臉蒼白,血色全無,一身破舊袈裟衣裳遍血,見他坐在西風荒道上搖搖欲墜,恐怕是性命垂危。
蕭翃一驚之下跑了過來,扶住老和尚的身形,一臉驚恐的問道:“大師,您怎麼樣了?誰把你傷成這樣的?”
就連婉兒也是一臉驚恐茫然,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老和尚爲什麼會傷的那麼重?
老和尚無力伸出手擺擺道:“我……我恐怕……不……不行了,我受的乃是上古神劍所傷,哪怕神羅在世也無力迴天。”
蕭翃搖頭道:“不會的,一定不會的,您是四海神僧,道法無邊,一定不會有事的!”
老和尚緊緊抓住蕭翃的手,滿目瘡痍的道:“沒用的,那一劍正中我心口,我是活不了……多久了!我……現在有一事……必須要告訴你。”
蕭翃道:“大師您說。”
老和尚看着他無力的道:“我知道上古魔神是被你給帶了出來。”
蕭翃低頭愧疚,想不到大師都知道,“對不起,我不該隱瞞大師您的!”
老和尚搖搖頭道:“或許你不知道你得什麼能從上古大神封印中帶出上古魔神。”
蕭翃確實也是困惑,隱隱猜到些什麼。
老和尚又道,封印上古魔神的是上古大仙的畢生仙靈之氣,常人是帶不出來的,你之所以能帶出來,那是因爲你就是上古仙靈所化的轉世凡胎。
當我得知你出生之後,就拖上官醫仙把你從朱青手上救了出來。從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時候我就知道,你是當年我所託上官醫仙所救的的那個孩子。
想不到我們這麼有緣,今日能相遇,直到我死的最後一眼!還能見到你。
蕭翃也是震驚無比,想不到自己真的是上古仙靈所化的凡胎,直到老和尚親口說出,他都是還是難以相信,這消息來的太突然,太震驚!
雖然之前早已有所準備,卻還是難以平靜又聽老和尚道:“我之所以逼你做我弟子,是想盡我所能讓你變得更厲害一些,這樣不管是魔道人還是心懷不軌之人,都難以在你面前討到好處?以後的路還很長,你面對的困難還很多,老和尚能幫到你的,就只有那麼多!”
蕭翃心裡感動,更是難受,想不大老和尚用心良苦,都是爲了幫助自己。現在明白是不是有些太晚,他淚流滿面,以成哭泣,這也是他自從死了爺爺之後,也沒這般傷心過。
老和尚看着他又道:“想必你也知道要解除上古魔神封印,必須天仙四女和一仙之靈才能徹底解開。當年上古大仙用他的守護神,玉龍真身的鎖骨加上天界玉石,用自身仙靈把上古魔神封蠻荒異界,爲了就是不讓他出來繼續作亂。
你要知道玉龍是上古大仙的坐騎,必須用上古仙靈的精血才能解除,而天界玉石必須要用天仙四女之軀才能化解,這一點無論是魔道還是上古魔神比我們都清楚。
上古魔神雖然利用你做他棲身之地,但他是個魔神不會甘心永遠被封印下去,總有一天會想着出來害人,所有不管是你,還是天仙四女都不能落入魔道人之手。”
蕭翃點頭道:“不會的,我不會讓魔道中人得逞的,更不會讓上古魔神出來,我會把他一直爛在我肚子裡,永遠也不會讓人知道。”
老和尚欣慰的點點頭,有些淒涼苦楚又有些迷茫的,他縱橫一世四五百年,遊歷世間,看盡繁華悲涼,自己也終老一去的時候。
只是未來的世間充滿着迷離危機,他依然有些不放心,他苦嘆一聲:“老和尚我也是時候離開了,這未來的世界有你們下一代就做夠了!”
西風有些涼,涼的讓人透心,冷的讓人發抖。蕭翃身上在顫抖,老和尚身上也在顫抖,慢慢變得有些僵硬冰冷。
老和尚彷彿用盡全身力氣,從懷裡緩緩摸出一張古舊的白皮卷說道:“老衲還有一件事要拜託你,這是七仙陣圖,是當你魔道護法慕容衝交給我的,今日我把它交託給你,你一定要妥善保管,絕對不能讓他落入壞人之手,也不能交給仙劍七門,包括你最信任的人。”
蕭翃接過七仙陣圖,不明白爲什麼?問道:“這原本就屬於仙劍七門的東西,爲什麼不能交給仙劍七門裡的人?”
老和尚最後無力緩緩的道:“因爲仙劍七門有奸細,那人隱藏的很深,修爲更是可怕的驚人,恐怕就連凌鏡仙人,也未能有所察覺。貿然叫到仙劍七門怕是後患無窮。”
蕭翃想不明,難得就連凌鏡仙人也守不住嗎?自己又何德何能?
老和尚說話完這些話,彷彿用盡了全身的力氣,還想說什麼,最終什麼話也沒說出來。一陣陣西風淒涼吹過,拂面刺骨,寒心痛人,老和尚全身冰冷僵硬,最後手上一鬆,滑落下來,垂頭一低,已是油盡燈枯全無氣息。
蕭翃一驚,拼命叫道:“大師……”
婉兒也是滿目淚花,靜靜守在一旁,她沒有爲誰流過淚,或許是爲老和尚的死去,也或許是爲蕭翃的難過?
這是遠邊傳來幾聲低語,腳步聲漸近,只聽一聲怒斥:“如來孽畜你在這?”
蕭翃突然一聽,是師傅陸晉川的聲音,有些慌忙,有些驚嚇,連忙把七仙陣圖塞進懷裡。
這時陸晉川和何花玲帶着,寒蟬以及銘雪城走了過來,可卻唯獨不見赫嚴青的身影,他們一早就在百里之外,聽到這邊的動靜,他們都是得道高人,一聽就知道這邊有絕世高人在鬥法。
只是他們趕來了過來的時候,沒想到會碰到蕭翃,而坐在他身邊的那個老和尚,一身破舊架勢滿身是血,看樣子已是氣息全無。
待他們看清那老和尚的時候,都是滿臉驚訝更是難以置信,那個老和尚竟是大悲寺的四海神僧。
這一驚非同小可,簡直難以相信眼前看到的,在看蕭翃跪在老和尚身旁,陸晉川頓時一臉震驚怒道:“你這個畜生,竟連神僧都要加害。”
蕭翃顯然還在對老和尚的死,沒回過神來,但是聽陸晉川這麼一說,睜大了眼,轉身望着陸晉川:“師傅……這……大師不是我殺的。”
陸晉川怒吼道:“你給我住口!”踏步上前,婉兒突然擋在前面氣道:“你這老東西,講不講理了?”
陸晉川一愣,又氣又怒,但又不好發作,把她一推:“你給我讓開。”對於這個小丫頭無禮,他是忍了又忍,要不是念她是上官醫仙的孫女,憑他的脾氣還真忍不住一掌打了過去。
婉兒指着他罵道:“老東西,我看你是老糊塗了,你說臭小子殺了老和尚,你看到了嗎?”
陸晉川真是被她言語三頂撞氣得不行,還沒有人當面指着他鼻子,罵自己老東西,老糊塗,氣道:“我現在除了看見他,也沒有其他人。”
何花玲看了一眼蕭翃,和一旁的老和尚,走了過來冷聲道:“陸師兄,先冷靜!這世上能殺得掉四海神僧的,恐怕也沒有幾人,但決然不是這小子。”
陸晉川被她這麼一說,倒是冷靜了不少,看來真是氣糊塗了,但也覺得不會那麼簡單。他道:“四海神僧或許不是他殺的,但跟他恐怕也脫不了干係。”
蕭翃恨不得立馬把七仙陣圖,拿出來說清楚,但一想到四海神僧最後一句囑咐,說仙劍七門有奸細,如果現在交給師傅,豈不是要害了他?
連四海神僧都慘遭毒手,何況是師傅呢?他只是想不到在仙劍七門,除了凌鏡仙人能夠殺得了四海神僧之外,還有誰會有這麼大本事?那個奸細又是誰?”
陸晉川見他一時不說話,眼神飄忽,更加確信了自己的推測,說道:“你果然跟人暗中勾結,加害神僧,快說是不是魔道中人?”
蕭翃見師傅越說越離譜,又把自己牽扯到魔道中去,看樣子是解釋不清楚,再說了,師傅也不會聽自己解釋。
但他還是要聲明道:“四海神僧不是我殺的,我也沒不跟魔道中人勾結,你們信也好,不信也好,我也沒什麼好說的。
他拉着婉兒道:“婉兒,我們走!”
陸晉川豈能讓他就這麼走了,赤芒一閃,一道劍光堵住了他們,說道:“孽畜,哪裡走?”
蕭翃不想跟師傅動手,他從懷裡拿出蒼龍角,對着他一吹,聲音淒厲悲鳴。
陸晉川只覺得耳朵發麻,心神震盪,何花玲冷眼一寒,似乎認得那個蒼龍角,寒光一閃,劍忙出鞘,一道碧光呼嘯而來,聲音冰冷傳來:“還說你沒有跟魔道勾結。”
寒蟬心神一動,眼神流入驚慌,突然衣角一緊,回頭望去,卻是被銘雪城拉住,他眼神冰冷又有些不安,似乎在告誡她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
蕭翃剛轉身一道碧光寒芒又衝了過來,他一手抱起婉兒,腳踏清風,閃身在天邊之外,漫天赤光劍芒,從天而降又把他給逼了下來。
陸晉川連行七劍,七絕光芒,閃耀奪目,一劍威芒勝過一劍,七層劍影光芒重疊在一起,把他逼向一處。
若是換做以往,蕭翃定是擋不住這一劍之威,但他經過和老和尚這段日子,修爲大漲,一日千里,實力更勝從前。
一道神指火印,從手掌打出,擋在七絕光芒之上。這時另一道碧光寒芒又打了過來,一旁的寒蟬心神一緊失聲叫道:“師傅……”
何花玲不知道是感受到了徒弟的傷心叫喚,還是什麼?冷目寒光之中一軟,劍光一偏,與他擦身而過,打在旁邊地面不遠處,地面震盪被掀起一道深痕,可想那一劍之威。
陸晉川七絕劍勢一變又換成無數劍光威芒,向他刺去,漫天流星劍雨劈天蓋地,每一道劍氣寒光直穿天地。看來陸晉川真是下了很手,心中憤怒至極。
蕭翃身上紅芒閃爍,火指神印一道接着一道,利用身形遁法加上混雲真法,繞着周身打在漫天劍光之中,化爲無形。
陸晉川心中驚訝,想不到這小子短短几月,修爲竟漲的如此地步,再這樣下去恐怕連我這個師傅,都不是他對手。
他修行數百載,從來沒有聽聞一個人的修爲能在短短的半年時間,提升到如此境界,真是駭然聽聞,聞所未聞,心中波瀾不驚,一種惋惜念頭,閃過心頭。
若是這小子沒有叛變之心,那該多好,我們風劍門是不是從此有望重恢昔日,乃至更上一層。
可是這一切都是造化弄人,既然他不接受也沒有辦法,除了惋惜更是狠心,若他不除,定是心腹大患,可是他雖氣急憤怒,不代表他沒有理智,事情沒弄清楚之前,當然不能下決定,或許也是他一個悔過的機會,可自己不殺他的一個藉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