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兩道光芒劃過天際,從天而降,赫嚴青與何花玲同時落在地面,走了過來,看了一眼地上的蕭翃,赫嚴青說道:“陸師弟切莫衝動,他雖說罪大惡極,罪不可赦,但此人掌握的信息事關重大,還是帶回去把他交給掌門仙人處置。”
蕭翃一聲冷笑,仰天長嘆。
陸晉川怒道:“畜生你笑什麼?”
蕭翃淒涼冷笑,無盡苦楚:“我放了什麼錯?做錯了什麼?你們口口聲聲說我罪大惡極,可我放了什麼滔天大錯,難道就因爲我有上古卷書嗎?你們所做的真的是爲天下蒼生着想嗎?”
“你住口!”陸晉川一聽更是大怒:“難得你還不知悔改?”
蕭翃突然站起身來,手握着傷口,身子有些
晃了晃,他一向最敬重的師傅卻不容他說半點話的機會,在他眼裡自己真的就如此不堪?令人髮指嗎?
他淒涼振聲說道:“師傅我一向敬重您,可我不覺得我做錯了什麼?您常跟我們說做人要講道義,我們修道之人更是要以天下蒼生爲己任,可如今看來在你們心中什麼纔是道義?”
陸晉川道:“你還跟我講道義,在你眼裡可還有道義這兩字?你所做之事大逆不道,欺師叛祖,乃天理不容,還有什麼資格提道義兩字。
他說的一聲痛恨又是悔恨長嘆道:“都怪我瞎了眼,收了你這個孽障,纔會釀此今日禍害,今日若是再放了你,豈不是要毀害天下。”
蕭翃從身上拿出掌門仙令,放在陸晉川面前說道:“這是掌門仙玉令,是當時在七門峰會獲得的本門榮譽,見令如見仙人。我希望師傅和各位師伯,今日看此特令份上在放能夠放過我一馬,他日遇到任憑師傅們處置。”
赫嚴青道:“你已經不是本門弟子,根本就沒有資格,拿出掌門仙玉令。”
陸晉川望着蕭翃,曾經的情懷觸動心頭,如今的弟子爲何都走到這般地步?是自己疏忽管教,還是天意本就如此?
其實蕭翃也知道,如今拿出這個掌門仙令,是多麼的可笑,甚至有點傻,還妄想用掌門仙玉令換取生機,可他有什麼辦法?不過他也是無奈之舉,甚至想抱着一絲僥倖。
因爲他明白,凌鏡仙人跟他們不一樣,他是正道第一人,如今又是世人崇拜的第一仙,凌鏡仙人從來沒有打算把自己怎麼樣,否則在仙劍大會上,就把自己帶了回去,又何須用得着上官青雲把自己打入深海,僥倖逃過一劫。
他們又何嘗不知道,自從仙劍大會之後,凌鏡仙人就從未露過面,就連他們幾位門主也未見過。門中大小事一切有三位道長,和幾位門主主持,對於蕭翃之事睜眼閉眼,從來沒有表過態,任他自身自滅。
如今他拿着掌門仙玉令,多少還有些用處的。因爲他們心裡也實在沒有底,畢竟掌門仙人對於蕭翃之事,沒有下過任何命令和表過態,對於掌門仙玉令他們還是不敢有半點褻瀆和馬虎。
陸晉川望着他手上的掌門仙玉令,深吸了口氣,內心針扎許久,長嘆一聲,一把奪了過來說道:“這掌門仙玉令,你不配擁有。你我今日師徒情分恩斷義絕,他日遇到定誅不饒。”
蕭翃心中一顫,這話悲憤欲絕,可想他心中憤然和絕望,或許在他心裡多少還是念一些舊情吧,縱使當初那個讓他抱有希望,看到一絲曙光,卻突受五雷轟頂讓他內心如受打擊,一時接受不了,而如此憤怒,也算是愛之深,責之切吧!
陸晉川說完,便化作一道赤芒破空而去,似乎怕自己改變了主意,而他這一走恐怕以後在仙劍七門中地位,更加一落千丈,指責和陰霾只會越纏越深。
赫嚴青看着那消失在眼前的赤芒,閃過一絲冷笑,似乎爲自己抓到一絲把柄而得意。此時何花玲冷聲道:“赫師兄,你打算怎麼辦?”
赫嚴青道:“他是叛徒按道理是不能放過,但他搬出掌門仙玉令,而掌門仙人又對此事態度不明,我們做門主的也不好做決定,既然陸師弟都發話了,且放他一會,涼他也走不出這蠻荒異界。”
他這話看似道理,卻把責任全推到陸晉川身上。何花玲自然不會去理會這其中的話語 ,她冷聲說道:“既然兩位師兄都做出決定,那就放他走吧!她雖然性格冰冷,但對蕭翃之事也並沒有覺得他十惡不赦。
蕭翃抱拳道:“謝謝師伯,師叔!”他轉身之際,深深望了一眼寒蟬,絕美的花容之下,緊蹙的眉頭似乎看到一絲舒緩,她也在爲自己擔心嗎?
他轉頭不在看她,朝着前方頭也不回的就離去,寒蟬望着他遠去消失的背影,有些踉蹌有些不穩的步伐,行走在這蠻荒之中,是那麼的落寞無助。
曾幾何時自己也在最無望無助之時,是誰給了自己一絲光芒,和活下的勇氣,而他呢?又有誰會陪伴在他身邊,度過這漫長又孤冷的時光?自己的心彷彿被深深紮了下,一點一滴的刺痛。
何花玲在一旁望着自己的弟子的表情有些傷神,心中暗自一動,兩霜冷眉之間微微一皺,他與寒蟬從小經歷,是她一手帶大,最是疼愛她這個弟子,也是對她最爲了解,對她心思一眼洞察,她那點傷神的表情有些黯然失色,自然逃不過她的眼睛,她輕輕一嘆,語氣冷漠卻又多了幾分嘆息,“走吧!”
蕭翃用了幾天的時間,又重新回到了北漠冰湖,可是在怎麼找也找不到婉兒的身影,他不竟心中有些着急,始終透着不安,她一個姑娘家能走到哪?
自己找了方圓幾百裡,都沒有找到她的蹤跡,這偌大的蠻荒異界,如何才能找到她,他開始有些慌亂,有些着急,若是她遇到什麼不測,如何是好。都怪自己,不該大意。他心急如焚,卻不知道怎麼辦好。
一陣風沙吹過,飄起一絲沙塵,一陣陣沙霧迷漫,讓人迷糊,這酷暑炎下,閃過一道刺眼的亮光,只是那微微閃光之下,在這沙塵之中被風拂過,露出一角也是那麼眨眼。
他走了過來,望着那在烈日之下反射的刺眼銀光,他俯身撿了起來,是個銀木髮簪,他見過這髮簪是婉兒的,他心中開始更加不安,難道她出事了?
蠻荒異界大荒之中,一個身穿青衣黃袍,披風斗笠,腰掛蒼龍角很是現眼,特別是他腳上穿着一雙玄鐵重靴,走過之處卻是灰塵不揚,腳觸無痕。滿臉的黑鬚大胡到顯得幾分威風凜人,他一手舉着一個巨大剛死不久的大荒異獸屍體,另一隻手扛着一個少女在肩頭。
那少女卻是不停的掙扎,大罵道:“大壞蛋,快放我下來!放我下來!”她死命的掙扎,兩手揮臂亂舞不停拍打他後背,像是極爲不願意被他這樣扛着。
那人卻絲毫無動於衷行走在大荒之中,似乎他走過之處一些所遇到的大荒異獸,極爲畏懼他身上散發的氣息,遠遠瞭望而避開。
那少女一路上都在拼命的反抗:“快放我下來,在不放我下來,使大招了!”
那人一絲冷笑說道:“就你破招,也叫大招?難道上官醫仙就沒有教你一些厲害的本事嗎?”
那少女一愣,隨即問道:“你認識我爺爺?”
那少女就是上官婉兒,在北漠冰湖的時候,被這個神秘男子抓了過來,一路走到這裡。這一路她用用盡了所學,什麼蠱術,什麼喊天叫地都沒有用,那人卻是怪異,走過之處妖魔避讓,鬼怪畏懼,也不知道什麼原因,總之這人邪門的很。
婉兒道:“既然你認識我爺爺,就應該快放了我,否則我爺爺知道了,定會扒了你的皮,抽了的鬍子。”
那人一笑道:“若是你爺爺真有那麼大本事,我倒也不怕,我倒是怕他不來。”
婉兒道:“可笑,我爺爺不在,你定當這麼說,你爲什麼要抓我?”
那人把婉兒往地上一扔,說道:“先到這歇會。”
婉兒被那隨地一扔,一聲哎呀,大罵道:“大壞蛋,能不能輕點。”
那人把另一隻手上巨大大荒異獸的屍體,也隨手往地上一扔,砰咚,一聲巨響,塵土飛揚,可見那異獸有多大,說道:“我已經夠輕的了!”
婉兒沒有在什麼,幽怨無辜的看了他一眼,比起他扔那巨獸傳來的聲響,確實夠輕的,她問道:“你還沒告訴我,爲什麼抓我?”
那人也找了一塊地方坐了下來說道:“朱青沒有抓到你,你如今落在我手上也算你倒黴。”
婉兒道:“你跟那可惡大青臉是一夥的?”
那人道:“算是吧!不過他做他的,我做我的!”
婉兒道:“那你抓我來幹嘛?想把我獻給他嗎?”
那人從旁邊異獸身體上,生生撕下一塊肉,放在嘴裡吃了起來,又撕了一塊扔給婉兒:“你要不要吃?”
婉兒一陣噁心,看着他滿嘴血腥,有些發臭,噁心死了,差點吐了出來,趕緊把那噁心有些腐臭的肉,踢向老遠大喊道:“你不是人。”
那人卻是吃着津津有味,這也不是一兩次了,第一次看見他這麼生吃獸肉的時候,差點沒嚇死,這兩天倒也習慣了一點,不過還是有些反胃,現在依然連喝水都會覺得噁心。
那人撕下一塊又是一塊,簡直就是生撕活吞,比鬼怪還要恐怖,那吃的滿嘴是血,邊吃邊道:“你幾天沒吃東西了,餓死了可別怪我。”
婉兒道:“就算餓死,我也不會吃的!”
那人吃完打了個飽嗝,慵懶的靠在一旁道:“那隨你,等你餓的時候,就不會那麼覺得了!”